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一十三章 参观
楼顶的冰块融化，青年站在一滩刺骨的冰水里，身体表层依然凝结着一层冰霜，头发一根一根闪烁着冰晶光芒。 青年一挥手，一百多名战士眨眼间消失，仔细看会发现一道道抽象的光影聚集回收到他的手里。 “这些影卫真是没用，也不知道追上去。” 青年嘴里抱怨着，抬手在空中一抹，“呼叫城防军南湖区特勤调查部部长。” “请稍等，正在接通。” 不一会儿半空中出现水面荡漾的波纹，光点聚集，一个人影出现，卡莉丝·杜晨旋身，紧抿的唇角开启，“进展如何？” “报告长官，任务失败。” 卡莉丝十指交叉放置在胸前，语气稍有不耐，神色不佳，警告的眼神仿佛跨过通讯光幕直达青年的身上。“塔罗·库里上尉，我相信你的能力。” “虽然任务失败暂时失去了目标人物踪迹可是我另有发现。” 塔罗·库里说起了骤然出现的海市蜃楼。 卡莉丝回想塔罗汇报的发现，桩桩件件都说明了墨夜的与众不同，那海市蜃楼的浮现与消失恐怕与之也脱不开关系。 而这其中的关键便是来历不明的墨夜，卡莉丝将人物调查报告翻阅到最后一页，每一页都是问号与省略号，简单点说就是查无此人。 墨夜并不是一个登记在案的彼得斯公民，可是她能够自由进出建筑群却又恰恰说明了她拥有的权限极高。 “把人找出来。” “是，长官。” “我会暂时提高你的权限，这件事你全权负责不要惊动区。” “是。”塔罗·库里脸上的放松笑意全数退散，表情严肃将闪烁着树藤匕首图案的右手手掌放置在胸前。 当**挂断，塔罗面前的光影被打散，散落的光点隐没消散无影无踪。 嘀嗒， 嘀嗒， 融化的水珠不断向下滴落，随着塔罗的脚步在地上流下一串水痕，当他走到楼道进入室内时身体上湿润的水迹已经蒸发，就连头上的冰霜也以融化蒸发，柔顺的头发蓬松的披散在肩头。 左手抬起，手指凭空勾画，一道道淡紫色的光芒汇聚，“全面搜查，封锁工区，调取全画幅监控。” 空白表盘上的指针不过跳动了几次，卫生间里被扒了衣服的白领工人缩在角落昏睡着。 “弄醒。” 塔罗右手在空中一挥，五名影卫出现。 这些全身覆盖在黑色作战服下的战士上前将昏睡的工人提了起来，轻拍，没醒，呼喊，没醒，摇动，还是没醒。 塔罗没有说完只是指尖在裤缝边不耐的弹动，这一次影卫的动作幅度猛然大了许多。 啪！ 一巴掌扇脸上，左右开弓。 “药物昏迷？”塔罗喃喃自语。 “监控呢？” 塔罗对着通讯端再次询问，得到的结果并不让人欣喜。 塔罗面前出现白领工人被掳走打劫的全画面，并没有什么用。 画面里只有一道快成风的人影刷的飘过，再刷的飘走，之后便没没有了。 “多元素属性？”塔罗自言自语着挥手关闭了空中的监控画面，低头看着地上抱着马桶一脸笑容吐泡泡的白领工人，指尖轻动。 影卫伸出手指尖碰触工人额头，一道白光微闪，能量触发。 塔罗面前出现仅他一人可见的信息光标，他扫了一眼信息将重要的身份信息调出“立刻定位鲍勃·马，三级工程师目前的位置，通过监控信息筛查。” 既然墨夜穿了这位马工程师的衣服，很可能伪装成他混入了工作区域。 塔罗并不知道他的顶头上司兼导师为什么会特意调查这名疑似精神时常的狩猎战士兵，甚至不愿意惊动其他区，明明有比人力更方便快捷的方式。 想不通便放弃耐心等待结果就行了，塔罗的好奇即刻放在一边投入到手上的工作中。 “我要精准的定位。” 这一次没有权限不足的提醒，所有指令都得到了响应。 塔罗耸耸肩笑着感概“权限高的感觉真好。” 塔罗不知道的是，此时与他有着同样感觉的还有法师阁下。 符文石板在手，天下我有......哦不，是畅通无阻哪里都取得。 墨夜顶着一张对于这儿的人来说假到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伪装面具居然没有被拆穿抓起来。 “这个四D打印面具在这里很可能连玩具产品都算不上。”