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半个小时后，SBS旁边的咖啡店，张澈和金英兰就这么对面而坐。 张澈看着手里的一纸合同，不敢相信的说：“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要专门开个记者招待会宣告一下？”金英兰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一边调侃着张澈。 事情简单的出乎张澈预料，进入局长室后，局长和金英兰简单的聊了几句，又和张澈聊了几句，就拿出了合同，让张澈签完，到最后张澈金英兰，张澈告辞出门，总耗时不过15分钟不到的时间。 “可这也太简单了！”张澈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置信，说：“不是应该询问一下我的想法，让我介绍一下剧情要点和立意么？” “小子，那些在决定签你的剧本前就讨论过无数次了，最重要的往往不是签字的时候，而是签字之前。”金英兰笑着提点张澈，前几天为了这个事情，金英兰作为张澈的代表和电视局的导演领导不知道说过了多少次，幸亏张澈写的是完全的剧本，也幸亏当初张澈让金英兰改剧本的时候和她说过想法，否则金英兰还真应付不下来。 “谢谢老师！”张澈感激的说道，他也猜到了应该是金英兰把之前的路都铺完了，然后让自己现成的走了上去。 “有什么好谢的，也是你的剧本不错，不然我说破天去他们也不会接受的。”金英兰笑着说道。 张澈可不会就这么认为，全韩国剧本不错的那么多，还有那么多出色的小说家，也没见每部都搬上电视荧幕啊。所以张澈真的很庆幸当初刘在石能介绍自己认识金英兰，也庆幸金英兰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弟子看待。 “那么，老师，我接下来要怎么做？”张澈带着虔诚的问着，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两件事！”金英兰抿了一口咖啡，说：“先给导演打个电话，约定下对剧本的时间。你是新人，要主动一点，但是也要注意身份，不能太迁就导演，作家该有的态度也要摆出来。” 金英兰的意思张澈明白了，这个也算是韩国电视圈很奇怪的现象，导演和作家既是合作，又是对抗的存在。导演对自己执导的作品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未必和作家就一致。而作家对于自己的作品又有绝对的主导权，所以难免导演和作家间就会有矛盾产生。大到演员选定，小到情节设置，都有可能是矛盾的冲突点。 金英兰的意思是，自己是新人，态度要端正，但不代表是新人就要出让作家的权利，这点上一定要把握住，否则张澈很有可能被作家圈排斥。 “嗯，我明白了，老师！那第二呢？”张澈恭敬的请教第二个问题。 “第二么，算是你的特殊情况吧，你现在拿的还是留学签证吧？”金英兰问道。 “嗯，是啊！” “去办理工作签证吧！如果你不想电视剧制作人名单中作家栏空天窗而且领不到剧本费的话。”金英兰回答着。 “啊？不是吧，我现在和Xman的合作方式不行么？办理工作签证很烦的。”张澈问道，他不明白他在Xman不是干的好好的么，自己的钱也没少啊。 没办法，金英兰开始给张澈“科普”了。 原来，综艺节目和电视剧完全不一样。综艺节目实行的是PD负责制，电视台只是把制作经费交到PD手里，至于作家，VJ，照明，后期剪辑这些活PD可以自己去找人完成。一般来说，PD都是电视台签约的，所以在选择工作伙伴的时候，多少都会优先使用自己电视台的签约团队。当然，如果PD一定要使用一个不属于电视台的员工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所有工作人员的工资都是从制作经费里扣除的。张澈就是属于这种情况进入的节目组，他现在在电视台报备的职位还只是金英兰的私人助理而已。 而电视剧则不同，所有的制作经费都控制在电视局的手里，而且张澈还是正儿八经的签约作家，至少在这部电视剧结束之前，和电视台是有工作合同在身的，这样一来，一个留学签证就不符合韩国的法律了。这样在放送审议局那边，无论如何也通不过，最后的结果就是作家的姓名位置开天窗了。 弄清楚了这些东西后，张澈和金英兰告罪一声，匆匆的带着行李，准备去大使馆询问下工作签证的问题。等张澈从大使馆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分， 好在在大使馆张澈终于弄清楚了具体的办理细节。工作签证虽然很麻烦，但是好在当初办理留学签证的时候，那些资料张澈都留好了放在一起，这样很多资料不需要重复办理。因为和电视台签有正式的合约，只要再让电视台出具一份工作说明就行了，唯一的麻烦是时间，最快的办理时间也需要1个月，最慢的可能要半年的时间。要是一个月还行，要是半年的话，估计电视剧到放送结束观众都不知道作家是谁。 