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我还亲你了,怎么罚我?
大家都是乘坐马车来香山,梁夫人将目标重点放在马车排查上。【】只要运载过火硝,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姜将氏看着化为废墟的院子,叹了一声,吩咐大家一同去前厅等候结果。 可秦夫人却是动弹不得。 姜将氏看向大夫,大夫面色凝重的说道:“秦夫人的腰椎断裂,今后恐怕都不能行走。” “你说什么?”秦夫人猛然看向大夫,伸手摸着自己的腰,企图动腿。腿部发麻有知觉,但却是不能动。 “若只是腰椎断裂,接好之后能够恢复。但是神经损伤严重,老夫也束手无策。”大夫重复了一遍,那么大一根房梁砸下来,能捡回一条命已算是万幸。 若是砸在头上,当场没命 “大夫,如何得知我……”秦夫人话未说完,便见大夫摇了摇头,叹息的让人将她搬到床榻上,只能用竹板固定她的腰间,叮嘱道:“今后不能轻易移动,待它慢慢长愈。” “若是不能长愈……”秦夫人后半句话,说不出口。如今她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可这骨头毕竟是在皮rou下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断不能划破皮rou接骨。 这样一想,秦夫人不敢再乱动。 大夫见秦夫人想明白了,让人小心翼翼的移动。 秦子楚想要帮忙,fèng瑶制止道:“你手脚不知轻重,一个不慎,恐怕会弄伤了秦夫人。” 秦夫人听闻到fèng瑶的声音,怨恨的瞪着fèng瑶。她不相信姜将氏的那番话,那根铁丝她敢保证是fèng瑶所为擦肩而过的瞬间,猛然抓住fèng瑶的水袖:“是不是你想要害死我是不是你” fèng瑶嘴角缓缓的上扬,勾出一抹弯弧,拂落秦夫人的手,整理袖摆的皱褶,冷眼看向秦夫人说道:“我与秦夫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谁也没有想到秦夫人会无端冲进这屋子里,我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得事先布局谋害你?” 此次香山之行,若说与她结怨的人,那么便只有秦家。一路来,秦夫人多有与她明争暗斗。从她主动要住在姜府的别院里时,自己便心中有了防备之心,所以这一路来,并不曾参加任何的活动,也不曾离群。毕竟是荒山野外,处处陷阱,防不胜防,谨慎些总好过莽撞中计。 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芙蕖便说过无意间撞见秦夫人身旁的丫鬟从院子里匆匆离开。她检查了屋子,并没有任何异样。她心里隐约觉得这夜不会太平,却不知秦夫人会做什么。而察觉问题所在的时候,便是紫琳端来的那碗鸡汤。外头刮起了风,洒在墙角边的火硝吹落在了碗中,她嗅出了气味,便将紫琳支开。 她的异样芙蕖看在眼中,定然也发现了汤里的问题,便查看了屋外墙角。不但放了火硝,还淋了桐油。其中一处埋了一堆火硝,秦夫人恐怕是想直接将屋子炸塌,直接将她给掩埋。芙蕖将东西移到了厨房后面,减轻了份量。 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回敬秦夫人的时候,秦子楚凑巧送上门来,她便心生一计,让秦夫人作茧自缚。便熄灭了烛火,撒了一些药粉在她点燃的香里,取走了秦子楚的外衣。