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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紫武宫作别

    “凝心,前面就到紫武宫了。”望着不远处山上巍峨的宫殿,上官惊鸿似乎有些近乡情怯。

    “惊鸿你怎么了?”

    “没事,我们上山吧。”

    二人刚刚走到山门前,一名紫武宫守山弟子赶忙迎上来拦住:“二位什么人,此乃紫武宫驻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若有事请说明来意,若无事,请速速离去。”

    上官惊鸿看着这人,心想,是啊,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恐怕这守山弟子不知道换了几波了,从怀里一掏掏出鹤延年给他的客卿长老令牌:“可认得此物?”

    守山弟子仔细一瞧,顿时吓了一跳,立刻躬行大礼:“弟子不知长老回山,失口胡言,请长老赎罪。”

    上官惊鸿微微一笑:“不知者不怪,你忙你的,我自己上山就好。”转头对冷凝心说:“凝心,一会儿上山,看过紫衣,拜别鹤前辈,我们就走。”

    二人行至演武场,只见一年轻女子正在练武,招式缓慢,看着毫无力量,但一动一静之间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上官惊鸿一看女子,喜形于色,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子打拳,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欧阳紫衣。

    欧阳紫衣感觉到有人在窥视,猛一转身,看到窥视之人顿时愣住了:“师傅,是你吗?”

    上官惊鸿点点头,欧阳紫衣呆呆的立在当场,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快跑几步一头扎进上官惊鸿怀里,终于泪如决堤,不听的抽泣,上官惊鸿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冷凝心,见冷凝心面色没有异样,轻轻拍了拍欧阳紫衣的后背:“好了好了,都成大姑娘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欧阳紫衣抽噎着:“南宫长老和白长老说你在遗迹被杀死了,我……”

    上官惊鸿笑了笑,知道南宫烈和白行夜没有将自己与昆仑山之间的恩怨告诉欧阳紫衣,甚至有可能没有告诉鹤延年:“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杀死啊,别哭了,有人看着呢。”说着超冷凝心努努嘴。

    欧阳紫衣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在一旁,赶紧擦干眼泪:“师傅,这人是……”

    上官惊鸿顿时挠挠头,自己和冷凝心的关系一直没有戳破:“这是冷姑娘,是我的,我的朋友。”

    欧阳紫衣是人小鬼大,一副我明白的表情,向着冷凝心一下拜倒:“弟子欧阳紫衣拜见师娘。”

    上官惊鸿被这一句惊得一个趔趄,冷凝心更是红着脸不知所措,唯独欧阳紫衣切切的傻笑:“难怪师傅这么久都没回紫武宫,原来是跟漂亮师娘一起,乐不思蜀了。”

    上官惊鸿咳嗽一声:“紫衣,别胡说,快起来。”欧阳紫衣笑着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师傅,师娘快走,自从你过世的消息传回来,宫主伤心了好久,而且亲自教我武功,你现在回来了他肯定特高兴。”

    上官惊鸿一听欧阳紫衣的话,也有些想念鹤延年这个老头子,这毕竟上官惊鸿在江湖上第一个真心对自己的长辈,赶忙快步撵上欧阳紫衣,来到大殿前,欧阳紫衣有些调皮的说:“师傅,师娘,你们在这藏着,我进去找宫主,等到我喊你们再出来啊,给他一个惊喜。”

    上官惊鸿无奈的苦笑,希望是惊喜,不是惊吓就好。

    “宫主,宫主,紫衣来看你了。”欧阳紫衣一进大殿,看着鹤延年,扯着嗓子大喊。

    鹤延年转头看见欧阳紫衣,也有些欣喜:“紫衣来了,这次又闯什么祸了。”自从上官惊鸿死讯传来,欧阳紫衣每日茶饭不思,鹤延年于心不忍,将欧阳紫衣看成是上官惊鸿的缩影,每日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武功,半年前欧阳紫衣下山报家族之仇,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以后整个人开朗了许多,仗着鹤延年的宠溺,四处胡闹,紫武宫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头疼。

    欧阳紫衣听到鹤延年这么说,小嘴一嘟:“哪有,谁说我闯祸了。”

    鹤延年抚须一笑:“那你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老家伙,平时教你练功你都是躲着我的。”