不管怎么说，时间上的事情就不是张澈能够控制的了，出了大使馆，张澈就打车回到了公寓，准备整理好资料，明天去一趟大使馆，争取一次性的把事情办完。 进入公寓大门后，张澈一时间有点呆住了。总觉得公寓里空荡了许多，沙发上，电视柜，厨房里，感觉什么东西都不见了。 晃了晃神，张澈才明白，原来朴智英真的搬走了啊。 张澈进门，一直到现在才有一种实感传来，之前的心理准备在亲眼看到很多东西不见时才知道，根本就没什么用。 张澈看着这个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房子，勉强收拾好心情。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房间里本来就应该是一个人住的，现在只是回到了应有的状态而已。张澈不停的暗示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把心情收拾好，开始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朴智英不在了，张澈再也没饭可以蹭了，所以又回归到了之前的生活状态，外卖，拉面交替的过着日子。好在，接下来的时间，张澈也会很忙，暂时冲淡了这种离别带来的情绪。 2月13日，情人节的前一天，张澈约好了《不良主妇》的导演刘仁植一起谈论拍摄想法，双方约定的地点依然是位于SBS木洞本部旁边的那家咖啡店。 这次张澈是自己一个人来赴约的，而很巧的是，刘仁植也是一个人来的。 刘仁植导演算是SBS的资深导演了，执导过SBS电视台的很多电视剧，而且最重要的是，和金英兰算是同期，彼此交情还算不错，所以张澈之前就得到过金英兰的指示，不涉及工作的时候，一定要以晚辈礼对待刘仁植。 所以张澈来见刘仁植的时候很谦逊，不仅提前到场等待，而且言语见对刘仁植非常恭敬。 只是谈到工作的时候，张澈又想起了金英兰的话，不要让步，或者不要轻易让步。 “小澈啊，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刘仁植很高兴，至少在初一接触的时候，对张澈的印象还不错，没有他老师那么难缠，所以在称呼上也乐意亲近一点，毕竟谁也不希望工作天天伴随着吵架。 “没关系的，前辈，我是个新人，以后还得前辈多多指教才是。”张澈依然很谦逊的笑着回答。 “呵呵，也别这么说，合作愉快就好！”刘仁植笑呵呵的说：“你也知道，咱们这部电视剧上马的非常仓促，因为上一部电视剧收视率实在太差，所以在三月中旬估计就要结局，我们的电视剧得接上去，我们时间不多啊。” “是的！导演nin有什么想法么？” 既然是工作了，张澈也切换了一种工作模式，尽量的显得专业一些。 刘仁植很满意张澈的态度，接着说：“我们要加快速度了，现在你那剧本没问题，制作团队也没问题了，只是演员的问题比较大。” 张澈这时候咯噔一下，他认为刘仁植这是打算直接指定演员了。张澈先不做声，他想听听刘仁植的意见，如果人选合适，那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了反对而反对。 谁知刘仁植却没有指定，而是向张澈诉苦，说：“咱们太急了，现在匆匆上马的项目，要找到合适的演员太难了，台里的领导又认为上部剧的失败是因为演员的号召力不够，这次我们这部一定要用大牌。” 刘仁植顿了顿，仿佛意犹未尽的接着诉苦：“台里也是，电视剧又不是简单的堆砌大牌就能成功的，再说这么短的时间找哪个大牌有档期啊，别说安圣基，李英爱那个级别的，他要是有本事就去把崔智友和张东健请来啊。” 这话张澈没法接，他不是刘仁植这种老资格，局长见了都要点头示意的家伙。他就是一个新人，这么议论电视台可不好，他还得靠着电视台混饭吃呢。 刘仁植说了半天，发现张澈没反应，也有点说不下去了。其实他不想说这么多，他抱怨这么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电视台已经不打招呼的提前把男主角给定了下来。 电视台也确实是认为上部戏失败的原因是没有大牌，他们坚信如果李孝利出演，一定能压制KBS和MBC，成为全韩国的话题剧的。所以这次电视台好不容易的托关系走后门，说动了池珍熙出演这部接挡剧，只是他们忘了该有的程序，通知导演和作家。 电视台这么做其实是大忌讳，如果是知名编剧的话，不管池珍熙合不合适，只要作家乐意，完全可以顶回去，而且宣扬出去还是电视台破坏规矩，作家协会都有可能介入。只是谁让张澈是个新人呢，台里就把这个欺负新人完了和稀泥的任务交给了刘仁植，没办法，谁让你是签约PD，又是老资格导演呢。 刘仁植也想骂娘，不过看在池珍熙的份上，想想就算了。池珍熙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时下很火的演员，而且演技也很好，对角色的契合度也不错。 只是，该如何说服张澈呢，新人作家也是作家啊，更何况，金英兰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