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登仙门（上）
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卷得野外的雪花到处飞扬。 程默有些目瞪口呆，难怪苏子平让他等一会，没想到他居然将基地最先进的武直开了过来。 大哥，我不需要这么隆重，只要你们将我的通缉取缔就可以了。 直升机停好，苏子平从直升机上走下来。 “程默，我已经替你问过了，董正明是护城池的鱼，你才是失火的城门。” “与程默哥哥有什么关系？”欧阳兰若不服气地说。 “你是欧阳教授的夫人封老师吧。” “嗯。” “封老师，欧阳小妹，恐怕你们也不全了解程默。” “怎么会？” “欧阳小妹，且听我说。” 程默才出生时，家庭情况还好，至少在那个贫困的山区里算是能过得去的。 但程母生下程霖后，生了重病。生病了，那就得治。 程家苦难的生活自此开始，当然农村也有医保。但这个医保千万不能当真，就像一个感冒，原先二三十块钱便看好了，现在得五六百块钱，明处是报销了七成，实际等于多花了一百多块钱。能报掉还算是好的，有的贫困地区，经济紧张，求爷爷拜奶奶，也未必能报掉。 几年后，程母去世，程家欠下一屁股的外债。程父一个鳏夫，带着两个孩子，家中的情况也江河日下了。变穷了，那些债务又还不起，程家的亲戚好友们也不来走动了。 但让程父欣慰的是程默兄妹真的很争气，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程霖明年不会因病而拖累，又是一个名牌大学生出来了。而程默所在的那个山村，开国八十年，至今不过出了四个大学生，其他三个大学生，只是一个二本，两个三本。 说到这里，苏子平深深的叹息。 程家的遭遇，都让他对人性产生了怀疑。资料上的程父的照片，一个四十几岁的人，老得像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 程默以优秀的成绩，考入N大考古系。 好了，程霖又生病了，而且程霖的病情十分古怪，就像那天苏子平他们遇到那个女鬼一样，全身冰冷，不能动弹，并且程霖病情发作时，比他们那天的遭遇更严重。至少当时他们还有知觉，能说话。程霖病情一旦发作，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这才是程默将meimei变相地关在家中的原因，真的不能让她出门，特别是过马路时，一旦发作，会变得十分危险。 生活到了这辰光，逼上梁山了，程默这才投奔了董正明，在他手下打工，赚取学费，以及小妹庞大的医疗费用。 听到这里，欧阳兰若听哭了。 程父为了替女儿看病，只好厚着脸皮到处借钱，哪里能借到哦，反而这一借，什么亲戚都一起断绝了关系。 灾难还没有结束，程默在家乡那个矿上上班，矿主只顾着赚钱，疏忽了安全管理，矿上发生了严重的塌方事故。程父是一个工头，十几个手下都是乡里乡亲，他拼命地营救，结果还是有三四个工人没有救出来，连程父自己的生命也搭了进去。 黑暗的一幕到了，程默家乡那个小镇上的领导平时收了矿主许多好处，矿上又遇到了重大事故，这些领导也有连带责任。 于是联合起来，用补偿金威逼利诱那几名逃出来的矿工，叫他们将责任一起推到程父身上。为什么是程父，他家里穷，有亲戚，都不认了，余下的只有两个半大的孩子。程默大一点，可在外地读书，不知道内情。 程默确实不知道内情，回来后，将父亲安葬。就在这时，程父救出来的一个矿工的妻子，可能是因为心虚，反而来到程家门前胡说八道。两相打了起来，村里的乡亲同样多不知道内情，有的人便认为程父差一点害死了十几条人命，程默回来后，不知惭愧，反而打人，甚至有人涌上来，帮助那个矿工打程默。 最后闹到派出所，其实两边都有错，至少你不能在人家门口胡说八道吧。可是镇上的领导也心虚，准备将程默关起来，直接将程默前程断掉。 侥幸欧阳教授出面，将程默保了出来。 程默还是理智的，他不能进去的，否则小妹就惨掉了，忍气吞声回去。 然而没想到，这次事故，有记者报道了，还登了照片在报纸上。董正明手下也有一些能人奇士，看着报纸上的图片，便说，这不像你父亲cao作失误而发生的矿难事故。 程默听后，悄悄回去，找到了邻村的一个人，这个人乃是程父的发小，关系一直不错，在程默逼问下，他才吐出真相。程默这时候已经不大相信当地政府了，不过他知道这镇上几个领导十分贪婪。 回来后央请董正明帮助，董正明派了人，秘密调查了这几个领导所作所为，包括那次矿难事故的一部分真相，然后发布到各大网站。 事情闹大了，当地政府只好调查，一干领导全部免职，有三个人情节严重，送到了监狱，同时发放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给程默。同村的乡亲听后，一个个羞愧万分。不过自那次事件事，程默将小妹带出来，再也没有回去。 再到这次抓捕。 若干年间，有一个人去日本留学，与东条太郎父亲成为同学，两人关系一直不错，他也得到了东条太郎父亲的许多帮助。 后来，东条太郎父亲掌管着家族的产业，某人进入政坛，步步青云。 这次东条太郎父亲让儿子过来，那天东条太郎确实是撒了谎，程默同样也误会了，东条太郎本意是找一个理由，将欧阳兰兮单独约出来聊一聊，不然如何交往呢。 至少各方面反馈过来的情况，东条太郎虽然仗着家族力量比较骄狂，还没有到了嗜色如命的地步。 因为骄狂，还因为华国许多人崇洋媚外，于是东条太郎不做解释，便朝程默狠狠来上一脚，这一踢不是也是了。 东条太郎送回国，他父亲问清了原委，暴跳如雷。 儿子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没什么不对的。 欧阳兰兮再漂亮，难道他儿子配不上吗？ 但这样一闹，儿子一生名誉败坏，也丢了东条家族的脸面。他派人到华国来，调查了程默生平。