    “我是想练好师傅交给我的拳法嘛,师傅说专学专精。”

    鹤延年一听欧阳紫衣提到上官惊鸿,顿时面露悲伤:“哎,你师傅是我见过的武学奇才,可惜了,当日若不是我执意让他去探查遗迹,也不会……哎,天妒英才啊,老夫朋友不多,你师傅是老夫的忘年之交,连我的命都是因为他才得以保全,哎……”

    上官惊鸿在门外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一步跨进大殿:“鹤前辈,惊鸿回来了。”

    鹤延年猛地站起,看着活生生的上官惊鸿站在殿前,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上官惊鸿也是眼眶微红:“让您老人家担心了,惊鸿本该早点回来,只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鹤延年终于咽下一口唾液,平复了一下心情,张着嘴半天只说出四个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恰在此时,一个粗犷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到殿内:“老宫主,前几日咱救得那几个小娘们儿,竟然是仙心宗的弟子,这不,今日厉无极宗主派人送了一颗老山参,看着年份怕是得四五百年了,我可不敢独享,这不特来……”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来人正是南宫烈,看着殿上的上官惊鸿,手中的老山参不觉滑落在地,上官惊鸿看着这老哥哥,上前把老山参捡起来,递到南宫烈手中:“南宫大哥,别来无恙。”

    南宫烈一条硬汉此时也红了眼眶:“上官老弟,你,你还活着。”

    上官惊鸿用力一点头,南宫烈一把抱住上官惊鸿:“你还活着,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哈哈哈。”二人相视大笑,兄弟之情不需多言。

    白行夜听着南宫烈的笑声也微笑着迈进大堂:“南宫兄,好久没听你的这么爽快地笑声了啊,哈哈哈。”突然看见上官惊鸿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上官老弟?”

    上官惊鸿一把搂过白行夜:“白老哥,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了。”

    一边的欧阳紫衣嘟着嘴,她自己哭够了,可不管别人激动的心情:“师傅,哎呀,不是让你别出来嘛,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我还想给宫主一个惊喜呢!”

    几人哈哈一笑,上官惊鸿想起冷凝心还在一旁:“对了,凝心,鹤前辈,二位大哥,这是凝心,你们认识的。”

    欧阳紫衣赶紧补充一句:“这是我师娘。”此言一出,鹤延年一脸茫然,南宫烈,白行夜二人则是目瞪口呆,冷凝心则是红霞密布,上官惊鸿是尴尬不已,为防止欧阳紫衣再说出别的话来,赶紧开口制止:“紫衣,别乱说,鹤前辈,南宫大哥和白大哥都见过凝心,你可能没见过,但一定听说过,你解毒用的九尾狐之血,就是凝心提供的。”

    鹤延年一听顿时从茫然变成震惊:“惊鸿,这是,这是葬心冢的冷仙子?”

    冷凝心知道上官惊鸿敬重鹤延年,缓步上前:“鹤前辈,可不敢让鹤前辈叫什么冷仙子,叫我凝心就好了,南宫大哥和白大哥也一样。”

    鹤延年显然没办法一下子接收这么大的信息量,南宫烈则是被上官惊鸿惊习惯了,当下挤了挤眼,声音极小对白行夜说:“老白,那天在客栈我说什么来着?”

    白行夜看了一眼冷凝心,瞟了瞟南宫烈:“你忘了,你那天说的什么,才被冷姑娘教训的了?”

    南宫烈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有心思细腻的时候,一听白行夜这话,顿时面色一正:“那天上官老弟和冷仙子还没苗头,现在是我弟媳妇儿了,有什么不可说的。”

    鹤延年此时也是回过神来:“惊鸿啊,想不到,不过也难怪,你与冷姑娘也是郎才女貌,除了冷姑娘,这天下我还真想不出谁能配得上你啊。”

    上官惊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鹤前辈,我虽然是紫武宫的客卿长老,可你这么夸自己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众人顿时又是一阵大笑,上官惊鸿随即又想起一件事来:“鹤前辈,我还得多谢你照顾紫衣。”

    鹤延年一听,看了看欧阳紫衣,眼神中充满溺爱:“这丫头,悟性高,谈不上什么照顾,说起来我也没教她什么,还是你教给她的拳法,原本是个半吊子,自从半年前下山报仇,回来之后,武功进境飞速,已经直追宫中几位堂主。”

    上官惊鸿偏头看着欧阳紫衣:“仇,报了?”

