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侧击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李牧说。 “你是真遇上难事了。”老板娘附和着说。 “他要是真有救命的良药，为了我妈，别说是下跪，就算用我的命去换我都愿意。”李牧说。 “净说傻话！你愿意，你妈能愿意？”老板娘也是个善良的人。 “现在这社会，能有一片孝心真的挺不容易的！”李迟说。 “真有孝心就去办点正紧事，你这样做，家里人尤其是你妈，能不牵肠挂肚吗？你就不想想，要真有灵丹妙药，王劭成还能窝在这里，那不早就成亿万富翁了？”老板娘说。 “我也听说王劭成父亲的事了，可我还是想试一试，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李牧故意这样说。 “你还是学生吧？”老板娘问。 “是，我还没毕业。”李牧答。 “我听着就像。告诉你们吧，王劭成他爹真是被毒死的，主治医生都是这么说的。”老板娘压低声音说道，“主治医生跟我家还有点小亲戚，他亲口说的。” “他怎么知道，做尸检了？”李迟问。 “做什么尸检，又不是凶杀案？”老板娘继续说，“那他是主治医生，他当然知道王劭成他爹还有多少寿命能活。他爹吃了王劭成给弄的药以后，第二天就死了，肯定是药出了问题，把人给害了——我们这里的人都这么说。” “原来王劭成还是个嫌疑犯。”李迟笑道。 “这事你怎么说呢，不可能有证据对吧。再说了，人家也不是存心要毒死亲爹。”老板娘说。 “王劭成去精神病是真的还是假的？”李牧问。 “正常人谁会愿意去那里？”老板娘笑道，“他爹死了以后，他一下子就变成了傻子一样的人。他哥也没法成天伺候他，就按照他爹的遗愿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爹还真是未卜先知。”李迟说。 “不是未卜先知，从王劭成说他能看到怪东西的时候，他爹就有这个打算了，不是一直舍不得吗？”老板娘说。 “来找过王劭成的人应该不少吧？”李牧问。 “在王凹的时候人肯定多了，听说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当官的、大老板、城里贵人乡下穷人都有，搬到这里以后那基本上就没有了，不过也不一定，偶尔也会来个把半个的。”老板娘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前不久，来了一个大老板，开了十来辆豪车，那阵势……所有人都来看，比成亲的都热闹。” “他有何贵干呢？”李迟问。 “说是想请王劭成去给他当保镖。你说那老板有意思不，这都能想得到。”老板娘笑道。 “对啊，还是商人头脑精明：王劭成不是能看到人的寿命余额吗，也就是说他能看透人的生死，当有生命危险降临的时候，他也应该能预料的到啊。”李迟说。 “后来怎么样了？”李牧问。 “报警了，王劭成直接就报警了。” “真报警了？”李迟笑问。 “警察管了吗？”李牧问。 “怎么不管，整条路都堵了，乱泱泱的。” “就算王劭成有超能力，我敢打赌他也不会重出江湖。”李迟说。 “为什么？”李牧问。 “你想啊，他现在美女在抱，开个小店，日子过得够潇洒了吧？”李迟笑道。 “潇洒不潇洒外人哪能看得准，别说有一头，人家那媳妇真是没话说，长得好看，又有气质，性格也好，对人笑笑的，挺热情，还有啊，听说开店的钱也是她出的呢。”老板娘说。 “那王劭成就更幸福了，这应该算是吃软饭的最高境界吧。”李迟笑道。 “王劭成为人也还不错，长相也行，可是没钱没势啊……不知道她是咋看上他的。”老板娘笑道。 “可能是真爱吧。”李迟笑道。 吃完了饭，李牧打算直接去店里。 “欲速则不达，逼得太紧说不定王劭成还真是会报警，咱们还是回去歇歇再去吧。这大热天的，人本来就容易上火，你可别再去把人家的火药桶给点着了。”李迟笑道。 “你回去休息吧，本来这事也跟你没什么关系。”李牧说。 “那行，我就再陪你一下午吧，明天就走。不知道画家美女还在店里不，上午忘拍照了，下午有机会一定偷拍一张当手机屏保。嘿嘿。” “你赶紧走，越快越好。就你这样的，我都想报警。”李牧笑道。 “就算我走了，我的心也和你同在啊。