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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村绝恋(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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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迪尔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他还没完全康复就被押上了法庭,经过庭审,麦迪尔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麦迪尔后来通过母亲探监时的讲述得知了整个事件的过程,那天他跑回村里去通知大家时,阿龙就带着剩下的三个人跟上西村的十个人打了起来,虽然东上村这边人数较少,但是阿龙真的会武功,带领三个人就把对方的十个人打回去了,把走在前头的领队砍成重伤,那个人就是阮红霞的父亲,当时阮红霞以为父亲被砍死了,就到上溪来寻仇,也就有了后面的整个过程。在麦迪尔晕倒之后警察来了,开了几枪控制住局面,也抓走几个主要参与械斗的人,几天之后就放了,最后被判刑的只有麦迪尔和阿龙两个人,阿龙被判了十五年。后来听说阮红霞的父亲没有死,但是一只手废了,再也不能干重活。两个村的所有参与械斗的武器都被收走了,连西瓜刀也没留下。

    1997年大旱没有结束,东西上村依然为水源分配问题争论不休,但是再也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械斗,也就是那一年,阮红霞考上大学。整一年的时间,每个月的探监日期阮红霞都会来探望麦迪尔,然而麦迪尔从来没有见过阮红霞一面。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中国还是世界都发生了许多事情,香港和澳门相继回归、美国发生震惊世界的911事件、中国申奥成功、伊拉克战争爆发,整个世界都在变化,然而纵然世界再怎么变化,麦迪尔的世界只有监狱的四壁高墙和母亲定期的探望。麦迪尔的父亲没有脸面再回东上村,除了节假日回来看看儿子,没有再过多地回过山城,更没有踏进东上村一步,他虽然在外打工,但从骨子里还是个农民,已经没有脸面面对东上村的列祖列宗了,就算回到东上村,在人前也抬不起头,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既为儿子的行为蒙羞,也无比心疼儿子。麦迪尔母亲为了可以每个月来山城监狱探监,十年来一直留在东上村,在东上村已经没有人把她当作本村村民了,无论在她面前还是人后总会谈论麦迪尔——这个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畜生,他是东上村历史上最大的污点,他不配做勇敢而勤劳的麦家子孙,族谱上也不该再有麦迪尔。麦迪尔mama在东上村受尽了村民的指责和控诉,麦迪尔的父亲和jiejie们常常让她跟他们其中一个一起在外地生活,然而麦迪尔是她最大的牵挂,她要等到儿子出狱后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阮红霞大学毕业之后回到山城做了个高中的老师,这所学校正是当年她跟麦迪尔一起就读的高中,她常常走过那些熟悉的校道,十年间,这所学校也发生了许多的变化,甚至当年他们上课的教学楼都拆了,还好校门口附近的陶然亭还在,让她还能看到关于麦迪尔的记忆。每次经过陶然亭,她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个人在等她,然而当她走进亭子的时候,只有几张学生年轻的面孔。她常常到高中时跟麦迪尔一起自习的图书馆去,看那些他们曾一起看过的书,有些书到了现在才看明白。十年来,每个月的探监日期她都会到山城监狱探望麦迪尔,可是麦迪尔总是拒绝,每次都会遇到麦迪尔mama,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听麦迪尔的消息,麦迪尔mama开始时会劝红霞别来了,无论现在还是未来,他们两个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根本没有共同的未来,同时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跟东上村或者西上村有任何的瓜葛,况且麦迪尔也不会愿意见她,问的次数多了,她也看出了红霞的心意,逐渐愿意告诉她关于麦迪尔的近况,有时还会帮她给麦迪尔带些她带来的食物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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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的时光在麦迪尔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流过,他终于迎来了出狱的一天,那天天空特别晴朗,十年来麦迪尔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刺眼的阳光和湛蓝的天空。当他走出监狱的一刻,父母已经在监狱外面等待多时了,麦迪尔见到他们的一刻不禁潸然泪下,这么多年来自己亏欠他们太多了,此刻的他们已经如此衰老却仍然为自己担惊受怕。麦迪尔跟两位老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所有人都哭了,仿佛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在一瞬间都随眼泪释放出来。

    根据习俗,麦迪尔的父母带了一些干草,在地上点燃让麦迪尔跨过去,同时用竹叶沾了水在身上掸去所有的霉运,这些程序都做完了,他们才踏上回家的路。麦迪尔的父亲和麦迪尔都隔了十年才回到东上村,回到村里,他们一路面对的是白眼和带着无数脏话的议论,但是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回东上村,以后都不会回到这片是非之地。

    麦迪尔的父母没有收拾太多的行李,他们渴望离开这个地方,除了一家人的团聚什么也不带走。可是麦迪尔却迟迟不愿启程,他一连几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说想一个人静静。