小七在得出这个结论以后既是兴奋又是感慨，文明等级差别太大，没准自己也就是小朋友玩具水平，这种想法冒出来后把小七吓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泪奔，忽然觉得很心酸。 墨夜这个半文盲科盲是体会不到自家智脑小朋友纠结的小心情。 白领工人的同事在与之对视的瞬间就识破了墨夜的伪装，对方看了看墨夜的脸，棕色的瞳孔放大，先是疑惑，接着是恍然大悟。 表情那么清楚明白，墨夜不需要花费心神去思索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糟糕，被发现伪装了。 墨夜思考着要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要不要把这人也用药迷晕，还是立刻闪人算了。 毕竟一路被人认出来根本无法融入其中调查，更别说想干点别的什么了。 然而剧情却一下扭转了。 那人盯着墨夜，恍然大悟之后了然的点头，试探道“微服私访，便衣伪装？” 这种情况该如何面对，墨夜下意识的点点头。 “督察员，放心，我不会说出的，您忙您的工作，我不耽误你了。”说完微笑着离开，继续工作去了。 墨夜站在原地有些懵，再一次被误会成督察，这督察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仅一个人，之后墨夜遇到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是同样的态度‘我们知道你是微服私访，我们不说’‘我们专心工作，不和你说’ 每个人都用这样了然的眼神给与微笑，墨夜很有些莫名，感觉有些怪怪的，无论如何，混迹到工作区域里这件事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波折可是却异常顺利的展开了。 墨夜此时所在的方块全透明，分割成了不同的办公区域，从来往人群的谈话和一些公告牌的内容推测出这里似乎是机械工程区域，工程师们参与不同的研究项目。 每个项目组有不同数量的工程师，这些搞研究的工程师有些写写画画。 墨夜侧头看了看这一区域外的项目标牌，看不懂。 “灵能引擎反应堆在引力波作用下最大能量释放......” “说通用语。” “主人，我已经翻译过了。” 很好，不仅是文字看不懂即使小七将文字翻译成星盟现行通用语墨夜依然是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据小七说这已经是目前为止它唯一还能翻译明白的一项研究，其他的涉及到的内容它根本看不懂。 连小七都两眼一抹黑与文盲无差别，就别说墨夜了。 知识储备量少到让墨夜自觉惭愧的地步，忽然觉得自己读书太少，想了想宇宙之大，追寻魔法真谛之路漫漫，精力有限，原谅自己的无知并不是一件非常苦难的事。 墨夜随意的选了一间房间进入。 每一间项目研究室外都有一道银色光线组成的门，非研究人员没有资格进入，墨夜之前看见埋头走路进错门的工程师被银光牵引弹走。 可是当墨夜尝试进入的时候，抬起手腕，符文石板手镯自动震了一下，畅通无阻，想去哪里去哪里。 顺利到让墨夜日常怀疑自己其实是身处在幻境之中，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而已。 走进项目研究室，在门外看时墨夜目测面积在五百平米左右，可是当走进门内，墨夜才知道自己还是见识太少。 至少上千平方米的开阔空间，工程师和研究员们穿着不同颜色领口的制服各自专注与工作。 在墨夜看来许多人只是站着，双手在虚空中胡乱划来划去，也没有光屏，光幕这样的东西存在，墙面上也不存显示仪，什么也没有。 有些人则是站在透明仪器内手舞足蹈或是小心翼翼的做着动作。 这时候如果有人走过来给墨夜介绍这其实是某个精神病院的病房墨夜也是相信的。 