他心思飘忽意志薄弱,闻着那气味儿心里更加躁动。听着他说出口的话,揍了他两拳。看着他意识愈发的迷糊,便提出与他换屋子的提议,许是被她揍懵了,同意和她换。 她吩咐芙蕖收拾了东西,并未去秦子楚的屋子,而是等着时辰,看着秦子楚跑出了院子,便让石乔将她的计划布置好,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看着无措的秦子楚,fèng瑶眼睫垂落,她恩怨分明。秦子楚没有害她的心思,她下了禁药,让他受不住离开屋子,并没有想过要他的性命。秦冰冰没有想要她死,她也不会下死手。而秦夫人不同,她起了杀心。所以自己布置了局,即使她不死在里面,也总得付出代价 “你……”秦夫人面色铁青,有些话却是不能说出口,恨不得撕碎了fèng瑶那云淡风轻的脸。 秦子楚斜眼瞄了fèng瑶一眼,嘴角微微抽痛:“母亲,她的确不知,我偷溜进她院子里找她的。” 闻言,秦夫人气的险些吐血。 姜将氏却是松了口气,这样说来fèng瑶洗清了嫌疑,并未设局请秦子楚换屋子。 秦子楚被秦夫人剜了一眼,讪讪的说道:“母亲,您别气坏了身子。许是天干物燥,这才起火了。您伤了腰,好好歇息才是。等回盛京之后,您再给世子妃道歉道谢。” 她给fèng瑶道歉,误会了她? 她给fèng瑶道谢,感谢救了她? 秦夫人胸口几乎要炸裂,看着不孝子,死也不能瞑目 “父亲也叮嘱您,行事小心,无事多拜拜菩萨。您不听,成日里无事哭哭啼啼多晦气。这回天灾**遭罪了?”秦子楚看着气得翻白眼似要昏厥过去的秦夫人,碎碎念,浑不觉他的话宛如刀子一般插在了秦夫人的胸口。 姜将氏也听不下去,眼见着秦夫人受刺激,浑身发抖,怕加重她腰椎的伤,忙给一旁的婆子使了眼色,将人给抬走。 一行人坐在前厅等候,秦夫人则躺在偏厅里,秦子楚在身旁守着。 姜绾死死的抓着fèng瑶的手,裙裾上一片脏污,fèng瑶猜想定是姜邓氏罚跪了。 萧然目光紧紧的盯着fèng瑶,想起那场大火,心有余悸。不放心的再次问道:“当真无事?” fèng瑶张开手,转了一圈:“毫发无损。” 萧然松开了一直握成拳头的手,失了冷静:“云初呢?他怎么不与你一道来?”明眼人都知晓这是针对fèng瑶,若是云初在她的身旁,或许没有今夜这场大火。若不是她机敏,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给他下了密旨,不在盛京。”fèng瑶倒是不希望他一同来香山,虽然他鼓励她用自己的手段自保反击,但是还是不希望他看见她狠辣的一面。 “回去后,门庭处撒盐粒子,去去霉气。”良久,萧然只说出这样一句话,却也是他最朴实的祝愿。 fèng瑶微微颔首。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梁夫人带着人走来,身后跟着的侍卫抬着东西进来。 “人都在这里?”梁夫人扫了一眼,姜邓氏苏巧巧不在,秦夫人被人抬着出来。 陡然瞧见梁夫人提来的东西,秦夫人惨白的面色大变。 fèng瑶眸光微转,气定神闲,任由众人猜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梁夫人目光落在秦夫人的身上,朝一边站,让人将油布揭开,半袋子火硝出现在众人的眼帘。 “秦夫人,你可认识这东西?”梁夫人在梁夫人的马车隔层里发现了痕迹,随后去了秦夫人的屋子里找,许是麻布袋的缘故,地上抖落了些许的粉末,顺着找去在后院树下找到掩埋的火硝。 