    在他们回到东上村第五天的傍晚,麦迪尔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窗前看日落,黄昏的无限霞光多么美好,染红了半边天。每次看到夕阳,麦迪尔都会想起阮红霞,如果曾经的自己离她很远,但是在另外一个地方还可以见到她,那么现在的自己真的永远离开她了,她真的变成了天空中灿烂的红霞,可望却永远不可及。多么美丽的黄昏,多么动人的红霞,麦迪尔无限深情地看着天边的红霞,脸上流露出微笑,眼泪却禁不住流了下来。

    这时候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麦迪尔擦了擦眼泪,没有回头,对着漫天的晚霞说:“妈,今天的晚饭真早,红霞没有消尽,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吧,我想再看看这黄昏。”

    “娶我吧。”身后传来那么熟悉的声音,麦迪尔顿时怔在空气中,这声音多么美妙,自己曾经愿意听一辈子,这日思夜想的声音终于又飘近了耳边,麦迪尔听到这声音时眼泪流得更加肆意,他回过头看见那张无数次在自己的梦中出现的脸,阮红霞的眼泪在黄昏的天光中发出星星点点的光,随着波澜滴落在地板一瞬间破碎。麦迪尔颤抖地说:“你怎么来了?”

    阮红霞带着哭腔说:“娶我吧,麦迪尔!”说完走到麦迪尔面前又说了一遍:“娶我!”

    麦迪尔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把阮红霞拥入怀中的冲动,然而理智又令他不得不冷静下来,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回过头面向夕阳,冷冷地说:“走吧,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阮红霞走到麦迪尔面前,眼泪不断地从双眼流出来,哭泣着说:“难道我们的爱情还不够忠贞吗?难道经历了这么多还不够说明你爱我吗?”阮红霞越说越激动,声音越发颤抖地说:“我等了你十年,十年间我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我上课、吃饭、走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知道吗?”说到最后低头痛哭起来。

    夕阳已经完全落入西山了,天空只剩下红色的一片,阮红霞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影变得模糊,跟天空燃烧的红霞融成一片,令麦迪尔内心产生无限怜爱,他的眼泪也不断流,因为抽泣说话断断续续:“我何尝不是呢?面对监狱四壁无穷无尽的压迫,唯一可以令我感到慰藉的只有思念,关于你。”一边说一边把阮红霞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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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为彼此等待太久的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两颗几近干涸的心重新遇到甘霖。他们像在瞬间释放了十年来压抑的所有情绪,疯狂地互相庸稳、瞬息对方,麦迪尔钦稳阮红霞的每一寸基芙,尽情地吸取那些熟悉的味道,阮红霞钦稳麦迪尔背上深深的刀痕时眼泪像开闸的洪水般全部一涌而出。

    那一晚,他们彼此全身心地结合在一起,他们想起了上溪,那条关于他们所有诅咒和荣辱的母亲河,她甘甜的汝知养育了两岸的村庄,也带来无数悲伤。两个人不断地翻滚,阮红霞听到了麦迪尔急促的呼吸,就像当年他为自己砍下那一刀时的一样,他身上有着无穷的力量,解救她于危难之间。麦迪尔听到阮红霞在耳边轻声的申银和呼唤,他忘不了那些青葱岁月里的每个周末在陶然亭她来时的呼唤。他们把十年来所有的思念化作源源不断的力量向对方释放,同时十年等待的空虚被对方的哎符填满,他们的每一寸基芙都留下对方的稳痕,每一次颤抖都给对方带来无尽快乐。天空渐渐暗下来,空旷的房间陷入无尽的黑暗和沉默,只有他们不间断的申银和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天亮了,麦迪尔坐在床上,阮红霞靠在麦迪尔的凶前。麦迪尔在阮红霞的耳边轻声地说:“嫁给我吧。”

    阮红霞在麦迪尔的怀中点点头,抬头亲了亲麦迪尔的咀纯说:“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了。”

    麦迪尔紧紧地抱住阮红霞,钦稳了她的秀发,说:“我们离开这里吧,去往只属于我们的地方。”

    阮红霞抬起头看着麦迪尔,说:“迪尔,我多么渴望跟你一起远走高飞,可是我的父亲只剩下一只手可以劳动,我不能跟你走远。”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麦迪尔为阮红霞擦擦眼泪,“嘿嘿”地笑两声,说:“这样我们就不走远,留在山城吧,反正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只要跟你在一起,无论到哪里都没关系。”

    阮红霞在麦迪尔怀里轻声说:“谢谢你,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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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麦迪尔就跟父母提出要娶阮红霞为妻的决定,麦迪尔的父母也知道已经拆不散他们了,只把麦迪尔叫到一边跟他说:“孩子,我们都明白你们是真心相爱,我们也不在乎什么祖训。可是你现在毕竟这样子了,如果不能给她带来幸福,那么跟她在一起也会感到痛苦的。”

