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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接亲(3)

    逆天改明正文正文第一百九十三章接亲话说这刘仁玉焦急地等待许久,忽然听到环佩声响,一缕清香袭入鼻腔,他心中一动,循着环佩声响动的方向定睛一看,却不是孙玉芸是谁。

    只见这位准新娘身披白色皮裘,下穿同色长裙,脸上薄施粉黛,有一种少女所特有的清新自然美。

    刘仁玉看到自己的新娘子来了,自然是喜上眉梢,浑身燥热,恨不能马上就踏步上前与之说说情话,一解相思之苦。

    不过目下这么多人在侧,刘仁玉可不敢有什么动作,所以他只能朝着孙玉芸挤眉弄眼,算是打个招呼。

    这孙玉芸望见刘仁玉这般模样,心中好笑,不过自己的爹爹就在旁边,也不能不管不顾地只跟刘仁玉说话,所以她装作没瞧见刘仁玉,径自走到自己爹爹身前,福上一礼道:“爹爹,女儿已然准备妥当。”

    “好,女儿,你看仁玉已经来了,你这就跟他说说话去。”孙奎胜先是答应一声,然后便指一指刘仁玉道。

    “嗯。”孙玉芸闻言,便轻轻点一点头,轻移莲步,走到刘仁玉近前,轻声道:“靖边堡距延安甚为遥远,你来此的路上可还平安吗?”

    “多谢你挂念,我一路上甚为平安。”刘仁玉直勾勾地盯着孙玉芸,温言浅笑道。

    “嗯!”孙玉芸被刘仁玉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微微低下头,继续问道:“你打算怎么带我,还有爹爹,娘亲到靖边堡去?”

    “我已备下咱们靖边堡的特产,也就是高级马车,专门带着你们到靖边堡去。来,请随我出来,上马车。”

    刘仁玉说完,便对着门外做一个请的手势。

    “嗯。”孙玉芸轻轻点一点头,然后她就跟着婉儿一道,在刘仁玉的指引下,步行至那辆白色马车左近。

    “这便是刘守备要迎娶的孙将军府上千金孙玉芸孙小姐,大伙儿送上祝福。”孙无病在刘仁玉极为绅士地为孙玉芸拉开马车门的时候,突然吼了这么一嗓子。

    围观的百姓为了得到更多的赏钱和糖果,都是没命价地大喊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郎才女貌’之类的话。

    刘仁玉听得是连连点头,所以他非常大方地表示:“赏。”

    于是,制钱和糖果就跟雨点似的,不住价地朝着围观的百姓们泼洒而去。

    百姓们欢呼一阵,便去疯抢落在地上的制钱和糖果,这个场面很是混乱,不过胜在热闹。

    孙奎胜见刘仁玉安排了这么一出戏,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嫁的很是风光,他自己也是觉得脸上有光,所以他在心里将刘仁玉表扬了一万遍:“贤婿如此懂我的心思,不错,不错。”

    待得孙玉芸坐到了马车之上,刘仁玉便又折返回孙家宅院,邀请自家的丈人和丈母娘上马车。

    孙奎胜作为一员武将,对于马车这等东西是抗拒的,所以他不愿意坐马车,而是坚持自己骑马,至于孙夫人,则当然是也被刘仁玉请到马车之上安坐。

    孙玉芸的贴身丫鬟婉儿,按照身份来说,不能坐到马车之中,所以就只能站在马车之外,随时听候孙玉芸的差遣。

    如此,待得孙奎胜将一切安排停当,时间已然来到4月16日的上午9点时分。

    时间已然无多,于是刘仁玉马上就下令全军开拔,直奔靖边堡。

    围观的百姓们见刘仁玉的接亲队伍要走,还指望着能够再一次得到赏钱和糖果,是以很是送了一阵。

    到快要跑出延安城的时候,刘仁玉见百姓们跟的很紧,便询问孙无病道:“百姓们很热情,该当再赏,只是不知将士们手里可还剩有制钱?”