秦夫人侧头盯着那沾染泥土的麻布袋,手指紧紧地揪着裙裾,镇定的说道:“这么大一股火硝味,过年便要闻上一回,怎得会不认识?” 梁夫人对她的说词并不买账,冷声道:“许是我多年不插手案件,极少在刑部活跃,让秦夫人忘了我当年靠什么吃饭?” 秦夫人心肝儿一颤,胆儿发寒。她被恨意冲昏了头,的确忘了梁夫人的老本行 即便如此,也是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梁夫人的名讳,盛京中,谁不知?” “那你可知罪?”梁夫人不与秦夫人打太极,一双眸子冰冷无情,审查罪犯一般提问秦夫人。 梁夫人的神态,刺激了秦夫人,手猛地拍在她躺着的榻上,柳眉倒竖道:“梁夫人,你这是何意?难不成那把火是我的?预备将自己给烧死?”说道最后,满目讽刺:“梁夫人当年誉为神探铁娘子,火眼金睛,罪恶之人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断案,待在府里含饴弄孙,恐怕生疏了。” 梁夫人袖手道:“我向来拿证据说话,这批火硝从你院子里查找出来。你不承认没关系,朝廷对火硝监控严谨,严禁流入私宅。秦夫人后院里这么多货,我只消查探火硝的来源便可。定会让你心服口服” 这时,李骁进来,神色凝重的说道:“夫人,我们重新排查了一番,发现秦府的马车轮子上沾染了湿润的泥土,与我们从盛京一路来的泥色不同,便扩展了排查的范围,跟着一路留下的痕迹,找到了沈府别院。虽然已经贴了封条,但是后门留下了车轮与马蹄印,我们破门进去发现里面堆满了火硝,大半半成品的黑火炮霹雳炮。” “确定?”梁夫人变了脸色,一场失火案,牵引出炮火作坊。 “属下确定” 梁夫人深深看了眼秦夫人,对李骁道:“连夜回京通禀皇上。”说罢,也不再理会失火一案。带着人去了沈家别院,只要查出幕后之人,那么这场失火案也能一同结案。 秦夫人面如土色。 fèng瑶手指根根收紧,沈家别院被查封,皇上仿佛遗忘一般,弃之不顾。并未曾像其他犯事大臣查封的府邸一般进行赏赐或者拍卖。 谁会想到会有人竟大胆的在里面制造黑火炮? 姜将氏呐呐的说道:“沈家便是通敌卖国之嫌,如今看来倒真是属实了。” “沈家人都死绝了,翻出来也不过是罪加罪,难不成还能将人从乱葬岗翻出枯骨鞭笞示众不成?”林夫人刻薄的说道。 这里头的人与沈家没有多大的交情,也有曾经有交情的人,听到林夫人的话,心里多少不舒服。可到底是皇后娘家人,献王如今也翻身了,她们不好得罪。 “林夫人这话便错了,若是当年沈家遗留下来的东西,难道当年皇上抄家的时候都发现不了?我怎么觉得是有些缺德之人,利用沈家门面做庇护,行苟且之事?若是如此,定要施以千刀万剐之刑,以儆效尤。未免今后有人效仿”fèng瑶目光冷厉,琥珀色的眸子里似惊起波澜,暗藏汹涌。 林夫人对今夜之事心生不满,查出来是因为沈家所致,心里藏了一股子怨气,才会口出恶语。 眼下被fèng瑶一呛,绞紧了手中的帕子,没有再声张。 众人枯坐了许久,见梁夫人没有再管,便纷纷的离开了。 fèng瑶睨了眼面色惶然的秦夫人,嘴角凝着一抹冷笑,她得到应有的惩罚,且如今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她,便也没有再对她说什么,打算离开。反倒是秦夫人不依不饶的叫喊道:“fèng瑶你这贱人,是不是你干的?” “那院子里的火,是不是秦夫人你放的?”fèng瑶反问道。 “是我又如何?