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炉鼎藏珠
汪洋惊涛! 余元如一叶扁舟,于海浪中沉浮。 苍茫大地,广阔无垠。 余元提刀四顾,四下无一人、无一草、无一木。 长空万里,云绵万里。 余元踏云而行,始终不见天之极。 世界变迁,无休无止。 余元如一木偶,被无形之线牵引,在那一个个世界中徜徉,虽无艰难危险,但这种无力感令人极为不爽。 余元不是一味任人宰割,他曾数次奋起破局,但终究无济于事。 此时此刻,余元哪还能不知自己遭了他人算计,而且他还知道是谁在算计自己。 这个不难猜,太上不会设计谋算自己,俩童儿没这本事。那位上古大妖,青牛能耐不小,可不精神通数术,这手段他还使不出来。 大赤天上下,满打满算就那么几个人,不是他们,只能是那人教嫡传,玄都大法师! 想不明白玄都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不过眼下这个不重要。余元将身一摇,五气腾空,化作五个余元,他们分别穿赤、青、黄、白、黑衣袍,往外纵身,化作五道光圈。 轰!轰!轰! 天崩地裂,海水倒卷倾盆! 余元纵身,化作一道金光,自赤色光圈中穿过。 金光连穿五道光圈,消失在这方世界之中。 一道金光落在奇天洞外,坠落在地。 余元现身,身形一摇一晃,险些栽倒。 余元轻哼一声,顶上五色环绕,他这神通不曾修炼完全,今日施展开来也并不完全,但效果不错,否则自己想出奇天洞绝非易事。 “玄都……”余元眼中精光闪烁,在那奇天洞深处,在那碎石中,余元捕捉到了一丝气息,是那石珠的气息。 余元断定自己欲取的石珠原来就在这奇天洞中,只是被人事先一步拿走了。那么,又是被谁拿走了呢?不用问,一定是那玄都。 余元掐指推算,算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把身一晃,成一道金光,往玄都宫直飞。 落在玄都宫前,余元绕玄都宫一圈,不见有什么奇峰怪石,连块石头都没有,石脉无寄身之处,石珠又能被藏在哪里? 余元快步走上石阶,再一次推开玄都宫,大殿里还是那些东西,全无杂物。 余元合上门,又在宫外转了转,不禁皱起眉头。 仙家能掐会算,余元出身名门,道行说不高,但绝对不低。方才于奇天洞前推算,算得石珠就落在此处,可是无论宫内宫外,东西就这么多,藏又能藏到哪儿去呢? “道兄,你在小老爷宫前作甚?” 那个声音又一次在余元耳边响起,无所不在的金角童子又出现在余元视线中。 余元面露苦笑,忍不住面皮发烫,他还没到没羞没臊的程度,做贼被人家抓个正着,面上实在无光。 见余元脸面发红,金角童子微微一笑,摇头道:“道兄,无需如此,老爷、小老爷临行时,曾有过交待,道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理会我和师弟。”说完,金角童子向余元点点头,悄悄退走。 余元愣了愣,着实有些发懵,为何太清一脉对自己如此高看? 绕着玄都宫缓行一圈,余元猛然一振,纵身窜在玄都宫前,推门而入,来在那个让自己眼红的炉鼎前。 炉壁澄黄,上布云纹,云纹间隐隐呈现两个字:盛云。 余元站在炉前端详片刻,翻掌拍出,拍在炉上。 嘭! 盛云炉开。 余元运起玄功,五气朝元,滚滚白气凝成一只大手,从下一捞托盛云炉,盛云炉翻起,一道黄光自炉中滑下。 黄光出,越落越大,成一块大石,长过丈,宽六尺,棱棱角角。 余元收了法术,翻手现得化血神刀,持刀于石上一抹,神识一扫,哈哈大笑。 一指点出,石上蹦出一颗石珠,余元将刀一横一扫,石珠贴在刀身。 余元一手探出,抓刀身上那枚石珠入手。 秘境得一,九仙山得二,斩玄女得三,今日玄都宫得其四! 余元右手捻珠、提刀,左手一指,藏珠之石直入盛云炉中,移炉归原位,闭了炉鼎,才走出玄都宫。
关好宫门,余元快步下石阶,在玄都宫前空地,把那石珠镶入刀柄,霎时间血光骤起,冲云霄,上九天。 余元振臂,刀光破空。此时此刻,余元只有一种感觉,自己一刀所向,无所不破! 催刀敛刀光,余元大步向大赤天走去,他想要试试单凭自己之力,能否穿三十三天下界。 前方赤光闪闪,目光穿透赤光,看见一个漩涡,那里就是大赤天的出口,从那里出去,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可是在赤光下,一道人盘膝而坐。 看见他,余元将化血神刀收入袖中,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一揖到底。 “大师伯。” 多宝道人抬头,看着余元,眼中神色莫名。“余元,师伯不如你。” 余元一怔,不知多宝道人为何如此说,但身为晚辈,必须有个态度,连忙道:“弟子诚恐,不知师伯此言何意?” 多宝道人幽幽一叹,道:“吾随恩师修道八万七千余载,却不能承截教教义,今坐困于此,不知他日能否有颜面见昔日同门。” 余元闻言大惊,“师伯,连您也出不得大赤天?” 多宝道人摇摇头,指了指座下地土,“吾画地为牢,自愿坐困于此。” “师伯!”余元眉头一挑,怒道:“今三教四圣攻我截教,师伯乃我碧游首徒,不往地仙界与师长、同门并肩作战,自缚于此又是为何?” 多宝道人眼前起一层水雾,叹道:“余元,你我至此,全是老师一番苦心。师恩如海,你我岂可负?” 余元看着多宝道人,他一眼不发,他神色坚定,他不明白多宝道人说的是什么,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通天教主对自己有恩,而且恩重如山;截教同门对自己有义,而且义似江河。 是的,余元承认怕死,他穿越而来,一直在争命。和敌人争,和血杀榜争,但恩义在前,容不得自己后退半步。无论是生是死,但凭掌中刀来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