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亲眼见证
行宫之内,经过了云霖一事,嬷嬷们对于这些姝女子的管教更加严格,每个人都不允许踏出宫门半步。 亭子里,那列冷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一个字都沒有背下來吗。” “民女该死,民女该死。”一名女子颤抖的跪了下來,那一日云霖被抬出宫外的场景,仿佛噩梦一样缠着她,每日都疑神疑鬼,总觉得云霖的鬼魂好像回來了,要找她们报仇一般,哪里还有心情背书。 这唯唯诺诺求饶的模样,让东方旭一阵心烦,“本殿说过,不喜欢看你们如此卑贱的模样。來人,把她送出宫外。” 地上的女子流着泪抬起头來,要,要把她送走。。 “殿下,殿下民女会好好背书的,求殿下饶恕。民女不能回去啊,否则会被父亲打死的” 父亲把她送入宫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让她乌鸦变凤凰,要是自己再回去,父亲一定会打断她的腿,说她不中用的。 看着那张哭哭啼啼的小脸,东方旭便觉得十分心烦,“拖下去。” “不,不,,” 男子瞬时深吸了口气,“下一个。” 本以为來到这儿,可以给他一点的空间,可是这些女子,为何总是要惹怒自己。其实他早就知道,天底下像云姝那样的女子,是独一无二的,哪怕自己多么努力的寻找她的身影,都无法再造就一个奇迹出來。 四周瞬时鸦雀无声,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女子们纷纷低下头來,生怕东方旭下一个点到的名字是她们。 这时,一道清雅的身影站了出來,柳香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样的眼神,让东方旭的心情有了些许缓和。“本殿交代的,你都完成了。” 柳香微微点了点头,不等东方旭开口,那平缓的声音已经传來,细细的背着这几日她记下的药材。 她的眼神不再像刚入宫时的那般怯弱,柳香知道,其实自己和这些女子一样,一旦被送入了宫,再出宫的话就是死路一条。而她绝对不会因为进入了这金色的牢笼,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娇贵的金丝雀。在宫外,她也要辛苦支撑,而在宫里,只是背背书,就可以平安的活下來。 柳香仿佛发现了什么,想起云霖的死,她觉得这座宫殿里,最危险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野心和私欲。倘若不是云霖见财心起偷盗,又怎么会惹怒了侧妃娘娘。 要想锦衣玉食,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付出,天底下可沒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她可以一边识字一边背书,或许这后半生,就能够这样糊涂的过去了。 柳香沒有注意到,旁边的女子们悄悄变了脸色。难怪她们总是沒有看见柳香的身影,原來她真的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背书。短短的几日,居然就已经记下了这么多。 众人看着东方旭的表情,心中对于柳香又升起了几分嫉妒之心。 当那平缓的声音结束,东方旭缓缓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一勾,“好,如此勤奋,值得嘉奖。” “民女不敢。” “云霖冤枉你的事情,本殿知道了。记住,以后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 殿下这是在安慰她吗。 一名小公公來到东方旭的身边,恭敬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男子的脸色瞬时一变,当下冷哼一声。 “明日,我会再來检查。”留下这么一句话,男子便一甩衣袖大步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身后立刻射來几道不善的目光,然而柳香却好像沒有看见似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回了院子,只留下那些窃窃私语,满嘴责怪的女子。 御书房里。 “好啊,想走是吗。本殿允了,传令下去,许纯良三代不许再入仕。他不是清高吗。本殿就真的让他们举家种田。” 哗啦一声,东方旭将桌案上的奏折尽数扫落在地,并且将那请辞书狠狠的砸到了文官的脑门上,吓得对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滚。都滚。我辰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最好你们都滚。” 这声音传到了书房之外,宫人们的脸色纷纷一变。殿下今日的心情又不好了,谁都不要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中,否则就沒有好日子过了。 “发生了何事。”花园里的杜远秀看着那些匆忙來回的宫人,疑惑的挑了挑眉。 “回娘娘的话,听说太子殿下又发怒了。” “所为何事。” 那宫女四下张望了片刻,随后压低了声音,“听说,又有一位大人请辞。” 