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妖女临府
承接上章， 话说政宜进府第一晚睡的很踏实，翌日卯时三刻醒了，一时沐浴更衣，政宜上面贴身的是的牡丹红的仙客来小衣，碧绦取来昨天穿的深衣，政宜道：“今天不穿这件，取了那件绣有茶梅花案，用浅色淡茉莉色过渡的深衣来。”政宜一时着上，倚云取来绣有岁寒三友的绿滴墨水的蝉翼外罩来，头发简单梳过头后，用一枚同心结绾了。扇子上的题词是：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描得眉毛很是谦卑。朔风乍起，政宜领着四个侍女一路跟着一位年老的侍女烛光照耀下，来至王爷府的夫人抱厦外，只见这抱厦外庭院荒芜，花木凋零，加之月色惨淡，秋风萧瑟，草虫乱鸣，更显凄凉冷落。 政宜进了抱厦之内，伏在地上，双手按地，道：“儿媳给婆婆请安。”一个小丫鬟开门，礼毕，政宜进入王爷正室夫人的居所，进了穿廊，碧绦偷偷悄声道：“这王爷夫人的居所怎么这样节俭？院里的花枝都歪了。” 只见一座粉白墙，前墙当中写着“携子之手”四个大字，后面墙题着：“与子偕老”四个大字，这座墙尽皆挡住了居所，把游廊划成抄手游廊。进了正门，大门左右是水磨的八字砖墙，两扇黑漆脱落的大门，锈了青的铜环。门外挂着匾额“君恩深重”。门开了，帘子挡住一个妇人在里面。政宜伏下行大礼道：“婆婆安好。”接着轻吟一句：“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一个丫鬟忙掀起了帘子，只听那妇人道：“申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礼数这样周全。”只听那妇人迈小碎步的声音，喜道：“嗯，茶梅、茉莉花、岁寒三友都是友好的意思，贝子得你，如获珍宝。行了，坐。“政宜方在抱琴的搀扶下起来，终于得见王爷夫人真容，煞是风韵，举止甚为大方，披着个家常旧白纱罩，着了一件暗绿墨色深衣。 政宜忖度其屋，房里像雪窖一般，虽窗明净几，然则夫人的席前只设了一张梨花桌，桌子上也只有一般茶皿用具。 政宜福了一福，道：“儿媳屋子还没来得及规整，容儿媳告退，祝婆婆一日愉快。“夫人欲言又止，由得政宜一径自回屋里，倚云道：”看了王爷夫人屋里，跟王爷屋里比，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政宜取出古琴弹了起来。萍碎道：”昨晚太困，都没仔细瞧，小姐你看地上铺的是五彩地毯啊！“政宜早看到了，靠东一色大琉璃合窗，沿窗横放着一支金丝楠木的书桌，朝南设着一张紫檀木的睡塌，睡塌下面对放着红酸枝嵌珠玉的的如意椅，西壁列了三座书架，紧靠书架，又舍了张榆木雕刻的七美图，北壁前隔出一个黄花梨的十景厨，厨中列着古玩珍宝。厨那边一个角门，虚掩着，通往内室，陈设极尽奢华。 政宜一边抚琴一边对抱琴道：“你去内室数数有多少张床。” 一时抱琴过来道：“小姐，足足六张。” 政宜的琴声断了，六张？也就是说十七王爷明目张胆地纳了六房妾室。十七王爷年越约五十，竟然如此不检点，私下里认的混脏老婆更多，政宜判定十七王爷绝对去过煮梅斋的洞子，凭得就是昨晚政宜着傀儡女子的深衣，故意被风一吹一显，十七王爷色变而且脸色变化之中流露出一个词：恐惧。 政宜对四个侍女道：“把内间的屋子里的东西都扔出去，再用焚了檀香，好好净一净这乌烟瘴气。“ 一时刚用过早饭，就有一串侍女端着盘子，抬着东西进来，为首的笑道：“夫人感觉跟你很投缘，特别赏赐了这些玩物，布匹等。“ 政宜起身笑眯眯道：“我们申家不喜欢玩物，布匹等，更喜欢实打实的银票。“ 那个为首的侍女脸僵在脸上，忙出了去。 一会儿，又有几个侍女来送珍宝，政宜都如此说。 又一会儿，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姨娘来了，政宜瞧都懒得瞧，喝茶道：“把你们的东西拿回去，小女喜欢银票，若是有几箱真银子，我倒勉强收得下。“ 在王爷夫人府内，老侍女们把这事禀告了，夫人冷笑道：“果然出身申家，出身武家，直接就要钱，去，取出我的银票来。