    虽然父母没有明说,但是麦迪尔也知道他们是怕自己跟阮红霞的地位相差太过悬殊而得不到幸福,麦迪尔说:“我想如果我们不能在一起对彼此来说才是最大的痛苦。在一起了,起码我们还有一起追求幸福的机会。”

    既然儿子这么说,麦迪尔的父母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有祝福他们。

    此后阮红霞一到周末家都没回就直奔麦迪尔家而来,她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她帮麦迪尔的mama做各种家务,仿佛时光又回到12年前的那场大洪水,正是因为那场洪水,她才跟麦迪尔有了交集,他们一起把家里的东西搬到二楼,洪水过后一起打扫地面,一切都那么相似,阮红霞相信自己的幸福已经等来了,这样的日子她愿意永远过下去。

    关于东上村的麦迪尔迎娶西上村的阮红霞的消息很快就在上溪两岸炸开了锅,年轻的一代表面上反对,但是背地里都敬佩他们的勇气,而且也乐意见到有人向古老的传统发起挑战。老一代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怒斥两个年轻人大逆不道,老祖宗留下来的祖训怎么可以说破就破?破了是要遭到报应的,这不仅关系到他们个人,更加关系到全村的命运。于是两边村里的长者都到两边当事人家里做思想工作,麦迪尔一家早已经对村里的人失望至极,村长来了也说不动,两位老人除了麦迪尔的幸福什么也不在乎。村里的长者们见麦迪尔父母的工作做不动,就派人在村口堵阮红霞,不让她进村,可是阮红霞到了村口就给麦迪尔打电话让他来村口接,麦迪尔跟阮红霞走在村道上谁也不敢上来阻止,谁愿意招惹这个连阿龙都敢砍的人呢?况且被指定在村口围堵的多是年轻人,他们在内心里不仅不反对麦迪尔娶阮红霞,还常常给他们打气加油。

    老人们见围堵也围堵不了了,就把所有的气撒在对岸的西上村,是西上村的人不守祖上的规矩,来勾引东上村的麦迪尔,还嫌十年前害他不够惨?现在又来害全村的人,于是就常常隔着上溪骂对岸的人道德败坏、唯恐天下不乱。

    西上村里,阮红霞的父亲是宗亲理事,而且在十年前的械斗事件中为本村利益受伤,地位本来在村里面是比较高的,同时因为阮红霞做了县一中的老师,更是受到村民的尊敬。可是想不到女儿竟然要嫁给一个坐了十年牢的东上村罪犯,三天两头就往东上村跑,这气得他寝食难安,可是女儿都是从县一中回来后直接去的,自己也拦不住,就更显得无力了。同时村里人也开始对他议论纷纷,说他教了个白眼狼出来,嫁哪儿不好偏偏嫁给东上村,还是个罪犯,这让一直在村里作为能人的他感到非常难堪,越想越生气,都怪东上村的罪犯,不好好改造还把自己女儿拐跑了,于是纠结了一批村里的青壮年到上溪来向对岸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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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能想到呢?十年之后上溪两岸再次围满了手执武器的村民,两个村再次发动了全村的力量来到两岸,互相叫骂指责,这个场面何其熟悉,甚至人们手里拿的武器都还是那么相似,当年警察来东上村缴枪,只收走了两把火铳,还有三把藏在祠堂没有搜出来,现在终于再次有了用武之地。而西上村也拿出了抗日战争时期打过鬼子的火铳,这些火铳一直放在村里的几位老人家里,当年警察根本就没搜这几个老人的家。两边的青壮年清一色像十年前一样手持半米长的西瓜刀,全是新的,油光铮亮。

    东上村的新任村长首先发话:“你们西上村的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们不要还自己送上门了。”

    西上村的人听到对岸这样说就来气了,大喊:“你们这个罪犯村庄的人才真不要脸呢,快点给我们放人。你们这些罪犯,应该全部关到监狱里面去,别在这里为非作歹。”

    东上村的村民听到对方称自己为罪犯,立刻就恼羞成怒了,大喊一声“杀”,全部举起西瓜刀,由前到后相继跳入水中,趟着及腰的水向对岸走去。

    西上村的人见对岸的人来了,也全部举起西瓜刀向对岸冲杀而去。

    两岸的几个手持火铳的不敢轻举妄动,谁都明白开枪的后果,这些都是当年打过鬼子的枪,就算在解放战争时期也没有打过中国人,如果现在开枪了,可都是历史的罪人啊,况且这种火铳开枪时声音巨大,从几公里外都能听到,要是被人举报了犯的可是私藏枪支的罪。于是两边的枪手都只把枪头对着对岸,谁也不敢开枪。