若非是你,冰儿她怎得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秦夫人面目狰狞,肠子都悔青了,她该听从老爷的话,不该擅作主张可已经事发,想要补救恐怕也是来不及 fèng瑶点了点头,目光明亮的看着秦夫人道:“也就是说那黑火炮与秦夫人也脱不得关系了?” 秦夫人双目圆睁,憎恨的看着fèng瑶,见她挖坑给自己跳,眼见着要发作。fèng瑶轻轻的按住她的肩头,担忧的说道:“秦夫人好生躺着,怒大伤身,到时候当真这辈子下不得榻了,那就可惜了。”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fèng瑶掩嘴笑道:“一辈子那么长久,秦夫人才过了三分之一,未来的事情可算不准。就算这腰好了,那黑火炮的事情捅出去,连活都成了问题。莫怪秦夫人如此心焦,躺不安稳。”顺手给她理好身上不平整的衣裳,看着秦夫人眼底仿佛要喷薄而出的怒焰,fèng瑶唇畔掠过一抹笑,不等她开口,便优雅的转身离开。 秦夫人躺在榻上,怒火在心中翻滚,随着fèng瑶的话,似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却无处宣泄。看着fèng瑶高姿态的离开,气恨的抓着榻内的引枕掷向fèng瑶,动作太大,扭动了腰痛得大叫了一声。 秦子楚连忙摁住秦夫人,秦夫人看着他的脸,失去了理智。尖叫道:“滚” “母亲,黑火炮当真与咱们有关?”秦子楚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染着薄怒,目光愈发的阴沉。心里却又止不住的庆幸,fèng瑶之前的作为令他想岔了,以为她想要勾引他,撩拨的心里躁乱,身边母亲不许带伺候的人,他便打野食去了,也因此避免了一劫。 秦夫人被他一喝,缓过神来,焦急的拉着秦子楚的手,慌张的说道:“楚儿,你快去,快去通知你父亲。” 秦子楚懵了,真的有关? “你杵着作甚?还不快去,迟了就来不及了”秦夫人推搡了秦子楚一下,吩咐人跟着他一同回盛京。 秦子楚转身就跑了。 …… 发生那样大的事情,没有兴致再赏玩下去。 皇上派了李尺接手案子,梁夫人抽身出来。 众人商议着用完早膳便回盛京。 齐聚用膳的时候,姜岑悄然出现了。 梁夫人看着她身后的献王,眼底闪过了然,并没有多问。 姜邓氏骤然收紧了手中的勺子,这个贱人与献王消失一夜未归,定是勾引了献王。便觉得嘴里吃着寡淡无味,剜了姜绾一眼。 姜绾垂目用膳,恍若未见,心里却觉得姜岑虽然有自己的算计,但是这件事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一旁正在胡吃海喝的陵王,往嘴里塞了一个水晶饺子,指着献王口齿不清的说道:“皇侄和她不见了,是去做夫妻了?” 咳咳 正在用膳的人,呛得咳嗽。 众人尽管心知肚明,但是也不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可陵王他本就是傻子,该说不该说的都会说出来,又不能与他计较。 献王脸色一沉,看向姜绾。 姜绾慢条斯理的用膳,并未抬头看他们一眼。 献王敛去眸子里的情绪,正要开口,便听到陵王继续盯着他说道:“我昨天抱了绾绾,她好香。” 扭头看着姜绾,咧嘴傻笑。 姜邓氏看着眼睛疼,狠狠的瞪了陵王一眼。 陵王委屈的转头,埋头继续吃饭。 献王阴郁的看着姜绾,姜绾静默不语,淡漠的表情,仿佛事不关己。 姜岑眼角余光睨了献王一眼,捏着袖口,低声道:“jiejie……” 姜绾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收回视线:“回来了,便快些用膳,待会要回盛京。” 