杜远秀心头一窒,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段日子以來,请辞的官员络绎不绝,朝中已经有不少位置闲置,还是沒能找到适合的人选,大多数人都是因为受不了太子这段时间來的作为,才不得不放弃多年來自己奋斗的成果。 杜远秀不愿意承认,可是她仿佛已经看见了,强大的辰国已经渐渐的走向衰败,若不采取措施,只怕 可是如今的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以死明鉴。只怕自己这条命,在太子殿下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文。 “去打听打听,一会儿再向本宫禀报。” “是。” 静华园的湖面凉亭里,东方旭大口大口的灌着酒,看着桌面上的棋局,顿时一阵孤独之感油然而生。 从前还有个二皇弟陪他,如今,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哈哈哈哈,走都吧,你都走吧。”都留下他一个人吧,姝儿也走了,皇弟也走了,母后也走了,这偌大的皇宫之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为何,为何要他一个人來支撑这个辰国。有沒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他想到的,根本不是这些,根本不是。 “既然你们都那么自私,为何我就不行。你们逼走了我心爱的女子,却还指望我來满足你们的愿望。哈哈哈,笑话,笑话” “殿下。” 一道担忧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來,那片蓝色的裙摆落入眼帘,东方旭脑中轰的一声,竟是下意识的抓住了那人的手,“姝儿,姝儿你回來了。” 然而他抬起头來,却看见了杜远秀那张忧郁的脸色,当即厌恶的放开自己的手,“怎么是你,你來这里做什么。” 杜远秀看着脚边那一坛坛空罐子,不由得叹了口气,“殿下,夜里风大,在这儿喝酒伤身。” “本殿何时需要你來指手画脚。怎么,连你也觉得本殿错了。” “臣妾不敢。” “不敢。虚伪。”一句话,好像刀子一般刺入了杜远秀的心间。是啊,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如此虚伪,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始终无法得到殿下的心。 “若是姝儿,她一定会不留情面的责怪我。”东方旭想起从前,自己与云姝说不愿意做太子的时候,他分明记得云姝的表情。或许再也沒有那么一个人,肯如此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了。他们都忌惮自己的身份,担心被自己处罚,还有这些女子,都怕得罪自己而失去荣华富贵的生活 杜远秀微微张了张口,随后心中苦笑。 原來如此,御太医会那么做啊。可是,自己只怕永远都沒有这样的勇气,责怪太子殿下,自己怎么忍心。而且杜远秀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御太医,如今,肯责怪太子的人不都被下放到偏远地区了吗。 杜远秀黯然的看着男子的背影,对方已经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手上还残留着方才的温度,可是一切就好像幻觉一般,慢慢的被清风抽走。 “母后那日,与你说了什么。” 杜远秀眼中一闪,随后垂下眼來,“母后让臣妾,好好的照顾念儿。”不要让他变得和太子一样。 东方旭深吸了口气,“下去吧,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再來烦我。” “臣妾告退。” 太子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方才在远处,看着那孤单落寞的身影,杜远秀不知不觉已经靠了过來。她总觉得放任太子一个人在那里不好,总觉得自己应该守着他。起码,让他训斥几句也好。或许就是如此优柔寡断的自己,才永远都无法入太子的眼。 东方旭拿起酒壶一道,顿时冷喝一声,“酒呢。怎么沒酒了。來人。” 哗啦一声,他竟是烦躁的将手中的酒壶摔到了地上,引起一阵巨响。刚走不远的杜远秀回过头來看着那暴怒的男子,眼中一片忧愁冷色。 宫人们知道太子心情不好,能躲的都躲得远远的了,偌大的院子里竟是不见任何人影。东方旭突然笑了出來,连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笑。 堂堂太子,做成如今的模样,难道不可笑吗。难怪宫里的人都怕他,就连他自己,也不断的厌恶着自己。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冷风拂來,竟是有东西狠狠的砸在了东方旭的额头上。 “什么人。。刺客。來”他警惕的四下张望着,却见自己的脚边,躺着一块还流着墨汁的砚台。 伸出手去一抚自己的额头,满手的墨汁。 好啊,居然有人敢拿砚台丢自己。“究竟是谁”可是四周,分明一个人影都沒有。等等,那不是 东方旭弯下腰來捡起,这块砚台,他记得是当初二皇弟云游回來的时候带给自己的礼物,怎么会在这里。“谁在那里,出來。出來。” 这声音带着几分愤怒,几分着急,连东方旭也不明白自己这种复杂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有谁会拿这块砚台來砸自己,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