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传说中的妖人转世
“想撤销我‘皇家高级助理‘的身份？做梦去吧！”莫莫发泄地踢着一路花花草草，愤愤道，“不值！小嬷嬷你太不值了！为了这份不近人情的破工作，连命都没了，死都死不光明！现在这些人还想将你生前荣誉都撸掉？想得美！当我好欺负的，当小嬷嬷好欺负的？再说我莫莫哪一点比小嬷嬷弱了？凭什么我一上岗，就要回山庄养老去，士可杀不可辱！” 她嘟嘟囔囔一路咒骂着，从万恶的封建主义骂到男尊女卑的人权话题，肆无忌惮地踢坏了一路的珍贵花卉，吓得附近的宫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能任由她肆无忌惮的破坏。 莫莫是真心替小嬷嬷这位正主不值，或许是入戏过深，连带觉得她自己都是一条忠心为主的皇室鹰犬，一把见不得光的暗器，指哪儿打哪儿，没有一点人权可言。 准确的说，不只是小嬷嬷，还有莫逸炜，甚至整个暗影山庄都是东方一族的家奴，活着的价值就是被利用，如果失去利用价值了，那就是弃子！ 莫莫心烦意乱之间，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出了朝凰殿，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走到了另外一个种满湘妃竹的宫苑，也分不清是哪位娘娘的，只是里面的景致实在清雅精致，四周也异常宁静，就连皇宫内随处可见的宫侍都瞧不着，确实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她这么想着，腿也没闲着，晃晃悠悠地踏了进去，正绕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享受足底按摩时，瞧见一抹眼熟的青白色身影晃过。 “这不是德妃娘娘么？她提着食盒去哪儿？”莫莫微一蹙眉，潜意识地跟了上去。 一个奴仆成群的后宫娘娘，现在孤身一身来到这寂静凄凉的偏远宫苑，莫不是红杏出墙会情郎来了？ 莫莫一路悄无声息地尾随着，一面琢磨着德妃这人的品行，从今日朝凰殿商议太后千秋盛宴一事约莫可以看出，德妃与皇后是交好的，否则也不会事事为九公主打圆场，性子也极为温和，一直笑意盈盈，倒不像是贤妃那般，当不得一个”贤”字。 就在莫莫思绪飞转的时候，德妃已经来到一间架空搭建的陈旧竹屋前，轻轻敲了几下竹门上的铜环，随着嘎吱一声，竹门拉开…… “妖精！”莫莫低呼出声，赶紧一把捂住了嘴！ 门后面，是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男子，一张瘦削的脸俊美非凡，但肤色却白皙得近乎透明，就连从斗篷帽檐露出来的几缕长发也是妖异的银白色，可是他年纪并不老。 莫莫正想凑近几步，却见德妃握住那人的手，快速走进了房内，关上竹门。 “有猫腻。”所谓行其权，尽其责，她既然顶了小嬷嬷的身份，就不可能再将自己置身事外了。后宫嫔妃约见外男，这事，可大可小，但却必须确定是否会影响九公主及太子爷的安全。 莫莫调整好呼吸，脚步轻盈地绕到了竹屋的后方。 小小一间竹屋，修建得并不如现代度假山庄里的那般精致，当她绕到屋子背面时，才发现这原来是一间存放太监们园艺修剪时，所用的工具房。虽然只有门没有窗，但竹篾之间的空隙约有面条宽窄。 莫莫眯着眼睛，蜷缩着身子蹲在外面偷看。 “母妃，安儿想你。”高大的身影挡在莫莫眼前，清脆又略带鼻音的撒娇，让她浑身颤了颤，心里愈加疑惑：这白发男子是德妃的儿子？德妃的儿子不是排行第二的泰王殿下吗？今儿不是还听福全说泰王带了双龙夺珠的千古棋局来东宫，连惠仁帝都念念不忘那盘难解的迷局，怎地现在他又到了这里？为何不正大光明去德懿宫，反而私下见面…… 莫莫随地捡起一根小棍，卡在竹篾里，将缝隙撑开了一些。 “安儿，母妃也想你。“德妃语带哽咽，缓了一会，才嗔道，“瞧瞧你这傻孩子，比一年前，又瘦了不少。快来尝尝，趁热，这都是你最爱的点心。“ 德妃将食盒轻轻放在木桌上，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清甜的桂花香气散开。 莫莫悄悄舔了舔嘴唇，就听见德妃催促道：“快尝尝，这桂花银丝卷的气味芬芳，安儿趁热赶紧吃掉，省得引人注意。” “嗯，母妃，孩儿这就吃。” 