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扬善
“真要送他们去派出所吗？”天河问。 “送他们去派出所咱们不也要麻烦吗，这不符合本次活动的主题啊。”匀天笑道。 “当然不是要送他们去派出所，而是好戏还没登场呢。”黛玉笑道。 “什么意思？”雷霆问。 “他们几个只是打手，幕后的大boss还没现身呢。”黛玉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西关那边的吗？”锅盖头问。 “我们跟西和东都不相关，只跟正义相关。”匀天笑道。 “你们不是来抢地盘的，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寻仇，没必要跟我们老总结下梁子。”锅盖头说。 “还有老总呢，都成立职业乞讨集团了——这应该是丐帮的现代化改组吧。”天河笑道。 “哟，你还挺关心爱护你们家老总的。”雷霆笑道。 “不是，我是替你们考虑。”锅盖头说。 “我们老总黑道白道通吃，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长发男的门牙都掉了，说话呜呜哝哝的。 “都说是狂欢了，反正我现在很狂，也很欢。”黛玉笑道，“就是不知道你们几个感觉怎么样？怕不怕被人给摆平？” “我还是只负责拍照好了。”天河笑道。 “我刚才看到有小孩在偷窃，那是不是你们的人？”匀天问锅盖头。 “那也是。”锅盖头说，“那些小孩负责偷窃，有时也会去乞讨。” “你们的一线工作者到底有多少人？”雷霆问。 “男女老少都有，一共六十多个。”刀疤男说。 “他们都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匀天问。 “有些是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小孩，也有买来的或是拐来的，自愿的也有，招聘来的也有。”锅盖头回答道。 “真像新闻上说的那样，他们经常被打骂和虐待吗？”天河问。 “打骂有时候也是难免的，自己的小孩有时还打骂呢……”刀疤男辩解道。 “事已至此，我愿意继续狂欢下去。”匀天说，“长城，你呢？” “他们就是权势再大我都不怕，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长城说。 “刚才我一个都没分到，待会长城可得记住给我留点机会。”雷霆笑道。 “好，你打电话给你们老总，就说你们被人给打了，把地址告诉他，让他亲自带人过来。”黛玉说。 “我真的是好心劝你们，别趟这趟浑水。”锅盖头说。 “别废话了，你们老板不会感激你，我们更不会感激你。”雷霆说。 “那好吧，我打就是了，他们要不了几分钟就到。”锅盖头开始打电话。 果然，不到十分钟，就乌泱泱地来了一二十个人，把夹道都挤满了。他们的穿着挺正式，前面几个还带着墨镜，很有范的样子。 “嗬，人还真不少啊，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见见你们的老总？”黛玉上前说道。 “你们执意要见我，我又怎么能让你们失望呢？”人群让开一条路，走出来的老总居然是那个乞讨的老头。 “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黛玉笑道。 “原来人家跟咱一样，也是从基层干起的。”天河笑道。 “说不定人家是微服私访呢。”长城说。 “这也可能是人家丐帮的优良传统，就算你当了帮主，还是得不忘本职工作，战斗在第一线。”匀天笑道。 “对，就像洪七公一样。”天河笑道。 “一帮话痨，你们是马戏团来的吗？”老头讽刺道。 “不，我们是说相声的，群口，今天刚好过来替天行道一下。”黛玉说。 “废话少说，你们究竟是哪条道上的？”老头问。 “我们老总已经说了，说相声的，来自替天行道社。”雷霆笑道。 “废话少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老头问。 “社长，你说吧，咱们究竟想干什么？”匀天笑道。 “想打你们一顿，然后逼你放了那些无辜的人。”黛玉说。 “老总小心，那个大个力大无穷，神勇得很！”长毛男提醒道。 “无辜的人？我手里没有无辜的人。”老头面无表情地说。 “那些无辜的孩子呢？”雷霆说。 “是我在养着他们，是我救了他们，他们都对我感恩戴德，不信你可以拉一个过来问问。”老头说。 “今天又碰到一个老不要脸的。”黛玉骂道。 “有身份的人，别人自然会给你脸；没身份的人，你怎么要别人也不会给你的。”老头说，“黑白两道你们去打听打听，谁不给我老油鬼三分面子？” “那可巧了，我们这些人黑道白道都不是，今天这面子算是给不了你了。”黛玉笑道。 “那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老头冷笑道。 “他们这路人是不是都很喜欢用这样的套词？”