十二

    毛遂朗声笑道：“哈哈哈，果然师兄弟情深，凡师兄一语，正中要点。”毛遂顿了顿，继续道：“那是二十几年前的事，苏秦师兄跟昭王约定，自己先去齐国，从齐国内部开始消灭齐国有生力量，再里应外合，一举摧毁齐国……”

    “遂师弟，乐毅将军已经攻破临沂，湣王必做困兽之斗，我必须去阻止他。”一伤痕累累的中年，半蹲着对一少年说道。

    “苏秦师兄，你不是说过，待昭王挥军灭齐，燕国大仇得报后，你就会离开临沂的吗？现在我们不正好可以一起走吗？”少年哭着哀求道。

    这一大一小，正是苏秦和少年时期的毛遂。只听苏秦摇头道：“昭王待我恩重如山，不将湣王交给昭王，我没法报答他。”

    “可是师兄，你已经将整个齐国献给他了呀！”

    苏秦轻轻抚摸着毛遂的头，柔声道：“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吗？”

    毛遂急道：“他们怎么说你有什么关系，天下纷争，我们做什么，又何必拘泥于他人的说法呢？”

    “别人的说法，我从来不在乎，但对于昭王的承诺，不只是针对他一个人，更是对我自己的一个承诺。就这一次，不管外界最后怎么看，我一定要完成我自己的使命。”苏秦轻声的说道，同时慢慢抱过毛遂。

    毛遂趴在苏秦肩头，不住的哭道：“可是苏秦师兄，你已经伤成这样了……”

    苏秦柔声道：“伤成怎么样都无所谓，如果这都做不到，我还是我自己吗？自己都支配不了自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毛遂还是不住的哭泣，苏秦安慰道：“遂师弟，记住师兄的这句话，鬼谷门从来都是为了贯彻我们自己信念而教学的，无论是众横捭阖还是权谋诡计，只有坚持自己，才是最终的目的。”

    毛遂还想哀求，突然脊背一阵剧痛，竟是晕了过去。

    吴凡急道：“后来怎么样了。”

    毛遂摇头道：“乐毅将军虽然攻破临沂，却始终是晚了一步，苏秦师兄贯彻了自己的信念，虽然没有阻止住湣王，却始终是完成了对昭王的承诺，用死，捍卫了自己的诺言。”

    吴凡遗憾道：“苏秦师兄……”

    毛遂道：“我之前一直搞不明白，一个信念，有必要这样坚持吗，哪怕苏秦师兄走后，世人对他的骂名，始终没有半分减弱，如果当初听我的话，出去投奔乐毅将军，再以功成名就后的身份，必定能洗刷之前的污名。”

    吴凡摇头道：“这样，就不是苏秦师兄了。”

    毛遂点点头，道：“恩，只是之前，我一直没能理解，哪怕苦寻了这二十年，我还是不得要领。现在好了，从凡师兄身上，我是看到了苏秦师兄的影子，对于这个疑惑，算是解开了吧。”

    吴凡笑道：“不会那么简单吧？”

    毛遂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所以从今天开始，遂将再回到他的座下，以门客的身份，坚持贯彻遂的信念。”

    吴凡疑惑道：“他……是谁？”

    “当然是我们赵国的相国，平原君赵胜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赵雅，突然接口道。待赵雅走近吴凡，上下不住打量了一番后，竟一个欢喜，紧紧的抱住了吴凡，同时眼泪决堤般的流下：“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吴凡被这一抱，楞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还是毛遂开解道：“其实以凡师兄的修为，化石诀的印咒根本不成什么问题……”

    赵雅一听，当即不爽道：“凡师兄，喂喂大叔，你不要比我凡大哥大好多好不？”

    毛遂一愣，笑道：“哈哈，雅姑娘有所不知，凡师兄确实是遂的师兄。”

    赵雅还是不信，抬头看向吴凡，环抱的双手始终没有松开。

    吴凡尴尬的点了点头，道：“我们……确实都是鬼谷先生的弟子，可能我入门比他稍微早点。”

    赵雅寻思，随即又对毛遂道：“这样，那行，以后你不准叫他师兄，直接以名字称呼便行。”

    毛遂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道：“雅姑娘，你不觉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