莫莫看着那高大的白色身影，侧着身子抓起食盒里的点心，疯狂地往嘴里塞着，他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木桌上，那张白皙的脸也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变得通红，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拼命吞咽着食盒里的点心。 莫莫垂下眼眸，眼前的一幕让她觉得心酸，为何堂堂一个皇子，需要偷见自己的母妃，就连爱吃的点心，也需要这般偷偷摸摸。 德妃一手轻拍着他的背，一手递过去一盅汤水，见狼吞虎咽的样子，悄然背过身去，但莫莫却看得清楚，德妃那张平日里笑意盈盈的脸，此刻却饮泣吞声。 “安儿，听母妃的话，皇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等天一黑，你就乖乖跟着你皇兄离去。可好？” “不要，母妃，孩儿想和你多待几日。孩儿很安静，绝对不离开屋子，就每日待在这里，只求母妃你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孩儿就好。点心有气味容易引人注意，母妃你只要帮孩儿带水就可以了，孩儿喝水就能喝饱的。求求你母妃，皇兄好不容带我进一次宫，下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是几年后了。”高大的男子竟然弯着腰，伏在德妃肩上低声啜泣着。 皇兄……泰王排行第二，唯一的兄长是大皇子舟王，但舟王数年前封王后就被派往封地舟城，目前并不在皇城，所以这个男子不是泰王！ 既然不是泰王，那他是谁？莫莫看着那张异常白皙的脸庞，和惠仁帝竟然七分相似，灵光一闪，突然忆起她曾经在清风阁背过的资料里的一段皇室秘闻，闻安十九年，惠仁帝第四子降生，身如白猴，浑身长满妖异白毛，被钦天监测为妖人转世，出身第二日，就被送出皇宫，囚禁于京郊别庄之内。对外则称四皇子早产体弱，夭折。 原来他就是那个被称为妖孽的四皇子？莫莫皱了皱眉，便不再继续偷窥人家难得一见的母子相会了。她佝偻着身子，悄悄往宫苑外走去，一路愁眉不解，这世上哪有什么妖孽，四皇子的样子，更像是白化病。 莫莫这么一想，赶紧掏出怀里的手机，看着依旧满满的绿格电量后，微叹一口气：算了，这充电一次使用一生的手机，就当是自己的外挂神器。 她快速输入密码，专心致志地查询着有关白血病的资料。 突然一道暗影靠近，莫莫刚一抬头，就被人迅速捂住了嘴，单手禁锢住她的胳膊，直接暴力拖走！ “呜呜”莫莫发不出声音，胳膊也被巧劲箍死，只好用腿使劲蹬着地，借以增大摩擦力拖延时间，顺便留下点痕迹。 那人似乎对她的反抗疑惑了一下，就当她以为可以趁其分神之际逃离时，没想到一根银针从她脊椎处扎入，莫莫只觉得浑身一麻，瞬间瘫软地失去了力气。 “泰儿。”德妃的声音想起，莫莫猛一回头，嘴里呜呜咽咽地无声喊着，老熟人，德妃，咱是老熟人啊！ “母妃，先进屋。”那人将莫莫娇小的身子夹在腋下，直接拖进竹屋。一旁的德妃惊恐之下也安静了下来，赶紧锁上竹门。 “皇兄，她……她看见我了？”四皇子压低了声音，一双淡灰色的眼眸满是惊惧，长长的睫毛和英气的剑眉，竟然也是纯白色，看起来十分……奇异。 他似乎在莫莫肆无忌惮的打量下，变得更加惶恐不安，只是无助地环抱着胳膊，嘴里轻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又给皇兄和母妃添麻烦了，对不起……” “闭嘴。”泰王一声低斥，将夹在腋下的莫莫随手一扔。 莫莫粗鲁地倒进一片嫁接的树枝中间，低声哀嚎一声，这才看向一身玄衣华服的高大男子，他年约三十左右，剑眉入鬓，眼睛狭长上挑，鼻梁高挺，明显的人中下薄唇紧抿。 “二爷，许久不见，您过得可好？”莫莫佯装熟稔一般，拍了拍衣服上的草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子依然瘫软无力，这该死的王爷，是给她刺了什么药进去啊？ “小嬷嬷，许久不见，你惹是生非的本领倒是一点都没退步。说说，是谁让你来跟踪母妃的？九公主、太子爷、还是本王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亦或者是母后？”泰王一个伏身，突然掐住了莫莫的脖子，渐渐变重的力度，捏得浑身无力的莫莫更是喘不过气，喉咙干痒酥麻，眼前一片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