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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苗蛊族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那个蛊族的蛊毒?”

    “可以这么说,也算是她们的宠物呢。”

    季无衣拿过那个被他拧碎的果子,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吻这味道,是放了成年的金蝉蛊的毒粉…”

    “听起来很复杂,她们在这里布置这么多蛊毒也要费一番心血吧。”

    季无衣冷笑,“小妹,这是你不知道,金蝉蛊已经是这里最简单的蛊术了,不过培育几只金蝉就能提炼的毒素,再用特殊的方法,混合着泥土,在这些棕榈树还是幼苗的时候就给它们浇灌,长出来的果子自然自带金蝉蛊的蛊毒。”

    “那如果我们不小心碰了这些蛊会如何?”

    “如果我所记没错的话,中了金蝉蛊的人,会先是头痛难忍,然后变得麻木冷血,最后因为忍受不了而自己杀了自己。”

    “好残忍的蛊术…”

    季无衣笑,那是你没有见过更残忍的蛊术,让人绝情绝爱,一旦妄动感情,就会烈火焚身,头疼欲裂,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他每刻都在受着这样的煎熬,苗疆蛊毒确实厉害,却不见那个在史上早就消失的季氏蛊毒,那才是真正的地狱所在,但是季无衣不会说出去,白白的让人担惊受怕有什么好的。

    乳白色的汁液流在地上,混上泥土之后带着奇怪的臭味,几人忙捂住口鼻,空中飞来几只秃鹫,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洞,里面钻出密密麻麻很多的多足虫,像蜘蛛,却又不是,体型比蜘蛛大一倍不止,身上有红褐相间的斑点花纹,足上有小足,一边爬着还吐着白色的丝状粘液,几人认真看了,感觉好像有虫在自己身上爬一样的不舒服。

    “这是焚尸虫,一旦有人因为误食了这些棕榈树的果子自杀了,多出的汁液流到地上混合泥土的臭气会引来这些虫子,它们会蚕食人的身体,让这个人在世上彻底消失,而且,一点痕迹都不会有,这样保证东善国的领土,永远没有外邦人可以踏足。”

    吉雅问,“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季无衣摇着折扇,“这里的蛊毒虽然厉害,拦住一般的小罗罗还可以,想要拦住我?笑话,要是这点小玩意儿就可以吓倒我季无衣,我季氏大祭司的脸岂不是都被丢尽了。”桃花折扇轻轻一扇,地上的大棕榈叶被卷起来,不过眨眼的一个瞬间,哪里还看见焚尸虫的影子!

    再往前走,是一片开阔的园子,园子的形状竟和南夏的风格差不多,一圈白色的竹篱笆,篱外格桑花开得正艳,一股混合着格桑花和迷迭香味道的异香,没有意料中的刺鼻,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沉醉,潮湿的感觉不见了,温度适合,微风拂面,让人感觉好像身处在春天万花争艳的花园,一只小石桌,和喜欢的人对坐闲谈喝茶。

    闭着眼睛,云绣感受到好像有毛茸茸的好似柳絮一般的东西挠着自己的鼻子,还以为是谁在捉弄自己,只道,“逐君哥哥,你不要闹,有点痒。”

    慕逐君抓着云绣的手,“绣绣,绣绣,醒醒。”

    云绣睁开眼,眼前还是那个园子,园子呈三角形,中央是一个大水池,水池里面养着很多不常见的青尾鲤鱼,还在咕嘟咕嘟吐着泡,池子中心是一个小泥洲,上面栽了一棵很大的柳树,该有很多年头了。

    “啊欠-”云绣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柳树在飘絮!可是现在都快要入冬了。

    “现在不是春天吧。”哪里来的柳树抽芽吐絮?

    “见鬼!”

    季无衣怔了怔,转过身,眼神一片肃穆,“云绣,你过来。”

    云绣呆呆的,“叫我?”

    季无衣径直走过去,在云绣面前,拿出折扇,扇后骨划过食指,划出一道血痕,流出赤金色的血,他把手附在云绣的额头,一滴赤金色的血融入云绣的眉心,消失不见。

    “这些不是柳絮,是白虫,离远点,这种虫会造成幻境!”

    扶珠伸手接了一团柳絮,果然看见白白肥肥的胖虫在蠕动。

    她的手上突然一阵难忍的瘙痒,忙扔掉虫子,“公子。”

    果然是蓝衣都手下,连称呼都一样。

    “你是哪个堂的?”季无衣问。

    “回公子,属下是蓝衣姑娘手下练蜂堂的。”

    “这么说你会制蜂毒?”