    “回大人的话,将士们按照您的吩咐,细水长流,剩的还有,只是不多矣。”孙无病回复道。

    “既如此,那就全部赏给百姓们。”

    “是,大人。”孙无病得令,便对着将士们传令道:“大人有令,清空钱袋。”

    于是,铜钱又好似雨点一样播撒在人群之中,得了便宜的百姓们又是一片称颂之声。

    就这样,在百姓们热烈的欢送下,刘仁玉带着接亲的队伍,以及自己娘子一家子人径自投靖边堡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孙奎胜反复不停地询问婚礼的各项筹备工作进行的如何?

    刘仁玉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自己的岳丈,他的眼睛则时不时地朝着马车里面儿偷瞄。

    坐在马车中的孙玉芸也是心有所感,所以也时不时地朝着车窗外偷瞄,这两个人的目光一碰,便赶紧各自分开,然后过了一阵,这两人又腻腻歪歪地互相偷瞄。

    与孙玉芸坐在一起的孙夫人看着自己女儿的此等情状,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在儿女情事上面儿,她也算是个过来人,所以她也不发表意见。

    不过当孙夫人看见自己女儿的情状时,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她和孙将军终将逝去的青春,然后很有些感触的孙夫人还不忘透过窗户看一看正在骑马的孙奎胜。

    正在骑马的孙将军双鬓已然染霜,脸上都是岁月刻下的痕迹,甚至他曾经挺拔如松的脊背也被生活的艰辛压弯了少许。

    “时间过得真快,我跟他成亲那一年,我还是和玉芸一般大的,现在玉芸都要出嫁了。”孙夫人望着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孙玉芸,嘴角含笑,在心中低语道。

    孙玉芸可不知道自己母亲心中的小九九,她目下正沉浸在与刘仁玉通过眼神交流而构建起来的二人世界之中。

    如此,刘仁玉和孙玉芸二人眉目传情地很是走了一阵,不知不觉已是中午时分,按道理讲,该当歇息一阵,所以刘仁玉便跟孙奎胜商议道:“岳丈,目下我们已经行进两个时辰,人困马乏,还需歇息一阵才好”。

    “贤婿说的有理,咱们这就歇息一阵。只是按照这个脚程,今日只怕赶不到靖边堡,咱们要在外扎营。”孙奎胜皱眉道。

    “岳丈,紧赶慢赶,咱们受得了,马匹受得了,只怕岳母和玉芸受不了,慢些就慢些,左右17日能到就成。”

    “罢了,咱们就先歇息一阵再说。”孙奎胜同意道。

    “大伙儿且停下来歇息一阵,火兵这就生火造饭。”刘仁玉先是大声喊了一嗓子,然后马上就奔至马车附近,亲自拉开车门,满脸堆笑地对着里面儿的丈母娘道:“岳母,路程还长,请您下来暂时歇息一阵,喝点儿水,吃点干粮再上路。”

    “好,老身这把老骨头被颠的都快散架了,歇歇也好。”孙夫人闻言笑上一笑,然后便在婉儿的搀扶下,步下马车,去与孙奎胜说话。

    此时,马车上便只剩下孙玉芸一个人。

    “玉芸,路途还很遥远,且先下来歇息一下。”刘仁玉说完,便伸出一只手,意思是要搀扶孙玉芸。

    孙玉芸见刘仁玉伸出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直接握着有些不好意思,若是不握,又怕自己这位未来的夫君难堪,所以她只能颊飞红云地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话说这刘仁玉是个现代派的人,哪里懂这个,他见孙玉芸不肯下来,还道她不怎么舒服,于是便皱起眉头,关心道:“怎么了,莫不是坐这马车晕车不成?”

    “不是,你......,”孙玉芸很是踌躇了一阵,方才轻声道:“你与我尚未拜堂,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够有肌肤之亲?”

    “哦,哦,倒是我疏忽了,婉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扶小姐下马车。”刘仁玉听了孙玉芸的话,赶紧缩回自己的手,对着站在马车外的婉儿道。

    “是,姑爷。”婉儿答应一声,便赶紧搀扶着孙玉芸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待得孙玉芸从马车上走将下来,刘仁玉便跟在自己媳妇的身侧,舔着脸问道:“玉芸,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你想问什么?”孙玉芸睁着美目,含笑问道。

    “本来按照惯例,迎娶新娘子要用轿子,不过我觉得坐轿子太不新潮,我就想着要不就用马车接你过门儿,你意下如何?”