献王脸色稍霁,询问道:“不是明日归程?” “昨夜里荣王世子妃屋子里走水,查出来是人为,好在没有伤亡。只是,顺着院子里留下的火硝,查出沈大人别院里黑火炮作坊。如今已经禀了皇上,李大人带人在审查,我们留在这里也不便。”姜将氏解释道。 献王微微变了脸色,仿佛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匆匆告别,带着随从离开。 姜岑咬紧了唇瓣,战战兢兢的坐在姜邓氏的身旁,便听到姜邓氏冷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当真是没有贵命” 姜岑脸刷的白了。 的确如姜邓氏所言,姜岑有够倒霉。按理她与献王出了这等事,定会被人给宣扬,献王不得不给她名份。可摊上黑火炮的事情,众人哪有心思放在这等小事上面? 心里纷纷猜测,自家老爷是否与这事有牵连。 姜岑忍了又忍,泪水滚落了下来,带着哭腔委屈的说道:“母亲,岑儿没有做出对不起jiejie的事。只是我人单力薄……” 姜邓氏冷笑了几声,姜岑分明想说是献王强了她。 “此事你与我说却是无用,你与你祖母去说,败坏了姜家女子清誉,看她且会饶你。你与你父亲去说,看他可会给你主持公道,替你讨要名份”姜邓氏心里好受了点儿,比起姜绾姜岑更过份。 “母亲,岑儿也是您的女儿,出了这等事,您不该给她做主吗?”姜绾拿起锦帕擦嘴,替姜岑说话。 “你闭嘴”姜邓氏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姜绾的脑门,那股狠劲恨不得戳出一个洞来:“为了那个灾星,你三番四次忤逆我,眼底可还有尊卑?这些年的规矩都学到腿肚里去了?惹怒急了我你等着见他的尸身” 提及镜墨澜,姜邓氏便是咬牙切齿。 姜绾心一沉,波澜不兴的眸子,幽冷的看着姜邓氏:“母亲,何必把话说的如此狠绝难听?在你眼底可有我这个女儿?你若当真是疼爱我,便不该如此强迫我嫁给一个与我meimei有染的男人。难道你想要我与meimei共侍一夫?我若是心里还念着他,当初便不会同意顺着你的心意来,昨日不过是误会一场,只是今日看来献王并非良人。 母亲,我嫁得好,过不好,你脸上并无光彩,只是成了旁人的笑话罢了。莫要动辄拿他的死要挟我,既然已经放弃他,于我来说不过一个路人。” 姜邓氏气得浑身发抖,姜绾何曾这般与她说过话?愤怒的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 “母亲的好我心领了,若是所嫁非人,不过郁郁而终罢了。左右不过一死,母亲就拿着我的尸身送到花轿上罢”姜邓氏的执迷不悟,令姜绾心灰意冷。 姜绾再未看姜邓氏一眼,跟上fèng瑶的步伐,去了她的马车上。 “母亲……”姜岑想要替姜邓氏抚背顺气。 “贱人”姜邓氏一巴掌掴打在姜岑的脸上。 啪 姜岑捂着脸,泪水瞬间落了下来。 姜邓氏尤不解气,怒骂道:“和你下贱的姨娘一样恬不知耻” 姜岑紧紧的咬着唇,手紧捏成拳,泛着青白色,忍住不哭。眼角的泪水要落不落,隐忍的模样格外惹人心怜。 姜将氏看着这一幕,倒是没有多说。换做任何人,都会如此愤怒。何况对象是姜岑呢? 姜邓氏这辈子算是栽在柳姨娘的手里,当初她与三老爷一同从江南回盛京,遇见了进京的柳姨娘,她的父母全都被劫匪杀害,那个时候的姜邓氏性子不好,可心地是好的。起了同情心,便捎着柳姨娘回京。 看着她没有去处,接到府里。柳姨娘施了苦rou计,要留在姜邓氏身旁报答她,给她做丫鬟。