    “略通一二,蓝衣姑娘让我随时保护公子,听候公子差遣。”

    “哼,保护我,小小的蛊虫你都对付不了,你难道不是来拖我后腿的?”

    扶珠低了头,“这是属下的错,属下无能,现在就自裁谢罪。”

    她竟然随身配着软剑,抽出来就要抹脖子,季无衣不耐,一扇挥落软剑,“别在我面前要死要活的,蓝衣**出来的人都是那么没用的吗?”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瓶子扔给她,“药膏,不想手烂了的话现在赶快涂在手上。”

    “谢公子。”

    云绣还愣愣的呆在原地,手摸着额头,不解的看着季无衣。

    “别看了,走吧,放心,这是我的血,可以保护你不被这些简单的蛊虫侵扰,这样等会儿进了柯拓也让人放心一点。”

    慕逐君拍拍云绣的肩,“无衣我是绝对放心的。”

    季无衣耸耸肩,“前面危险难测,你虽然有青芒剑在手,却也是力不从心,给云绣下个保护禁制,也好让我们少cao一点心。”

    又想到吉雅,季无衣不能再取血下禁制,把紫玉箫交给她,“这个你拿着,简单的毒虫侵扰,你就吹响这个笛子,不管音律如何,笛声都可以驱走这些毒虫。”

    那滴滴在云绣额头上的血,大祭司的赤金血,仅一滴,入了眉心,会成为他们俩一种独特的感应,只要云绣有危险,他就能第一时间感应到,并且清楚的知道云绣在哪里,而且,如果云绣在遭遇痛苦,这一滴血带来的联系也会分担云绣的痛苦给他,这小丫头这么柔弱,要是真的遇上些什么病什么灾,总该有一个身强体壮的人一起抗下一点才好。

    谁都不知道前路还会遇到些什么,这仿佛是一个未知的领域,他们却要去征服!

    绕过花园是一条羊肠小道,这样的布局无论如何也是不适合很多人一起过的,也难怪这些年东善国一直安静的立于一方,沿着小道一直走,前面又是大片高峻的山,山上有泉水流下来,哗啦哗啦,打湿了衣襟,一座城门就隐藏在那水帘后面,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东善国的大门入口了。

    可是如今摆在面前的难题是,他们要怎么才能渡过瀑布,全都是大石块,多年被冲刷下来的瀑布水浸泡,早就长了青色的苔藓,如果踩上去一定会滑一跤,那水…云绣也看出点不太一样的意味,“无衣,你看,这水看上去普通,可是为什么干净的像镜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里面连活物都没有?”

    “而且你们看,顺着这瀑布水一路下来,两边甚至连植物都没有,唯一长着的就是那种青黑色的蘑菇。”

    吉雅道,“难道这就是死水?”

    大家齐齐看向吉雅,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我懂的也不是很多,只是小时候听老嬷嬷说过,那东善国有一条河,名唤孕河,河里不见任何活物,沿河却有很多青黑色的菌状物,其实那不是蘑菇,当地人称之为送子草,如无衣所说,这里生活着一个原始部族,蛊族,蛊族女子多,原因就是这个族里的女子极少交配,一旦到了成婚的年纪,她们会先在族中先辈的灵牌前焚香祷告,然后沐浴更衣,然后在长老的带领下赤身走入这孕水之中,在月圆午夜,采下会放光的送子草,混着这河水喝下去,不出半月,女子就会怀孕,这个族就是以这种方式繁衍后代的。”

    “不可思议。”云绣道。

    “水里有古怪吧。”季无衣的狐狸眼睛眨了眨,“我倒是觉得,等我们进去把事情都办妥了,我就出来,把这河水弄断了,嘿嘿,你们说这个奇怪的种族会不会灭亡。”

    大家都撇撇嘴不说话,季无衣觉得没趣,“你们都板着脸干什么,放心,有我在呢,不会出任何事情的!”

    “无衣,我觉得…这里的气氛已经很奇怪了,我们还是注意点自己的言行。”以前不怎么相信神灵,但是经过这几天在这片林子的所见所闻,却是怎么都不敢说一些对神鬼大不敬的话了,“我们还没有进东善国,要是你的话惹怒了这里哪个土地公公,我们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女人!就是胆小。”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慕逐君道。

    “……”季无衣觉得带着这几个人就是一个错误,就这点胆子,真的碰上那蛊族的巫女来点巫术,他们不得全部都玩完?

    想要越过这潭水,想不到好办法,这是个极其棘手的问题,季无衣抱着扇子转了转,想到,“有了,那些蛊族女子不是可以赤身躺在这河里吗,说明河水肯定对人体没有伤害,至少是对**的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