    欧阳紫衣一脸轻松:“没有,原本想要报仇,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自从练了太极拳,心中的仇恨越来越小,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下山报仇的原因,可到了家门前,竟然有些害怕,如果我真的报了仇,那这世上我真的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后来终于鼓足勇气进了家门,才知道欧阳霸重病在身,难以久活,他求我杀他,不要牵连他的儿女,我答应了,但我也没有杀他,虽然我不肯不认他这个叔叔,但是也没有了报仇的心思,想通了以后,太极拳进境飞快,也许是上天给我的补偿吧。”

    上官惊鸿看着欧阳紫衣不断的点头:“不错,武之一道,没有胜就没有败,只有胸怀越宽广的人,再能练至更高的武功,每一种武学练至最高层次都会产生一定的戾气,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化解这种戾气,这也就是所谓的心魔,太极拳重在修身养性,你进境飞快是因为你破了心魔,记住武学的最高的境界就是包容。”

    一番话听得鹤延年直点头:“好个没有胜就没有败,好个包容的武学境界,惊鸿,我说过你是武学奇才,我没有想到你比我们这些老家的境界高出这么多。”

    上官惊鸿听到鹤延年的平均,顿时诚惶诚恐:“鹤前辈,你别给我戴高帽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着呢。”

    鹤延年哈哈一笑:“好好好,惊鸿啊,哦,还有冷姑娘,不多说了,你们赶紧去休息休息,今晚给你们接风洗尘。”

    上官惊鸿没有挪动脚步,而是从怀里取出客卿长老令牌,不断抚摸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白行夜看出上官惊鸿的意图,人老成精的鹤延年更不用说,也看出了上官惊鸿的心思:“怎么,惊鸿,要走了?”

    “上官老弟,你这是……是因为遗迹之事?”

    上官惊鸿一脸歉意:“鹤前辈,白大哥,南宫大哥,上次遗迹之事只是起因,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已经不想掺和江湖中的事情了,有些累了,原本以为在江湖上可以快意恩仇,后来觉得很多事都不能自主,明明发生在你的眼前,你想阻止却阻止不了,我想过了,我想和凝心一起回葬心冢,你们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我们。”

    南宫烈以为上官惊鸿是为自己在遗迹没有出手相助的事情,耿耿于怀,而他又何尝不是:“上官老弟,遗迹的事情,老哥我实在是……”

    “南宫大哥,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当时我还没想要隐退江湖……”

    鹤延年听出遗迹之事定有隐情,不等上官惊鸿说完:“遗迹之行,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行夜,你说。”

    白行夜叹了一口气:“老宫主,其实上官兄弟那天在遗迹内并没有被围杀,是清虚子救了我们,上官老弟与清虚子的徒弟马玉珍有仇,便默许了云因子对上官兄弟痛下杀手,我和南宫怕牵连门派,也没有,也没有……若非冷姑娘出手相救,上官兄弟恐怕也真就命丧当场了。”

    鹤延年脸上的肌rou不断的颤抖,一掌将桌子拍的粉碎:“昆仑山,欺人太甚!”

    上官惊鸿吓了一跳:“鹤前辈,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寻仇的心思,鹤前辈不要动怒,别气坏了身子。”

    “惊鸿,别说了,这件事行夜和南宫先一个不该因对方实力强横而瞻前顾后,我紫武宫怕过何人?再一个不该事后瞒着我,惊鸿,这件事,我必定上昆仑山讨一个说法。”

    上官惊鸿看着盛怒之下的鹤延年,赶紧开口说道:“鹤前辈,千万不要,凝心已经将此事解决了,我并没有怪白大哥和南宫大哥,他们做的没有错,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如果我真的怨你们,我也就不会再来紫武宫了,我是因为别的事情,才有了隐退江湖的想法,鹤前辈,我是真的倦了。”

    鹤延年看出上官惊鸿心意已决,也没有劝阻,只是将客卿令牌递回去:“惊鸿,不论何时,你都是我紫武宫的座上宾,等哪天出谷,一定到宫里坐坐。”

    上官惊鸿看了看几人,看了看欧阳紫衣:“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