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末路皇帝
出了大门，到了内院，水秀笑嘻嘻的脸突然消失不见，回身恶狠狠的瞪着时节用，低声说：“下次你再敢顶撞我爹爹，我撕烂你的嘴！” 时节用一慌，又镇定下来，心中安慰自己，不跟这女流一般见识。 水秀这边话刚脱口而出，脸又变了样，笑嘻嘻地拉着时节用向外奔去，一面说：“我这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待会在桌上，该如何说，如何做，你可一定要教教我。” 时节用得意地说道：“瞧你还说我不懂事情？这件事情，轮到你不懂了吧！” 水秀仍旧开心地说：“是啦是啦，小少爷懂得多，哪里是我能够比的了的。” 出了门外，在傅子义的指引下，两人跳上马车，一路随行前去。李存勖见状，原本想要发作，又转而一想，如今时节用开始有了用处，不如卖个面子，顺水推舟，带水秀去吧。 一路上，傅子义心中有许多话问，但碍于旁人，忍住没问。 走了不多时，来到一座宫殿，模样虽然不甚华丽，但也是威武雄壮。 李嗣源说道：“我曾有幸去过长安，那里的皇宫要比这里富丽堂皇的多。不过，韩将军也是不容易，为皇上布置了这样的寝宫。” 时节用心中暗暗呸了一口，想这帮藩王，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自己将皇上“囚禁”在此？心中也有些怜悯，之前听了师兄一番话，知道皇帝虽然才智有限，但是确实是要做为了社稷着想的事情，只是如今却落得这样的田地。 一行人进入宫内，里面正装扮的喜庆，楼宇之间，张灯结彩，还搭了一座戏台，大殿之内，已经布下桌椅，都置上银器以供使用。从大殿之中出来一个仆从，安排着，让诸位一一坐下。 就这样说了不多时，天色见见暗了下来，等到天色黑透，大红灯笼也点亮起来，有一宦官喊道：“皇上驾到！” 于是，从外面见到最前端是一位身着黄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就是唐昭宗李晔，身后紧跟李克用与另外两人，时节用心想，那两人，应当就是岐王李茂贞和中书令韩建。 待走进一些，这才发现皇上虽然贵为天子，却面色憔悴，不过即便如此，身上也有龙腾之色。 而身后右侧中年男子，脸色苍白，丹凤眼，身材干瘦，是岐王李茂贞。左侧中年男子，也是如此，是中书令韩建，同时也是华商节度使、京兆尹（相当于北京市长）。 到了大堂，皇上登上主座，其余人皆到了殿内，除这三人外，都行稽首礼。水秀也跟着学了起来，屈膝跪在地上，将左手按着右手，支撑着，缓缓跪拜下去。 等到皇帝说了声平身，这才一一站立而起，又说了声赐座，而后一一坐下。 皇帝见众人都已经落座，说道：“今日，岐王，晋王不辞万里前来，朕心甚悦。又多谢京兆尹韩建替朕谋划布局，在这宫殿之内，犒劳两位。” 岐王、晋王同时行礼说道：“谢陛下。” 皇帝又说：“如今天下虽未大乱，但是已经同大乱差不多了，大唐江山也岌岌可危。东有朱全忠，北有契丹，南有叛将蜀国。然而，最让朕心中气愤的，还是他朱全忠，先帝赐他姓名，给他封地，而如今这小儿做的是什么事情？不过，幸亏岐王、晋王愿意协同朕，剿灭朱全忠，来，朕敬二位一杯！” 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樽，像这二人敬去。 李茂贞心中明白皇帝所指，这说的朱老三的话，又何尝不是他李茂贞和李克用？他同晋王，都是赐姓李，赏封地。心中冷笑，看你皇子老儿又能稳稳待多久，要嚣张，就让你嚣张个够，如今天下兵马，又有哪一份是你的。 于是也举起酒樽，笑着说：“皇帝所言极是，这天下，如今就属他朱温厉害。臣突然明白，这兵多将广，才有议事的权利，若什么都没有，只是空谈，臣以后定当不负皇上期望，剿灭朱全忠，让他如死了的蚂蚱一样，看他还跳不跳。” 李克用同样举起酒樽，说：“皇上向微臣道谢，臣不敢受，还应当向皇上称谢。若不是几年前，派兵攻打我河东，削弱我河东势力，这才没有野心争夺天下，若是以往，臣说不定早就有谋反之心，哪里还有现在忠君的想法。也多谢皇上打消臣谋反之心。” 李克用这话，更是说的露骨，坦白自己要称霸天下的雄心，其目光灼灼，看的李晔心中慌乱。 他原想在众人面前将他们一军，想这天下，毕竟还是姓李，还是要向他这个皇帝俯首称臣，大庭广众下，怎敢直言心声？奈何这两人，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心中悲痛，心想，罢了罢了，今时今日，不同他们在做争论，留着往后，在逐一破之也不迟。 于是故意朗声大笑，说：“岐王、晋王所言，当真有趣，我说剿灭朱全忠，不知道你们要提的是什么事情。不过爱卿爱护大唐的意思，朕还是感受的分明，等到剿灭朱全忠，朕定当封赏。” 于是命令宫人摆宴。 水秀低头低声对时节用说：“瞧见了没？” 时节用面色凝重，说：“瞧见了。” “这两人的反骨都刻在脑袋上了。” 时节用一听，恨恨的攥紧拳头，说：“若是等我长大了，决不能让这些人在朝堂之上撒野！” 水秀一乐，笑着说：“你怎么又吹牛了。” “我吹什么，我现在认了天下第一当师父，我师兄又才智过人，到时候，我文武双全，还怕这些人不成？” “你当老虎教出来的也都是老虎？你这样充其量是只野猫。”说完，乐不可支。 这时，从韩建背后走出一个少年，对皇上说道：“陛下，今日良辰美景，不如我为诸位助助兴如何？” 皇上看这少年英姿飒爽，知道是韩建麾下一名猛将的儿子，叫做田蒙。于是问道：“如何助兴？” 那少年笑道：“我知道晋王年轻时英雄盖世，也曾一箭射下两只鸭子，晚辈佩服的很。” 又走上前，说：“有句古话，叫做虎父无犬子，不知道，可否与令郎切磋一下。” 李存勖一听，站了起来，朗声大笑，说：“好小子，在我河东，还没有人敢同我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