姜邓氏愈发的怜惜柳姨娘,又见她会学问,与她姐妹相称,做姜邓氏的婢女不过是名义上,吃穿用度都如同半个主子。可在姜邓氏有孕时,柳姨娘爬上了三老爷的床,着实给了姜邓氏当头一棒。 姜邓氏是个掐尖要强的人,知道后还得了,大闹了一场。可柳姨娘已经有孕,老夫人便做主纳了柳姨娘为妾。姜邓氏便怨恨三老爷没有守住诺言,成日里以泪洗面,争闹不休。一边又是温柔解语的小妾,失意时的体贴安慰,日渐姜邓氏磨去了三老爷对她的那点情分,将三老爷推向了柳姨娘,夫妻二人自此后离了心。 姜邓氏对姜绾寄予厚望,处处要压柳姨娘一头。之后姜绾与献王订下婚约,着实在柳姨娘跟前炫耀了一番。不管转眼,姜岑便打了姜邓氏的脸,能不气恨? 一行人回到府中。 姜岑去了柳姨娘的屋子里,柳姨娘正在教五岁的儿子描红。听到脚步声,抬头瞧着姜岑进来一愣,目光落在她脸上的红印:“邓氏打了你?” “姨娘,这一巴掌挨得也值了。”姜岑将香山的事情说了一遍,不屑的说道:“姜绾向来清高,这回却是昏了头。宁愿嫁给陵王那傻子,也要退了献王的亲事。” 柳姨娘看着她身上欢爱后的痕迹,不冷不热的说道:“别得意的太早,献王一日不松口,你就一日入不了王府的门,到最后白给人睡一回。” “岑儿还有您,父亲最偏疼您,只有弟弟一个儿子,我的事儿自然不会马虎。”姜岑对着镜子照了照脸上的伤痕,微微萧了肿。拿着柳姨娘的手对着伤痕比划了一下,侧着脸道:“您照着这里打一巴掌。” 柳姨娘脸上的笑意敛去,审视了姜岑几眼,用尽了力气打了姜岑一巴掌,手心震得发麻。
姜岑耳朵嗡鸣,摸了摸嘴角,一阵刺痛,隐约尝到了血腥味。姜岑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恬静。丝毫不觉那半边高肿的面颊,多么的狰狞瘆人。 柳姨娘到底是心疼,连忙给姜岑抹药。 姜岑拒绝:“抹药岂不是白打了?” 柳姨娘眼底闪过狠色,这一巴掌,她迟早要还回去 宛心掀开帘子进来,对柳姨娘说道:“老爷来了。” 三老爷那边听到姜邓氏哭诉姜岑与献王有了夫妻之实,明里暗里指姜岑学了她姨娘的习性,三老爷倍觉脸上无光。可那件事,到底是他对不起姜邓氏,由她一分析利弊,到底是为了家族考量。姜绾心高气傲,不愿与姐妹共侍一夫。到时候退了亲事,姜岑不过一个庶女,纵然他疼宠,吗,门第之见可是存在。堂堂王爷断不会娶一介庶女为正妃,到时候岂不是丢了家族的利益? 他冥思许久,到底同意了姜邓氏的提议,给姜岑找正经的亲事,暗中将她给嫁了。 掀开帘子进来,听到柳姨娘的哭声,眉一皱,便瞧见姜岑高肿的脸:“怎么回事?” 姜岑咬紧唇瓣,低着头没有说话。 柳姨娘跪在地上,乞求道:“老爷,岑儿糊涂,夫人这些年对岑儿不差,大小姐有的岑儿也有份儿。可昨日的事情,是她的错。献王今后是她的姐夫,断不能两姐妹共侍一夫,让旁人笑话咱们姜家。妾身恳请老爷做主,给岑儿找一门亲事将她嫁了这件事权当没有发生过” 三老爷看着柳姨娘哭的伤心,这件事到底与她无关,搀扶着她起身,冷声道:“姜岑,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昨日里我去找jiejie,可是没有找到jiejie,被献王……许是将我当成了jiejie,我力气不敌,做了对不起jiejie的事,令姜家蒙羞。原该一死谢罪,可是岑儿舍不得爹爹和姨娘,又怕王爷心中多想,怪罪了姜家,这才不敢轻举妄动。爹爹,岑儿求你让岑儿去家庙,为爹爹母亲jiejie与姜家祈福,了此残生。”姜岑哭的泪湿衣襟,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爹爹原谅岑儿的不孝,今后不能在您的膝下尽孝,请爹爹成全了岑儿。” 