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挹娄之鹰图腾在线阅读 - 第141章. 城门劫难

第141章. 城门劫难

    挹娄的臂力和指力甚是了得!只要他的手指搭住哪儿,基本就能死死地勾住哪儿。然后,两臂再一紧,就把身子紧了上去,脚搭住一个地方,就能稳住全身了。

    挹娄伸手拿过一个白色的纱布包,一闻,就是中药味儿,贴在鼻子上细细地闻,也没有上次粉色纱布包里的那种酸味儿了。挹娄心下一喜,心里想,这回八成对了——你看,一屋子里都是这种白色纱布包,不像上回粉色的那种,就那么十几包。这回像……可是,这个屋是玄天岭上的那个屋子吗?别再整错了,不是给人吃的结胎药,而是给马吃的干什么的药。反正,事已到现在这个样子,只好拿回去再说了……

    正在挹娄宽慰自己之际,就听到外边有人说话,“听到没有?‘哗啦’一声,好像房盖塌了。”

    “不能吧,房盖还能塌?”

    “去告诉次长大人吧,让他把门打开,万一要是塌了,好赶紧堵一堵,免得里边‘凝脂包’淋着雨了。‘凝脂包’淋着雨,就不好使了,这又马上就要往雒阳送‘凝脂油’了,要是做不出来,那咱俩可是杀头之罪呀。”

    另外一人应声,就踢踢踏踏跑走了。

    挹娄一听,心里大喜,冲他们说的,这包里就是使野猪油凝固的秘方,他们叫“凝脂包”。可下子找到它了!可是,我现在得赶紧跑,别让他们什么咸逅儿的(肃慎骂人话)大人堵在屋里,那可就毁了!再说,要走就快点儿走,一会下雨了,没听说,他们这个“凝脂包”一沾着雨,就不好使了吗?

    想到这里,挹娄拿起一个“凝脂包”,把它揣在怀里,三下两下攀爬到架子最上边,就往那个被他砸成洞的房盖够去。可是,怎么够也还是差那么一点点。这可如何是好?急死个人!

    阔力阔力,你个咸逅儿的上哪儿去了!

    外边,电闪雷鸣,眼看就要下雨了……

    就在这时,有一根树枝伸了进来,上边,隐隐地听到阔力“咕咕”的叫声,它这种声音很久没听到了。

    上次、上次它还是雏鹰的时候——就是把它打下来不几天,阿米在外边收拾野猪,割下一块rou,甩给它阿米或者是它额呢,它从半空中把那块rou截去了,还不好意思,放在树枝上,像大鹰叫它一样“咕咕”地叫着。它这种叫声,不用张嘴,在嗓子里就能发出来。

    阔力用它的喙衔住一根树枝?探下来救我?它的喙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挹娄抓住那根树枝,抻了抻,感到有点儿秃噜,心想不行,它的喙哪能禁得住我?可是,他再一次拉树枝的时候,感到有些力道了,就一手抓住树枝,向上拔自己的身体,拔到一定程度,另一只手可以攀在房子上搪瓦的檩条了,这他就松开了树枝,双手攀住檩条,身子往上一纵,就纵出了屋外。

    阔力就在旁边,它的嘴流着血……阔力的喙没有把挹娄拉上来的力量,它是硬挺着把挹娄拉了上来,把嘴都拉出血了。

    挹娄疼爱地抹去了它嘴角流出的血。阔力“噶”地叫一声,用眼睛白了他一眼,好像说,“快别煽情了,麻溜地走吧,不然,不是被抓住,就是下雨把‘凝脂包’淋湿了。”

    挹娄来到屋外,试探着踩在下边有檩条的瓦上,对阔力说,“来吧,哥们儿,走——”

    阔力这回没有飞到空中,再俯冲下来,凭借一种惯力把挹娄攫起,而是,有些粗暴地一爪攫住挹娄身前的布袋,任挹娄的腿在瓦上拖拉着,把房盖上的瓦蹚出一溜沟,在挹娄的腿脱离房檐之后,稍往下一沉,就腾空而起,飞了起来。

    本来,挹娄被阔力攫着后背,那么在空中飞,就不太雅观;这回让阔力攫着前胸布袋那么的飞,更是不忍目睹,根本不像一个英雄的样子。每提到这句话,挹娄就说,“英雄不英雄的,先说咱把‘凝脂包’偷了回来。”

    阔力把挹娄攫到马鞍上,还放反了,倒背着脸坐在马上。

    艮虢佐说,“哎呀哎呀,这……”

    “不要紧,不要紧。我一转腚就过来了。”挹娄说着,在马鞍上一转臀部,就转成面朝前了。

    这个时候,大雨点子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挹娄赶紧怀抱着那个药包,伏在了马鞍上,他说。“可不得了了,雨要是浇到了,这药包就没用了!”

    艮虢佐一看这样也不行,马要跑起来,把挹娄摔下来怎么办?艮虢佐骑着马贴近挹娄,把他怀里的药包转到自己的怀里,按一按,说,“行,咱是顺风雨,浇到我的后背,浇不到我的前胸,走!”

    说完,打马就走。

    挹娄也催促马跑了起来。边跑,他边解身上的布带,解下来,缠吧缠吧,用一只手拿着,把它当成了马鞭,紧着打马前行。

    他们俩来到城下,挹娄浑身被雨淋得精透,他去看阿马哈(岳父)艮虢佐,见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是半伏在马鞍上,怀里稍有些干爽,可是,他浑身热气腾腾,想那汗气早已把那药包濡透。挹娄心疼,但也无奈。

    挹娄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阿马哈艮虢佐身上和他怀里的那包药了,没注意四个守城门的兵士悄然来到他的马两侧,一声呐喊,就把他和阔力用网兜给兜住,拖下马来,迅速制服了他,把他倒背着手绑了起来。

    阔力在它旁边“噶噶”地叫着。

    他再去找艮虢佐,也被拉下马来倒背着手绑了起来。

    挹娄心里说,完了完了,这回全完了,艮虢佐被抓,揣在他怀里的那包药,肯定被搜出来,那事可就大了,任是谁也救不了我们了。

    挹娄被带到一个大堂上。先自搜他的身,把他腰间的宝剑,和绑他飞翔的布带放在一张条案上。

    审他的是个连鬓胡子。

    连鬓胡子拿起了宝剑,翻看着,还抽了一下,他当然抽不出来。然后,就去看剑柄上的那颗蓝宝石,抬起头来,看着挹娄说,“真是货真价实呀,哪儿整的?”

    “你管的着?”挹娄白了那个连鬓胡子一眼。

    连鬓胡子“扑哧”一声笑了,说,“小孩,你还挺硬气,你成了我的阶下囚,你说,我能不能管得了你?”

    挹娄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那个邋遢的连鬓胡子。

    连鬓胡子,又捡起案上布带,问挹娄,“这么长的布带,是干什么用的?”

    “你管!”挹娄仍旧不去理连鬓胡子。

    “你们俩,到城外干什么去了?”连鬓胡子问。

    “玩儿,不行啊?”挹娄说。

    这时来了一个兵士,伏在连鬓胡子的耳朵旁耳语了几句。连鬓胡子凶恶恶看着挹娄,嗓子里“嗯嗯”着。

    那个兵士走出之后,连鬓胡子说,“那个叫艮虢佐的已经招了,你还扛着啥?”

    挹娄的头“轰”的一声炸,心想,完了完了,阿马哈(岳父)大人啊,你咋不坚强点?给你上多大个刑啊,你就招了?你知道你招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到秋天点咱俩的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