对了，你可得记住，有新情况一定要告诉我啊。” “等有新情况了再说吧。” 他们两个回到书店，发现书店已经关门了。 “这下坏了，王劭成玩起了空城计……不对，是走为上计。或许，他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吧。”李迟说。 “应该不会。” “也可能中午没生意，他想回去休息一下。咱们也回去休息一会吧，等凉快点再来。” “他要是中午有休息的习惯，他媳妇就不会特地来给他送饭了。” “你是说他有秘密活动？”李迟神秘地笑着。 “谁知道呢。你回去休息吧，我也没心情，想随便走走。” “你不会也想搞秘密活动吧？” “你不当间谍真是可惜了。”李牧调侃道。 “那可不好说，说不定我这块砖有朝一日真会搬到间谍的位置上呢。”李迟笑着，“我回去休息了啊，睡一觉然后去书店找你。” 跟李迟分开后，李牧漫无目的，循着树阴，径自往前走去。街上人不多，李牧只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般的不真实。恍惚之间，他竟看到前面有一座寺庙，就在主干道旁边，走近了一看，原来是“虎岩寺”。 李牧像是受了吸引，不自觉地走了进去。寺庙不大，从门楼的规模就能感觉出来。绕过硕大的香炉，进入大殿，里面有高大的佛祖金像。金像右侧有一个长案，案后坐着一个老头，正在那里打盹。李牧无拜佛之意，于是便出了门。绕到大殿后面，竟看见一排回廊，绕着一方不大的池塘。塘中有假山，也有睡莲。 “你在跟踪我？”王劭成突然从回廊的拐角处冒了出来。 “哪能呢？我害怕你报警。”李牧笑道。 “这里是佛门圣地，害怕说明你心里有鬼。” “要真是心里有鬼我就不敢来这里了。” “也有道理。”王劭成显得挺轻松。 “我刚才去你店里，发现店关门了。我闲来无事，胡乱地走，没想到在这碰见了。你经常来这里吗？” “我挺喜欢这里的池塘。”王劭成轻描淡写地说。 “寺庙里的水应该是圣水吧。我老家那地方也有一座庙，每年庙会的时候大家都去庙前面的池塘里取圣水，说是能祛除灾祸，保一年平安。” “能保证别拉肚子就行了，还保一年平安呢？”王劭成笑道，“我喜欢这里，是因为我觉得这里足够安宁。” “佛门虽说是清净地，香客什么的总也不少，再加上游乐观光的，这里应该也不会太安宁吧？” “你看那池塘上面的睡莲，诵经声跟它们无关，祈祷声跟它们无关，连划过的风也跟它们无关，就算暴雨来临的时候它们依然处变不惊、洒脱自如。” “成哥的修行应该不亚于高僧。” “什么啊，因为我是个书店老板。我要是个厨师，应该就会给你讲莲菜的吃法了。”王劭成笑道，“言归正传啊，我还是劝你赶紧回去吧。在我这里，你不可能得到你真正想要的。就算有朝一日你得到了，你也会发现原来你真正想要的并非如此。你更没必要想着要用诚意来打动我，其实我是个懦夫，本就是个不值得相信的人。” “我不这么认为。” “真是对牛弹琴，我得回去做生意了。你呀，多在这待会，说不定时间长了就开窍了。” “我陪你一起去。对了，这里为什么叫虎岩寺啊？”李牧追了上去。 “我又不是导游。” “就当是尽地主之谊吧，咱们这里的人都是很热情很好客的。” “好吧。刚才那个池塘旁边有一块大石头，长得跟老虎一样你看见没？” “看见了。” “相传呢，在明朝的时候，有一个大和尚在池塘边讲经，很多人都来听。当时有一个人坏事做尽，根本就不信大和尚的那一套，还扬言要杀了大和尚。大和尚说想杀他可以，但是得听他把话说完。坏人一想，怎么着也得让人家把遗言说完吧，可没想到老和尚一说起来就没完了。最后坏人被感化，他决心化成一只石虎来弘扬佛法，教化世人。后来，有一个信佛的员外路过这里，听说了这个故事后便出钱建了这座寺庙。” “佛法无边。我一直都相信最强大的力量是智慧。” “也有很多人认为爱的力量最强大啊。”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李牧问。 “我认为时间的力量最强大。” “关键是分到每个人手里的时间太少了。”李牧笑道。 “没错。光阴似水，我们每个人最多能挑两桶，其他的不可能属于我们。况且，保护好自家这两桶也不是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