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仅次于演技的特长
莫莫在朝凰殿上演的这一出抱大腿哭诉的苦情戏，显然是有效果的。 最终气得莫逸炜板着一张马脸，一边踹着她骂其不懂事冲撞了皇后娘娘圣安，一边借机向皇后娘娘请求，将莫莫留在了朝凰殿疗伤。 朝凰殿的人对莫莫的留宿，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偏殿内就有一间布置清雅的女儿闺房。 莫莫翻出衣柜里的各式衣裳比划了一下，量身定制般合体。又扫了一眼房间的布置，各种稀奇古怪的民间小玩意倒是搜罗得齐全，其中不乏好些在九公主府里常见的惯用物件。看来这小嬷嬷啊，即便随着九公主自立出宫了，也没少回到朝凰殿度假。 “看来我是琢磨对了。”莫莫对自己识人的本领愈加满意，心想莫逸炜这亲姑姑倒是真不错，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却是打心眼里疼爱小嬷嬷这个侄女。 “可惜不是我的姑姑。”莫莫轻叹一口气，放下心里那微小的留恋不舍，“且再等等吧，夜深人静时，才是爬墙的好机会。” 虽然小嬷嬷有小嬷嬷的亲朋好友，但莫莫也有她自己的人生要过。所以这一次，莫莫是下定主意要从这皇宫中消失了。不是说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么，那就再增添一抹神秘色彩吧！ 宫里的晚膳时间较宫外更早一些，莫莫借口屁股不舒服，没随着莫逸炜用餐，只是在几个小宫女的帮助下更换了腰部和臀部的药膏后，就卧床休息了。 当然，休息前，莫莫也没忘记用手机设置了一个凌晨两点钟的闹钟。 这一觉，她安稳地从日落时分，睡至闹钟响时，刚好睡满八个小时。 起床揉了揉睡呆傻了的脸，莫莫又麻溜地将头发胡乱扎了个大丸子，接着以出恭的为借口，鬼鬼祟祟地避开值班的宫女太监，离开了朝凰殿。 莫莫依稀记得冷宫是在往西的位置，她掏出怀里的手机，悄悄查看一下指南针后，放缓呼吸，提腿，飞速向着冷宫的方向摸去。 那速度，在黑夜中，尤其显得缥缈，似鬼影般，窜跳间就没有影儿。 莫莫虽没有江湖传说的凌波微步、踏雪无痕，但对于一个牛叉叉的跑酷爱好者而言，飞檐走壁什么的，尚且不在话下。 莫莫当然淋漓尽致地发挥着她仅次于演技的飞毛腿特长，娇小的身影犹如鬼魅，快速游荡在宫里的各种阴暗犄角。 “咦？到底哪一面才是我翻出来的墙啊？”莫莫一头雾水上蹿下跳，急得都快薅掉一把头发。 冷宫，当然只是一个泛泛的概称，实则代表一片宫殿群落，片区内大大小小各式冷清的、破败的宫殿数十座之多。 莫莫寻寻觅觅地绕了很久，看着大体相识的宫墙、似曾眼熟的周遭景致，依旧摸不准哪面墙才是她当初翻越的那面。 直到一排拎着白色宫灯的小太监，慢悠悠地从凉亭路过，莫莫才双眼发光，暗叹：老天恩赐的大礼来了。 她捏着一个小石子，奇准无比地砸向掉在夜巡队伍尾巴上的一个大脑袋小太监。 那小太监显然吓了一跳，刚惊恐地扭过头，就看见隐藏在树影下的莫莫，正一脸兴奋地冲自己招着手，还顺带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小太监吓得眼皮直抽搐，可不敢忘记当初为了拍这小嬷嬷马屁，反而被罚降一级的伤心事。当下努了努嘴，扭曲着一张哭脸，抱着肚子表情十分到位地跟为首的一位中年公公告了假。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莫莫才从树影下跳出来，拍拍小太监的肩膀，兴奋道：“小丸子，好久不见啊，这么巧又见着你了。” “小嬷嬷，奴才可是每逢单数日就要负责夜巡的，碰见奴才可不巧，碰见小嬷嬷您呐，那才是真巧。”小丸子低垂着眼帘，心里已经在哭爹喊娘了。一想起上次自己给小嬷嬷引路东宫，就刚好碰上东宫遇刺，使得小嬷嬷受到那无妄之灾，即刻阵阵心悸。 “呵呵，缘分缘分，我也就是出来晒晒月光。”莫莫尴尬一笑，心里一顿：卧槽，老子又不是僵尸，晒毛月光啊…… 小丸子看着莫莫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脸色一片灰白，不禁想起小嬷嬷早些年未出宫之前的“英勇事迹”，那睚眦必较的报复手段，可是连总管大人都拿她没辙。眼下……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小丸子绝望地闭上眼，心想，一旦小嬷嬷觉得是自己这个阉人渡了晦气给她，才招来灾祸，不禁就开始两腿发起抖来。谁不知道这宫里最擅长的就是迁怒，难不成小嬷嬷今儿是特地来堵自己的？ 莫莫纳闷地看着小丸子一脸阴晴不定的样子，只当他是害怕被那负责管事的中年公公责备，当下就抓紧时间，揪着小丸子来到宫墙下，问：“我不耽搁你时间，你就说说，当初你遇到我的时候，是在哪儿值班？附近可有一面两人高的围墙，围墙外是一棵大圆叶子的老树。” “大圆叶子的老树？“小丸子一愣，小嬷嬷不是来打杀自己的？ “对，树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上面还缠着一些红绳子。”莫莫仔细一琢磨，尽可能地回想着当时的细节。 “这宫里啊，大圆叶子的树可不少。”小丸子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生怕惹怒莫莫，赶紧详细解答说，“上了岁数的树，又缠了红绳，想必就是庆华宫外的那棵合欢树了，那可是前朝留下的老树了。宫里的小主们，求个心安，时常去那树上悬挂姻缘线。” “快快，就去那什么庆华宫，带路！”莫莫拽起小丸子就往他手指的方向跑去。 庆华宫的正主，是曾经盛宠一时的禹妃娘娘。现如今，诺大的一个宫殿，只有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嬷嬷，和一个瞎眼的小宫女供使唤，整个宫殿都笼罩在萧条和阴霾里，惶惶不可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