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古来才大难为用
张锦华一听气得面孔青白:“你,你胡说,你污蔑我父亲。”见他这样生气,文兰反而笑得更开心,她笑意盈盈地说:“有许多事之前我不想让你知道,可是如今我也顾不得了。凭什么一个那样卑鄙无耻、无情下流的人,会被世人视为痴情之人?而我不过是做了一件错事,就被人说了几百年**荡娃?好,你想知道,今天我就都告诉你!” 张锦华见她面色平静,却又透出一股决绝,不由得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你胡说,我才不听呢?我父亲是有名的风流才子,与那些女子不过是诗词唱和,说起来也不过是几桩风流雅事罢了。可是后来你背叛了她,他伤心之下终身未娶,这也都是事实。” 文兰的眼睛深处有了淡淡的泪光,她呵呵一笑望向别处,淡淡地说:“是啊,风流雅事,我们当日还是新婚,他就忙着要纳妾,什么良家女子,什么卖艺不卖身的卖唱奇女子,还有一个竟是青楼妓女,都是与他诗词唱和,因而生情结缘,多么地风流蕴集,流芳百世,其实都不过是为了遮掩他好色无已的事实罢了。他何尝想过我的体面,在他眼中,我只不过是为他打理家事的女管家而已。我略略与他争执了几句,他就不念半点夫妻情分,对外称我患病需要休养,将我送到陪嫁的园子。这是要让我自生自灭啊!” 张锦华怒道:“女子本就应贤惠不妒,相夫教子。”文兰说道:“是啊,可是你知道吗,他将我送走后,就忙着将那些女子抬进家中作妾,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张锦华忽然语塞,哼了一声:“长辈事不是我可以置啄的。”文兰哈哈大笑:“你也许查到了一些,那些奇女子竟然互相争宠陷害,一个有孕在身的死了,一尸两命,一个疯了,还有一个是被他活活打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见张锦华错愕地看着她,半晌文兰才一脸憎恶地说:“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父亲的身体是受损了。幸好当时你父亲将我移出了府,不然恐怕我是第一个要被害死的,那么也就没有你了。后来府中就清静了,再没有什么才女奇女。我做错了事后,想着回来生一个自己的孩子,也就和他这样过下去罢。等到你生下来后,我也不想再与他……便由着他抬了府里的婢女作妾室作通房,他一直吃药,然后那些妾室通房们就象应季的鲜花一样,一茬茬地来了,又一茬茬地去了。” 见张锦华目瞪口呆,只重复道:“去了?”文兰笑得更加欢畅,讽刺地笑道:“死了,他害死了许多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在死了十几个女孩以后,他也不再折腾了,转而又开始在仕途经济中做文章,他倒是真有几分聪明,不知怎地巴结上了界主,竟做起了官,后来又当了宰相,那几年,家里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队来买官呢?后来无伤让若水来说了那番话,无伤以为我是抵挡不住长生修仙的诱惑,才离开了你父亲,其实我早就不想再和你父亲在一起了。”说着摇了摇头,“他的破事我不想说了,后来的事想来你也听说了。我听说你倒是很以有这样的父亲为荣的,你觉得他配吗?” 张锦华冷哼了一声:“你再说得天花乱坠,那也难掩你就是个**的事实。”他还要再说,文兰冷笑一声:“如果你是说我和无伤有一段露水情缘,那确实是真的。我也只做错了一件事,在他让我去他身边时,我竟然出于误会和不忍抛下你,而没有去。后来虽然他对我做出很多过分的事,可是他也一直忍着我护着我,我一点也不后悔遇到他,他是真的爱我,我也真的爱他。只是可惜我们有缘无分,又都太年轻骄傲了,宁可自己受苦也不肯对对方坦承一切,所以我们最终也没能在一起,只落得两处分离。” 张锦华冷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听你们的脏事。”文兰气笑了:“脏事你可像你父亲的儿子,把下流当风流,而真正有情有义却当成了脏事,我告诉你,自从有了你,我就与他诀别了,再也没有见过面。直到后来他受伤,我去照顾他,他也不肯再见我。也是他是一个那么骄傲倔强的人,又怎么会让我看见他软弱的样子呢?而且若不是我们有那段旧情,我求他不要伤你,你以为就凭你当时的那点本事,可以乘机暗算赢了他?他受伤后若不是他默许、我在后面助你,你能坐稳界主的宝座?今天你反过来这样说我们,你倒真是好有良心!” 张锦华气得脸色铁青,在那边不住喘气,他指着文兰说:“你终于说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能坐上界主全靠你,那么你是不是想把我拉下来,自己坐上界主之位呢?”