前些天，他刻意抽空来华国，看望他的老朋友，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程默确实是触犯了法律。 还有，他将那几个腐败的镇领导拉下马，在苏子平看来，并没有做错，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手段，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方法。 某人在东条太郎父亲挑唆下，却认为程默手段激烈，难道不可以上诉吗？试问程默带着小妹，经济困窘，兼顾着学习与赚钱，时间紧张，如何上诉？某人是不管的，反而以为程默是桀骜不驯，如果老百姓个个都象这样，如何管治。 根源上就发生冲突了，苏子平重视了“小人物”的诉求，某人认为小人物必须是管治的，管起来治理的。 某人亲自手批数百字，赝品行业的繁荣，乃是新时期新型犯罪，又刻意用董正明作为典型人物来举例子，亲书从重从严处理，然后又转到了程默，说程默从读大学时就不学好，不但从事赝品制作，国家好不容易给他一次锻炼机会却不知道珍惜，反而殴打外宾，挑起两国矛盾。 以他的地位，这数百字批文到了NJ公安部门，无疑是超级地震了，董正明进去，NJ公安部门也发下通缉令，抓捕程默。 “你们当官的就欲所欲为吗？”欧阳兰若说。 “欧阳小妹，程默有没有犯法，犯法了，公安部门抓捕他，又哪里不对？” “某人是谁？” “我告诉你，有没有用？” 但苏子平很不认同的，手续上“某人”没有做错，符合司法程序，并没有胡来。然而他与某人不仅对基层百姓认识不同，更不认可某人葬送国人的幸福，来求日本友人的欢心。即便程默犯了法，也是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 这种崇洋媚外的态度，特别媚的是日本人，让苏子平十分不喜。 而且他率队前来QH，先是日本人的不公、各种小手段，进了一号基地，日本人继续上跳下蹦，弄得他一头恼火。 不过他地位也远比某人低，不能左右他的想法。因此接到程默电话后，他找人弄清楚了原委，直接将基地外的直升机开了过来。再利用他在基地的地位，将程默送入九号基地。 现在已经有一批人进去了，后面即将涌进去更多的人。空间那么大，只要程默小心点，也不会被人发现。 并且基地里面的人进进出出，都要登记的。 程默出来就登记过的，苏子平准备不用登记，利用他手中的权限，直接秘密将程默兄妹送进去。 没有了登记记录，QH方面会以为程默逃跑了。再说，这真不是大案子，没有了线索，也就不会再抓捕了。 然后苏子平准备将事情经过向上面反应，董正明他是不管了，不过程默立下大功，又没有犯下重大的错误，能不能将程默宽免？ “谢谢，谢谢，”程霖感激地说。 “程霖，你不用谢我，我还要谢你哥呢。封老师，欧阳小妹，你们也知道事情的经过，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你们千万不能走漏了消息。否则QH公安部门向我要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到时候我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 “正轨，光原，你们这一次做得很不错。” 春节就要到了，但上面指定的任务，必须在春节前，将四百多万中外百姓，安置于九号基地，人问题倒不大，主要是无数的物资，同样也要及时调运到九号基地，也就是那个空间里面。 不要说QH因为山区高原地形，交通落后，即便放在东南沿海一带，这么多人与物资的调度、安置，也会让人头痛。 虽然中间出了许多乱子，然而在几个领导指挥下，始终没有出大问题，并且提前完成了任务。 “谢谢首长夸奖。” “人进去后，有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据一些专家反复检查，发生人类进去后，体质、精神各方面都得到了提高，连睡眠也变得香起来。暂时是如此，以后会怎么样，至今仍没有得到确凿的结论。” 第一批迁徙过去的华国人，基本都是相关的工人，没有说迁徙，而是说建设。先是在里面大规模的建设，建设好了，才能进行第二批更大规模的迁徙。这就必须要弄清楚，空间究竟对人类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颜将军、子安、可达他们呢？” “正要禀报首长，里面又出现了一个光门，颜将军、苏子安、赵可达他们带着一些机器，以及各个专家过去察看了。” “我们进去看看。” “首长，我给你拿防毒面具。” “里面两百多万华国人都没有戴防毒面具，我为什么戴防毒面具？” “首长……” “我们进去。” 一行人穿过光门，不是马上就到的，第二道光门位于空间的正中间一处平原上。 不过现在里面修了好几条大马路，大伙坐着车子，过了好一会，才到达那个光门处。 看到老者到来，一起敬礼。 老者询问，颜少将将情况大约说了一下。 这道光门刚刚出现的，听到消息后，他们立即赶了过来。然后派了无人机进去侦查，结果与第一回不同，派了数架无人机进去，没有一架能回来，也没有传回来一张照片。这种情况下，更不敢让大活人进去了，大家正商议着对策。 老者看着光门，很大的一道光门，高几乎达到百丈，宽同样接近了百丈，比第一道光门还要大上数倍，上面有三个大字，似乎与九鼎鼎壁上的字源自一体。 “那三个是什么字？” “首长，大家只确认最后一个字可能是门字，余下两字，没有甄别出来。” 是门字，作用不大了，不用提示，也知道它是门，但是什么门哉？这必须弄清楚的，它涉及到这个空间，以及几百万人的安全。 苏子平迟疑了一下说：“也许有一个人会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