柳姨娘哭得肝肠寸断,捶着三老爷的胸口道:“这是妾身做的孽,当初对不起jiejie,这才让岑儿遭到了报应。若是如此,倒不如我死了算了。” 三老爷听了姜岑的说词,全然不像姜邓氏说的那般。且看着她们如此为姜家打算,为姜邓氏与绾儿着想,心早就软了。“她也是糊涂,上一辈的恩怨,竟是牵扯到孩子的身上竟然这事怪不得岑儿,为父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葬送了后半辈子,这就去找你祖母给你们做主” “老爷”柳姨娘拉住了三老爷的袖子,不让他走:“老爷,终究是我对不起jiejie,免得旁人笑话,岑儿她就另找一户人家。不求高门大户,只要能做个正妻就成。我原也是正经人家的嫡女,只是遭了横祸,阴差阳错遇见老爷,生了感情这才做了糊涂事。可我毕竟是岑儿的生母,想要她好。姜家门楣不差,岑儿嫁入寒门做妻也是配得上。” 三老爷愧疚的揽着她的肩膀,叹道:“说什么浑话?你不欠邓氏,欠的账也是我来还。” 心里也回味了柳姨娘的话,知道她想让姜岑做正室。可嫁给献王做正妃,那是不可能。 三老爷心里没底,想去找老夫人拿主意。吩咐姜岑去上药,免得败了相。 柳姨娘抹着眼泪,给笙哥儿递了眼色。 笙哥儿连忙将自己的描红拿着给三老爷看:“爹爹,您看笙儿写的大字。” 三老爷看着白白胖胖,乖巧懂事的儿子,脸上堆着笑,仔细看了一眼,夸赞道:“不错,继续练” “笙儿要好好做学问,今后侍奉爹爹,爹爹就不用这么辛苦奔波。”笙哥儿这句话说的顺溜,私底下练了许多回。 这句话说到了三老爷的心坎上,摸了摸笙哥儿的头,连说了几个好,看着柳姨娘目光柔和:“两个孩子都教养的很好,辛苦你了。” “这是妾身该做的份内事。”柳姨娘柔顺的说道。 三老爷又想起了姜邓氏,孩子生下来便扔给了老夫人,看着姜岑上药痛得落泪,面色一沉,阔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三老爷没了影儿,柳姨娘收起了柔弱,严厉的对笙哥儿说道:“今夜去书房缠着你爹爹教你写信。” “姨娘,笙哥儿字都认不全。”姜岑似笑非笑道。 柳姨娘横了她一眼,一字一句的教笙哥儿:“你爹爹问你为什么,你便说母亲生气,你替jiejie给母亲写道歉信,让她原谅jiejie。家和万事兴” 姜岑手一顿,从铜镜里看见柳姨娘眼底一闪而逝的冷芒。弟弟若是说出这样一番话,父亲只会愈发不理睬姜邓氏,这么大把的年纪,竟不如一个五岁稚儿,与小辈斗气。 姨娘当真是高招,和风细雨,润物无声。 ** fèng瑶将姜绾送到了姜府,便打算去私塾一趟。 萧然亲自送fèng瑶去私塾,看着安静的坐在一角凝思的fèng瑶,温和的说道:“盛京太复杂,你心性单纯,这里并不适合你。姑母去了魏洲,那里相对偏僻,可也是富庶的地方。他不是你的良人,你愿不愿意离开他去魏洲?” fèng瑶倏然抬头看向他,漆黑的眸子里,一片认真。低笑道:“表哥,这是圣上赐婚……” “你只管点头与摇头。”萧然看着她渐渐凝重的神色,正色道:“萧家看重血脉亲情,并非功名利禄。皇上将你赐婚给他,无非是牵制了两家。昨日之事,我看的分明,根本不给你留活路。萧家这些年在盛京有些底蕴,你与他的婚事还是有足够的能力……” “表哥”fèng瑶打断了萧然的话,她知道他们是真心为她好。她也不是个傻的,萧家的底蕴,庇护后世子孙,用在她的身上不值当。她的身体是萧家的血脉,可不过是一缕怨魂,切不可如此自私 何况,大仇未报,她何以安心离去? 