这些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表情专注到狰狞，对着空气动手动脚嘟嘟囔囔看起来十足十的神经病了。 “他们在干什么？” 小七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墨夜，而是稍作停顿才回答道“做研究。” 这个回答会不会太敷衍？ 墨夜瞥了眼小七，只见这小家伙双眼满是蓝色数据流闪烁，显然正在做着高强度的计算。 墨夜在前厅站了一会儿向内走，一个制服有白色袖口边的研究员看见墨夜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故作镇定的假装若无其事准备离开却被墨夜叫住。 既然已经被误认为是督察了，那干脆就行使一下权利好了。 “带路。” “啊？”研究员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一团空气又看看墨夜，看样子是很后悔眼神与墨夜对视了。 “带我转一转。” 研究员抓了抓头发，再看一眼四周顾着各自工作的同事，只能接受成为向导的无奈命运。 研究员站在墨夜身侧领路，指着左侧分立在不同方块隔间内对着空气比手画脚的工作人员介绍道“这是我们的程序实践小组，他们在拟态空间里模拟程序运行寻找bug，做最后的检测，他们通过后这一程序就能进入待推行仓库申请投放试用。”研究员说起这个很兴奋，被抓壮丁当向导的郁闷稍稍平复。 一直向前直走有一条两百米跑道那么长，在向前走的时候墨夜眼神微亮，有趣的发现。 这研究室采用了内嵌空间的技术，墨夜曾在布莱德老师的笔记里读到过，不过并没有时间细致研究，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实体。 门内的空间实际容量比门外看起来要大许多，可是并不占据实体空间。 当研究员带着墨夜继续向下走的时候墨夜再一次发现自己小看了这里的空间技术。 内嵌空间不是单一的而是套娃形式，一个嵌着一个，一拉能拉出来一长串，几乎是无限延伸。 “这里是设计间，所有的相关概念在这里提出，并绘制概念图。” 墨夜这下算是明白这些人在空气上涂涂画画是在干什么，那些图案她是看不到的。 一直向前，转了一个弯，进入了另一个内嵌空间。 这内嵌空间的数量多到让人惊讶，这意味着其中涉及到的空间技术能力必须非常强大，要经过精密细致的计算还需要配合空间大师的精神力矩阵。 到目前未知墨夜尚未发现任何嵌套空间的缝隙，衔接完美没有丝毫空间能量不稳定波动。 堪称完美，精妙的杰作。 可是在这个地方，这座城市这栋建筑物内，这个在墨夜心中精妙无比极度复杂的空间技术居然能够量化生产普及使用。 既然这间项目研究室是如此，墨夜相信其他研究室也不可能厚此薄彼，配置应当是差不多的。 这种震撼对于墨夜来说极具冲击性。 见墨夜脚步停顿，领路的研究员有些紧张的看过去，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督察如果挑刺听说会对研究项目的进展形成阻碍。 研究员随即开口道“您想要看一看工程师的概念设计图演示吗，这一设计很快就会进入第二阶段的拟态cao控阶段。” 研究员伸出手在其中一个手舞足蹈的工程师隔间外拍了一下，弹出一串光标文字。 墨夜也不知道这人做了什么，她眼前看到的场景立刻发生了改变。 之前看上去对着空气乱拍乱打的工程师恍若漂浮在空中，此刻正被一条条五颜六色的金属质感线条缠绕，只见他捕捉逸散的光点，将它们重新填入线条内。 墨夜贫瘠的想象力无法猜测他是在干什么，看上去像是在织毛衣，只不过不是用毛线而是那些数据流光点。 一眨眼，之前那种浮空的感觉消失，眼前的场景恢复到现实实景，墨夜戴着仿真面具的表情僵硬着，思考到底是问还是不问，她根本没看明白那位工程师在织什么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