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回古洞
那个可怕的地方肖亥真的不想再去经历一次恐惧，可是他又不想违背肖棺的话。他看了一眼哑巴，希望哑巴能帮他做出选择。 哑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所以肖亥很无奈地跟着上了山。 “不怕，有干爷爷在呢！他可是一位伟大的修炼者！”肖亥安慰自己。 两个七岁的孩子脚程十分缓慢，肖棺望宝心切，使个秘法，两个孩子竟晃晃悠悠地悬空飘了起来。肖棺的手在虚空一抓，两个孩子就像风筝一样被一根无形的线拽着飞向山顶。 两个孩子非但不怕，反而因为能飞上天而兴奋。 肖棺想带二人快速上山办法多得是，这一招只是想考验二人的胆量。如果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的话无论根骨、心性多么出彩他都不会收入门派。 两个孩子的表现通过了他的考验，但他还没有打算收二人为徒。 不多时，三人来到山洞，肖棺收了秘法，两个孩子平稳落地。 “是这里吗？”肖棺问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定数，洞内三阴蔽日，鬼气雾绕，鹿角山妖邪之地只此一处。 “没错，可是、可是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路啊！”肖亥回答。 “无妨。”肖棺体内玄力顺着经脉在手指尖聚集，他指尖在肖亥眼前轻轻一抹，金光一闪即逝。肖亥感觉到眼前事物变得无比清晰，他望向山洞，洞中仿佛有万盏灯火照射，一片通明。 “我能看见了！”肖亥小孩子的心性胜起，高兴地拍手大叫。 肖棺重施此法要在哑巴眼前抹上一指，哑巴阻拦道：“我能看见。” 肖棺一愣，这种黑暗之地就算是他也要施展法术才能看清里面事物，哑巴怎么会看见？转念一想，哑巴梦中给自己起名叫“广冥”，此刻又能看见山洞里的一切，注定了他与广冥剑有不浅的渊源吧！ 哑巴带着两个人进入山洞，在崎岖的通道内七转八拐地走着。 突然肖棺顿住脚步道：“前面没路了。”他刚说完，紧接着就发出一个惊讶的声音。因为就在他话音落时，哑巴已经穿进一面墙中。在哑巴身后的肖亥也跟着撞上这面墙，结果却被弹了回来。 “干爷爷！”肖亥开始莫名地委屈起来。 “这是‘幻隐阵’。看来广冥剑是被人为封印在这里的。”肖棺检查了那面墙道：“幻隐阵在此起码布置了上千年。” 上千年的阵法竟然还在运行，可见当初布阵的人有多强。 肖棺枯老却又厚重的手掌按在阵法幻化出来但真实存在的墙面上，浩荡的玄力从掌间迸发，作用于墙面。 站在肖棺身后的肖亥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量从墙面反弹过来，不待他作何反应就已经被这股力量推出了三丈多远。 肖亥单薄的衣裳划开了口子，里面的皮肤被擦破。他忍痛没有哭出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肖棺看到他可怜的样子一阵自责，自己堂堂御灵派执机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保护不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可恶的‘幻隐阵’，都一千多年过去了，还威风什么！”肖棺伸手在胸口一抓，一个陶瓷罐凭空出现在他手中。他把陶瓷罐举过头顶，闭上双目，口中默默念叨。 “他在干什么，搞得神神秘秘？”肖亥注意到他手中的罐子，黑色的罐子上面画着九个骷髅，每一个骷髅都是一种邪恶的表情。这种表情让肖亥想到了最可怕的噩梦，心里不免瘆的慌。 就在这时，陶瓷罐的盖子自己开了，像是罐子里有什么东西把它顶开的，白色的灰烟从罐中腾起，在空中飞舞、凝聚。 “这、这是……骨灰！”肖亥惊讶地说道。虽然他只有七岁，但他不是傻子，这种罐子里装的显然不能是白灰。 肖亥已经发现那陶瓷罐不就是保存骨灰用的罐子么！罐中腾出的白色骨灰逐渐凝聚成一个完整的骷髅，从半空中落到地上，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它走过来了。”肖亥咽了一口唾沫，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肖棺没工夫向肖亥解释他的这件宝贝“九骨聚魂罐”，他口中默念指令，僵硬的骷髅伸出它白森森的爪子向那面墙抓去。 轰然一阵激荡，骷髅锋利的骨爪撕开了虚幻的墙面。墙面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骷髅躲避不及被这光束照射到，白骨之躯化成烟尘，被风一卷，收回陶瓷罐中。 肖亥还没有从神话般的场景中缓过神来，痴痴地望着墙后的通道。肖棺已经发现哑巴从通道中消失了。 “快走。”肖棺一把拉住肖亥的手，快步向通道中走去。 “干爷爷，哑……广冥呢？”肖亥险些说漏了嘴。 肖棺仰起头在空气中嗅了嗅，指着前方道：“还没走远。他应该被宝剑控制了灵魂，否则不会不等我们。” “你能闻到他？”肖亥被这个老家伙的鼻子惊呆了。 “这里到处都是阴气死尸的味道，活人的气味很好分辨。他的气味很浓，说明他没走远。”肖棺讲解道。 既然有意收肖亥为徒当然要传授他常识性的知识。 “我怎么闻不到？”肖亥也尝试着嗅了嗅，却只闻到潮湿发霉的味道。 “闻多了就会有经验。”肖棺拍拍肖亥的脑袋鼓励他。 哑巴确实没走多远，不久就被后面的干爷孙俩追上。肖棺说的没错，哑巴被控制了灵魂，他愣愣地往前走着，目光呆滞，无论肖亥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广冥，你怎么啦？……哑巴你说话啊！”肖亥焦急万分，哑巴是他唯一的朋友，哪怕他受伤也不希望哑巴出事。 “我们跟着他就好，他不会有事的。”肖棺阻止了肖亥的叫唤。广冥剑虽然是“邪教”御灵派的宝物，但不是邪物，它自行斩尸无数，却不会主动伤害生灵。它控制哑巴的灵魂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件大好事，正说明哑巴跟它有缘。 “这孩子恐怕会成为继祖师之后广冥剑第二个主人。好兆头！”肖棺心想。 肖棺正琢磨着，突然感觉眼前景物一变，才发觉已经走出了山洞，来到了一片森林。他心里一惊，暗自道：“这是龙眼地势……那这山莫非是龙头？……鹿角山……是了，哪里是鹿角山，分明就是龙角！这里曾经必有一条龙脉，而鹿角山就是龙头的一部分。” “广冥剑为什么要封印在龙脉中？用龙脉养剑吗？龙脉现在为何只剩下残缺的龙头？”肖棺心中又许多疑问，苦苦思考没有答案。 此时哑巴复苏，他看到这里的场景心生恐惧，不由自主地靠在肖棺身上。 “是这里吗？”肖棺问道。 “是。这里有好多、有好多……”哑巴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上一次他也是走到这里才莫名其妙地醒过来。 “有好多什么？”肖棺不解，难不成有好多剑？ 肖棺还在疑惑，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劲风刮过来，他没有回头，只是握着九骨聚魂罐的手紧了紧。 肖亥什么都没有发觉，有肖棺这位修炼者在身边他感觉无论在哪里都是安全的。即便是哑巴描述的那些活尸来了也休想靠近他！ 认为中的安全不代表真正的安全。 此处的天气永远都是阴沉的，奇形怪状的老树在灰暗的光线照射下仿佛成了精的树妖，张牙舞爪地冲着肖亥邪笑。树上丑陋而不知名的飞禽凄厉地叫着，叫声在这片死一般的沉寂中刺耳地回荡。 树下的花没有阳光的给养仍旧邪异地绽放，妖艳的花朵流淌出鲜红的汁液，好像食人花进餐后没有擦干净嘴上的血。 森林影影绰绰，肖亥开始还单纯地以为这只是树木的影子，但是没过多久他就骇然发现那些影子正不断地向他们靠近。 四周都有这些影子，他们被包围了。那是什么怪物的影子？ “活尸，它们就是活尸。”肖棺的一只大手把两个孩子都护住。“活尸是人类死后灵魂消亡但rou体复活的邪物。它们以一切生灵的血rou为食物，没有灵魂意识，但天生具备修炼本能。它们脑中有一块灵骨，就像妖兽脑中的晶核一样，是它们的一切力量、妖法之源。” 肖棺说话间，一个活尸已经来到近前，它皮rou腐烂，有些地方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使人即悚然又恶心。 “炼尸！”肖棺突然喊了一声，他手中的罐子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天空中，化作篷车大小，罐口朝下倒扣，悬于活尸头顶。随着肖棺的喊声，罐中生出一股吸力，把活尸收入其中，紧接着盖子合上，瓷罐恢复先前的体积回到肖棺手中。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肖亥还没等弄清楚怎么回事活尸就已经消失了。 “它……那里去了？” “在这罐子里。”肖棺把九骨聚魂罐给肖亥看。 这罐子里竟然有个活尸！肖亥怎么敢接，摇着头不去看。 “我的孙子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肖棺皱了皱眉头，表示不悦。 “我、我敢！”肖亥强忍着恐惧和恶心，脸色煞白地接过罐子，极力想表现出若无其事，但却被罐子里的一阵响动吓得坐倒在地，连手中的罐子都脱手摔了。 这九骨聚魂罐乃是灵器中的极品，比钢铁还要坚硬，岂会被肖亥轻易摔坏。所以肖棺根本不在意刚才的一摔，招手便把罐子收了回来。他更关心的是肖亥。 “罢了罢了，他还是个孩子，我的要求太高了。”他看到肖亥恐惧的样子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