    “坐马车入你刘家的门也无不可,只是此事并不由我做主,你还需跟爹爹和娘亲商议,此事需得他们同意,才能作数。”

    “这.........。”刘仁玉转过头去,望了望不远处正自说说笑笑的岳父,岳母,踌躇半响,方才讪讪笑道:“还是算了,用轿子接新娘子是相沿千年形成的习俗,我还是遵守为好。”

    “真没想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无敌战神还有怕的时候,呵呵。”孙玉芸见刘仁玉似乎不敢去跟自己的父母说项,便吃吃笑着揶揄自己未来的夫君道。

    “不,不,不,玉芸,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这是尊重文化传统,可不是害怕。”刘仁玉分辨道。

    “真的吗?”孙玉芸将双手背在身后,俏皮地问道。

    刘仁玉与孙玉芸对视良久,方才耸耸肩道:“好吧,你赢了,我确然是怕这样说得罪岳丈,岳母,方才不去说的。”

    “哼,算你实在。哪有姑娘进夫家不坐花轿的,一辈子只能坐一次呢!谁个不想坐!”

    “那你方才为何说坐马车也可以?”

    “我答应了也不顶用的,所以就答应你,逗你乐呵一下。”孙玉芸吐吐舌头,做个鬼脸道。

    “你果然厉害!”刘仁玉竖着大拇指,表扬自己未来的娘子道。

    “咱们中午吃什么?”孙玉芸早上忙着化妆,并未吃早饭,是以此时有些饥饿,于是便摸摸自己的肚子,询问自己的夫君有什么可吃的?

    “烧饼,一种非常美味的馅饼。吃起来的时候跟rou汤更配哦!”

    “烧饼!?名字听起来还特别,我都忍不住想尝一尝了。”孙玉芸食指大动道。

    “这还不简单,来人,给孙小姐来几份烧饼。”刘仁玉冲着伙头兵喊道。

    伙头兵得令,便将几份烧饼装在油纸中,交到孙玉芸手中。

    “尝尝看。”

    “嗯。”孙玉芸一口就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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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个小时,接亲的队伍继续行走在延安去往靖边堡的官道之上。

    “仁玉,你这个烧饼当真是不错,我一口气连吃了十个。这个比咱们陕西的锅盔要好吃多了,咱们的锅盔就是大,就是厚实,但是味道比不上你这个烧饼。”

    “岳丈,这个烧饼确然是美味,就连玉芸都吃了5个呢!”

    “嗯,嗯,不错,不错,仁玉你素来便是用这个充作军粮的吗?”

    “正是。岳丈,我将制作烧饼的炉子与马车修为一体,炉子里一直燃着煤炭,等到需要制作烧饼的时候,马上就可以开始造饭,省时省事。”

    “仁玉,我看那个火兵用的马车很是不错,机动性好,可以随时制作军粮,还很隐蔽,很是方便,行军打仗用得着,你看你能不能卖几辆那样的马车给我。”

    “岳丈,小婿如何敢收您的钱,您要多少只管说,小婿自当给您。”

    “既然贤婿你这么说,那老夫可就不客气了。我有了此等利器,行军的时候都可以不用专门停下来生火造饭了,甚好,甚好,贤婿就先给我来十辆。”孙奎胜乐呵呵地抚须笑道。

    “岳丈,目下这个马车没有现成的,还需再行打制,所以您要等上一段时日才行。”

    “无妨,左右目下也无战事,老夫等得。”

    “等到马车打造好了,小婿自当专门送到延安。”

    “好好好,如此甚好。”

    如此,翁婿二人一路上继续说着行军打仗方面的事情。到了傍晚,又安营扎寨,歇了一晚上,第二日,又急着赶路,终于在17日的下午两点左右,抵达靖边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