如今,只怕黑火炮将沈家的事情,慢慢的浮出水面,她万万不能这个时候离开盛京半步 “我既已经嫁给他,便是抱着和他过一辈子的念头。就算是一对怨偶,亦是誓死不分”fèng瑶表明了她的决心,可偏生有的时候,却是事与愿违。 萧然顿时失语。 私塾到了,萧然下了马车,看着停在门口的另一辆马车,清风吹拂着窗帘,能够清晰的看见里面那抹清雅淡然,缥缈如仙的身影。 fèng瑶走出马车,看着萧然对她伸出手。蓦然,透过窗帘的缝隙,视线与一双幽深的眸子撞在一起。 他不动,她亦是不动。 fèng瑶看着云初一瞬不顺的盯着她,仿佛在等她主动的靠近。垂眸看着萧然并未收回的干净的手心,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抬头环顾四周,空寂的门庭,摇曳的枝叶,门口两座雄武而冰冷的石狮透着目空一切的幽冷。 宛如帘后的那双眼睛。 萧然退了一步,修长的臂膀滑落,修长的身影略显寂寥。可脸上却是温暖人心的笑意:“回去吧。”到底是不忍她为难。 一旁的芙蕖搀扶着fèng瑶下了马车,fèng瑶站定,目送那抹青色身影渐行渐远,收回视线。目不斜视的看着私塾的铆钉朱门,提步而去。 石韦不敢拦在fèng瑶的前面,恭敬的站在她身后道:“主子他连夜赶路,不曾合眼。” fèng瑶脚步一顿,睨了眼马车,终究是心软了。 掀帘上了马车,他一身雪白的衣袍手里捧着一个暖炉。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摩挲着暖炉上的纹路,目光落在她沾满泥尘的鞋上,唇角微掀,嗓音清润似水流淌:“今日怎么回来了?” “你又为何今日等在这里?”fèng瑶缓缓的靠近他,在他的身侧坐下。 云初笑了一声:“记错了。” fèng瑶懒得纠正他毫无水平的谎话,反倒是责问起他来:“你那日什么都未送我,反倒是置气离开,离京办事都是石乔知会我一声,我原不知世子这般大的气性。这是知晓自己的过错,才会连夜奔波的赶来道歉?”心里却隐隐有个念头,他恐怕是听闻了昨夜香山的事情,所以没有回府,直接在这里等她。 云初似有些惊讶她会责问他,眼底盛满了笑意,倒是愈发不俱他了。抱着怀里的暖炉,答非所问道:“亏你还是夫子,忘了尊老敬幼?方才那般扫你表哥颜面,怕是伤了他的心。” 见他说起教来,fèng瑶冷笑了一声:“那怎么办?昨夜我恐怕还违背了礼教,伺候一个男人宽衣。” 目光骤然一冷,云初看向别处。良久,缓缓说道:“我送你去别庄住几日,到时候接你回来。” fèng瑶心里知道他这是想要送她离开,避开香山这件事。可看着他明明似有些在意了,但是态度如此冷淡,不免想起了萧然的话,故意扭曲他的意思:“这是让我冷藏反省?” “瑶儿……” fèng瑶不知他又要说出什么糊弄她的话,或者是避而不谈,一时发昏的凑过去亲在他微张的薄唇上。 唇对唇,鼻对鼻,眼对眼。 傻了 fèng瑶心想前世都有夫妻之实了,今世又大胆求欢,在他面前早已没有女子的矜持可言。眼下亲吻他虽然过于孟浪,可其实好像也没什么? 可心里却依旧紧张的很,心跳如擂鼓,寂静无声的狭小车厢内,她似乎听到自己仿佛要撞出心口的心跳声。 心里慌乱不已,面上却故作镇定。反正面子里子都丢尽,不能再没有气势。豁出去道:“我还亲你了,你要怎么罚我?”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忽略傻掉的烟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