文兰仰天长笑:“哈哈……你也终于说了,你一直怀疑我,以为我要抢了你的界主之位,天天坐在界主的位置提心吊胆,觉也睡不着,哈哈哈哈……其实呢我才不稀罕什么界主之位,我只想和一个自己爱的人好好过日子,你枉自是我的儿子,却一点儿也不了解我,只一昧学着你父亲,小肚鸡肠,你真是一个可怜虫啊!” 张锦华怒道:“你要和谁过日子你不守妇道!”文兰好笑地看着他:“寡妇再嫁,老天爷都管不着,你就算是界主,也是我儿子,这件事上是我说了算。”她难得一吐胸中郁气,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不过,你已经将我唯一想嫁可嫁的人给杀了。”张锦华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她说的是若水,他哈哈大笑:“他死得好,死得好啊!”文兰闻言怒极,抬手一个巴掌就朝他的脸扇了过去,张锦华没想到母亲会向自己动手,闪避不及,只听清脆爽利的响声过后,张锦华的半边脸肿了起来。 张锦华抚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文兰:“你、你竟然打我?”声音中竟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和撒娇。文兰叹了一口气,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是,我打你了。我从来都没有打过你,是因为我总觉得对不起你,让你小小年纪就吃了父母分离的苦头,后来又放弃了读书,和我一起修行。可谁知我一味娇纵,竟养出了一个只会抱怨、满心恶毒的人来,我真是大错特错了!我还想着你长大了,总会学着懂事的,却没有想到你竟是从根子就坏了,人品心性全是学了你那恶毒的父亲。好,今天我告诉你,我不欠你父亲的,也不欠你的,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忍让你了!”张锦华抚着脸,错愕地看着她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茫然若失,嘴里喃喃叫了一声:“母亲……”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落天正在往回逃跑之时,却不想小青她们追着过来了,正好迎头撞上。他无奈之下,权衡了一番,觉得还是回到界主那里更安全些,便又掉头来到了张锦华的身边。张锦华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是他,眼中闪过冷酷的光芒,他冷声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落天忙说:“我刚刚过来,您就知道了,果然是法力高强,不愧为界中第一高手啊!”说着阿谀之词如潮水般向张锦华涌去。 张锦华得意洋洋地听着,期间他用了些法力,肿着的脸迅速恢复了原状,转头见文兰冷眼看他,心中恶念又起,便问:“我让你抓住若水关进牢房,现在他身处的牢房着火了,若水怎么样了?” 落天苦着脸,心中念头电转:刚刚自己界主丢脸的事,如果此时说若水不见了,那么界主恼羞成怒,只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自己。他揣摩着张锦华的心意,知道他这是要打击文兰的意思,因此便忙不迭地点头:“死了,死了。他被我用您赐的那个仙器皮鞭抽得半死,身上没有一块好皮rou。这火一起,他是必死无疑啊。” 张锦华得意大笑,看着文兰的脸色变得雪白,恶意地说道:“你听到了吗,他死了,烧得什么都没留下。哈哈……你心疼了吧?”文兰冷冷说道:“你真是疯了,凡是我身边的男人你都怀疑个没完,我一直退让,可是今天我不想再忍了。也罢,今天就让我好好教训你一下。”说着已慢慢从身后取出一杆长枪,取出之时天空风起云涌,显然这长枪不是等闲之物。 见她取出武器,张锦华冷笑一声,也从背后抽出一把暗青色的厚背大刀,上面满满镌着奇异的花纹。此刀一出,天空中狂风大作,像是要将这世界彻底摧毁一样。两人冷冷对视,眼见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忽听一个清朗的女声说道:“谁说若水死了?”对战中的两人齐齐回头,见空中出现两女,她们身边还有一团云雾,一女笑道:“水云,吐出来吧。”然后就见那团云雾嫌恶状地吐出一堆伤痕累累的人,一边还呸呸地说:“什么呀,好臭好血腥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