天河哼笑道。 “不跟他们啰嗦，打到他们老实成条狗。”长城说。 “礼尚往来嘛，咱们就打到他连狗都当不成。对了，老规矩，没我的允许不伤人命，一条胳膊奖励三千，两条五千；一条腿四千，两条六千；刀口一个两百。”老头这样做战前动员。 “雷霆长城，没想你们俩这么值钱呢，可得保护好你们自己啊。”黛玉笑道。 “玉姐，他这激励政策不合理，一条胳膊三千，两条就应该六千往上啊，腿也一样，这样才更具有激励作用啊——也可能他以前是卖菜的，这么算账习惯了，要么就是他太抠。”天河笑道。 “别跟他们啰嗦，准备动手。”老头一声令下，手下的人纷纷亮出兵器，有砍刀也有棍棒。 “这下怎么分？”雷霆笑问。 “你是指挥官，你说了算。”长城笑道。 “你当先锋，我去擒贼擒王。”雷霆说。 “好。”长城点了点头便上前去了。雷霆紧随其后。 对方挥舞着刀棒，叫喊着冲杀过来。长城并不慌张，依然信步向前。第一个人一刀砍来，长城身子一侧，用胳膊将对方扫飞了出去。那人往后撞压，五六个人被砸倒，老总见状已退到后面去了。右面的一个人拿着铁棒抡了过来，长城上前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将那人拎了起来，在人群里扫打。雷霆趁着这个空当，闪到对方的阵营里，然后左冲右突，十分凌厉，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便将老头给擒拿住了。再看长城这边，所有人朝他涌来，长城大吼一声，紧握拳头发起狠来。胆小的不敢再向前，胆子大的设法偷袭，长城十分灵巧，躲闪刀砍棒击的同时，直接用拳头砸击对方的肩头，被砸的人一下子便瘫软下去，半边身子像是被砸碎了一样……三下五除二，对方的人很快就全都躺在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再无还手之力。 “看来雷总也是个戏迷，该喊停的时候不喊。”黛玉笑道。 “对啊，喊了你们还能欣赏到绿巨人大战小泥人吗？”雷霆笑道。 “现在你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总能好好地听我们说话了吧。”匀天说。 “我今天算是栽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有胆的留下姓名，咱们总有再相会的时候。”老头毫无怯懦之意。 “怎么，还想回来报仇呢？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天河笑道。 “我们已经说过了，是来替天行道的。你不用想着找我们报仇，假如你仍然为非作歹，不用你费劲去找我们，我们还会再回来的。”黛玉说。 “长城，你去挨个问问，问他们还敢不敢再欺负那些妇女和小孩，说不敢的就算了，说敢的狠狠地赏他们一巴掌。”雷霆命令道。 “好。”长城一个个地当面质问。前两个人都说不敢，第三个依然很横，扯着嗓子喊“敢”，长城怒火中烧，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巴掌呼下去，只见那人身子一斜抽，直接晕了过去，脸上还冒着血。再往下问，没一个人再敢耍横耍狠了。 “我要你放了那些无辜的人，我们可以放你一马。”黛玉说。 “愿意走的，我绝对不会强留他们。”老头说。 “这天杀的老东西太可恨了，直接替天杀了他算了。”天河说。 “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天谴随时会降临——咱们现在要帮他认识到这一点。”匀天说。 “队长说怎么办吧？”长城说。 “当然是要让他时刻牢记了。我这里有一张一块的纸币，上面有一朵血梅花，所以当你乞讨的时候一定要看清了，血梅花出现的时候也就是天谴再次降临的时候。”匀天将那张纸币塞到老头的上衣口袋里。 “现在我们还想着给你送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天河笑道。 “天谴降临的时候也还是送钱给你，连老天都对你仁至义尽了，同时也彻底成全了你的伟大职业。”黛玉笑道。 “一块钱别怕我们几个出不起，你还是好自为之吧。”雷霆说。 “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光说不练的人。”长城说。 “咱们走。”雷霆说。 “怎么样，你们都还满意吧？”走远之后，黛玉笑问。 “你应该先扪心自问吧？”匀天笑道。 “反正我感觉挺爽。”长城笑道。 “当然了，当男主角的感觉能不shuangma？”雷霆笑道。 “应该说当英雄的感觉能不shuangma？”天河笑道，“反正我看着也挺爽的，比看大片都刺激。” “别光顾着刺激啊，照片拍得怎么样了？”黛玉问。 “放心吧，全程跟拍，连起来就是一部幻灯片大电影。”天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