    两岸的青壮年全都跳进了上溪,两岸的女人、小孩和老人负责助威,水中和岸上都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上溪里上千号人同时向中央冲去,溪水为之翻滚。当两团黑压压的人相撞的时候,溪水瞬时变成了鲜红一片,人们忘我地向对方砍去,鲜血不断地向空中飞腾,甘甜的上溪之水变成了带有浓烈腥味的血水。

    这时麦迪尔和阮红霞赶了过来,他们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场腥风血雨,历史竟然如此相似!麦迪尔赶紧抢了一把火铳,连向天空开了十枪,铁砂不断从天空掉落,滴在上溪鲜红的水上仿佛下了场大雨。人群听到枪声全部停止了砍杀,站在原地看着麦迪尔,有几个年龄小的听到枪声吓得摔倒了,艰难地挣扎着爬起来。

    麦迪尔对众人喊:“我麦迪尔今天在这里对天发誓,今生今世都不会娶西上村的人为妻,我跟阮红霞从此一刀两断,生老病死不相往来。”说完转头低声对阮红霞说:“对不起,不能再流血了,你走吧。”说完继续向众人喊道:“现在阮红霞就回到西上村,永世不再踏入东上村半步,”

    阮红霞痛苦地看着麦迪尔说完,眼睛里有失望、不舍,也有理解,谁都不愿意看到流血的战争了,如果分开可以避免一场战争,那么她愿意选择离开。她走入溪水中,徐徐地向对岸走去。

    麦迪尔把枪头对着溪水中的众人,说:“现在全部散开,如果谁再敢把刀举起来,我就对着人群开枪,别忘了这可是打过日本鬼子的火铳,一旦开枪就必有死者。”人们听到麦迪尔这么说,全部都搀扶着伤者向两岸散开。

    麦迪尔看着阮红霞逐渐走向对岸的背影,在心里不断重复“对不起”三个字,对不起,我的爱人,我没能力守护我们的爱情,对不起,我不得不将你推开,对不起,我爱你却如此残忍地放逐你。别了,我的爱人。

    阮红霞一路向西岸走去,她不敢回头,怕麦迪尔看到自己的眼泪就没有了分离的决心,同时也害怕自己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她在心里默念三个字——“我爱你”,我爱你,我的爱人,虽然分离了,可是我能理解你的爱,如果上天注定要使我得不到幸福,那么就请让我永远爱你吧,只要爱着你,我就能感受到生命的气息,我爱你,亲爱的,离别不会磨灭我们的爱,它只会让这份爱愈加纯粹而坚贞。

    阮红霞直到上岸随着人群离开了也没有再回头看看,麦迪尔一直站在岸边,直到红霞染了半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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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阮红霞独自哭了一晚上,她没想到自己等了十年的幸福竟然来得如此短暂,她想要的只是一份忠贞的爱情,她愿意为此一直等下去。

    那一晚麦迪尔运来了一卡车的木条和木板,连夜在上溪建了一座木桥,连接东西上村,他只遇见过一场爱情,这也将是他今生唯一的爱情记忆,为这场爱情他几乎倾尽了自己所有,如果他的爱情注定是个悲歌,那么他不想再有人遇见这样的爱情了。

    建完桥后麦迪尔坐在桥上抽烟,一根一根地不停抽,直等到红霞再次染红东方的天空便跟父母一起搬走了,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阮红霞回到自己的工作中来,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教学工作之中,再也没有找过对象。

    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及在档和国家的关怀引导之下,东西上村终于化干戈为玉帛,在档尾轩船布主导下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和解仪式后,两村之间恢复了和平友好的关系,也允许互通婚嫁了。麦迪尔当年修的桥连接了东西上村,为两村的交流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每逢两村之间有联姻,新人就一定要从这座桥上过。后来桥塌了,两村合资在原址上建了一座钢筋水泥结构的新桥,并且命名为“爱情桥”以纪念这上溪上的悲喜爱情。

    两村互通婚姻后,人们想起被他们强行拆散的麦迪尔和阮红霞,大伙儿于是张罗着帮阮红霞把麦迪尔给找回来,然而多方打听终究是徒劳,没有任何人知道麦迪尔的消息,他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又是十年过去了,迎来了2016年的夏天,阮红霞依然孑然一身,她从未再接受新的爱情,因为爱情一直在她心中,她只等待那场关于一个叫做麦迪尔的男人的爱情,如果爱情一直在她和他心中,那么终有一天他会回到她身边的。

    古老的村庄依然在上溪的滋润下繁衍生息,一个关于村庄的爱情故事一直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