“一个力气大的领首的老侍女道：“夫人，我们还要去打水。”夫人笑道：“你们看，我都被钱支使晕了，打水最重要！” 政宜算着上午全是进账，果然夫人遣了一个老侍女奉上五百两，政宜接过一看数目就丟了回去，伸出一支食指，老侍女问道：“一千两？“政宜摇摇头，道：”一万两。“老侍女下去忙去禀明夫人，王爷夫人也惊动了：”一万两！她当自己是什么，招财树？！“ 倚云道：“小姐，你开出的数目太大了。“ 政宜笑道：“这个数目还算小的。“ 果然一会儿就有侍女封来一个红包，是王爷的，政宜抽开一抖，倚云吃惊道：“一万两有余！“ 一会儿又有老侍女来奉上银票，五千两。政宜道：“你年老，怎么出这么多汗？”那老侍女道：“夫人的井荒了，我们自己打水喝。”政宜瞧了瞧，道：“去休息罢。” 政宜笑着接了王爷的红包和夫人的红包，一边对年轻侍女道：“这一万两就当小女催促不动王爷成就大业，王爷自己给儿媳的赔礼了。“一边对年老的侍女道：”这五千两，就当小女免去晨昏定省的赔礼，请吧。“ 政宜等府内侍女都走，启口道：“今天才宰了一万两，不够啊。“ 倚云道：“何不收下夫人的红包？“ 政宜笑道：“她是让我跟着她一路，拿我当棋子儿，才区区五千两，休想。“ 说着摇着扇子就出门，留下抱琴继续规整东西，政宜摇着扇子，后面随着三个贴身侍女，碧绦道：“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政宜道：“去王爷那里，破财免灾，一万两可不够，还要他出出血。“ 说着就到了正厅，六房姨娘一看政宜就唉声叹气，政宜直奔宽坐的王爷，礼数也免了，笑道：“我是喝人血养颜。“王爷不言语。政宜继续说：“反正姨娘们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六个刚好每天轮流刺血，要一杯茶的量。”王爷的脸色难堪，道：“你才十八，岂有这样保养的？”政宜道：“十八一枝花，小女不留神保养，保不齐以后走了你夫人的老路。“王爷瞪着她，不信这小女子敢喝人血，政宜道：”把我磨好的剪子取来。“倚云忙从袖里抽出把明晃晃得剪子，政宜笑着对六个姨娘道：”是你们自己抓阄决定啊？还是小女点兵点将啊？“六个姨娘搂在一起，看着王爷，政宜道：“倚云你下手快，她们不自愿，逮着哪个就刺那个胳膊，记住下剪子别跟胳膊竖着，竖着剪了血脉，就封不住了。” 果然得了一盅，王爷激将道：“儿媳，你倒是喝呀。” 政宜慢慢品道：“这个姨娘的血是次货，算了，小女。” 王爷瞠目结舌，那申府小姐果然把血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不剩。政宜对倚云道：“我现在脸色看起来红润没有？”倚云道：“我觉得这杯子太小，根本不够，还要喝一盅子才好。”剩下的五个姨娘盯着王爷，王爷也吓住了，道：“果然，我，我就知道你喝人血。”又来了一杯，政宜看了看，道：“这血水出的不好，不够艳，算了，看姨娘你们怕，小女先走了。” 抱琴端着杯子，大摇大摆地回了屋子，把血都倒进妖花盅子。 这事满府一会儿皆知，都道辰时入府，主大凶，这女子是妖女。 老侍女在夫人跟前骂道：“这申府人着实狠毒。”夫人笑道：“你说她没收我的银票？她收了，还连滚带利。” 回了屋子，萍碎疑惑道：“小姐，你就是要人血，怎么偏偏挑王爷在的时候，岂不难堪。“ 政宜摇着扇子看着染红的枫叶落，道：“现在是唱楚汉争霸，以后估摸着三国演义，再接着是逼她们唱水浒。“ 抱琴道：“怎么没看见十七贝子，这么大的事，他是你名义上的夫君，该来啊。“ 政宜叹道：“不来就对了，估计他也来不了，他是我要保的人，有人已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又暗害了他。相亲会，田嬷嬷使眼色说请不动，怎么又来了。他父亲铁定不准，他娘难说。还有那六个姨娘，贝子的位置谁不眼馋心热，那是世袭，她们里面有人巴不得十七贝子翘辫子。枕边风。“ 此时王爷夫人笑道：“她的晨昏定省，果然让我一日愉快。”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