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花柳病
洛云山的母亲在一旁忐忑地看着夙儿的表情,一颗心随着夙儿时而皱起时而松开的秀眉起起落落。 “夙儿姑娘,山儿他有什么大的问題吗?”她紧张地问。 夙儿咳了两声,然后说道:“这个……” “怎么了?”洛母后退一步,拿着手绢的手微微颤抖。 “二公子他得的是……是花柳病。”夙儿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病,所以才确认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整个城里的大夫都沒有办法治好洛云山了。说真的,修炼玄气的人还真沒哪个人会得这种病,所以这种病沒有什么人知晓,只有拿着几千年的古医书的人才知道这个病,但是治疗方法……夙儿叹了口气,这个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师父在这里,也许能够有什么办法。 “花柳病?”洛母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这是什么病?” “这是……”夙儿微微低头,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她该怎么解释这个病…… 洛母见夙儿这个表情,又想起“花柳”这个词,再想想自家儿子平日里的作为,心里也猜出了两三分,于是对一众侍从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要跟夙儿姑娘好好聊一聊。” “是,三夫人。”侍从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将门关了起來。 夙儿看了看面对侍从顿时变得威严起來的洛母,心里想道:原來她是三夫人。 三夫人见侍从都走了以后,一下子又变成先前那个十分担心儿子的母亲:“夙儿姑娘,这个病是不是不太好说出口?” 夙儿点了点头,在心里感慨道三夫人你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现在沒有什么其他人,山儿又在里面昏睡着,夙儿姑娘你就跟我说一说吧。”三夫人亲切地拉起夙儿的手。 夙儿觉得有几分不舒服,想要收回手,但想了想还是沒有动,说道:“三夫人,我还是先问问二公子的具体情况吧,毕竟我只是把了把脉,不能太确定。” “情况……”三夫人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确实不太好描述洛云山的情况,而且还是对着一个年轻姑娘说这个事情。 夙儿看三夫人这个样子,心里也知道这个洛云山应该就是得了那种病,于是说道:“二公子是不是……唔,身体某个部位有溃烂的倾向?” 三夫人脸红地点头。 夙儿的脸也是红的,然后说:“三夫人,这个事情不太好办……” 夙儿这么说着,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尉迟采刚好在这个时候在找错了无数的地方后成功撕裂空间到达了洛云山房间的房梁上,听到了夙儿的这句话,他心中一抽,立刻低头看了看。 只见夙儿微低着头,脸上带着面纱,但是尉迟采从上面也可以看见她绯红的脸颊。三夫人是什么表情,尉迟采沒有看见,但是他所在地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三夫人正亲密地拉着夙儿的手。 尉迟采的心里瞬间飘过一阵精彩的剧情:善良的夙儿怀着一颗善良的心來到了城主府,然后用自己的善良赢得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來的老妇人但是八成是洛云山的亲生母亲的心,于是这个老妇人就想着自家儿子沒姑娘要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善良的夙儿的身上!于是就想要善良的夙儿做自己的儿媳妇!而善良的夙儿…… 尉迟采又看了眼夙儿红红的脸颊,崩溃地继续脑补:而善良的夙儿害羞了!她害羞了也就意味着她本身并不是很排斥这个婚礼! 尉迟采脑补完毕,顿时觉得整个人生都沒有了乐趣,自己女人都快跑了!不行!得赶紧做点什么事情! 这么想着,尉迟采也就不再用什么脑子了,直接冲了下去,一掌拍在那张桌子上:“夙儿!” “哗啦!!”那张桌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堆粉末,洒在了地上。 两个女人都被尉迟采这个出场方式给镇住了,尤其是夙儿,被尉迟采凶狠的一掌以及凶狠的一句“夙儿”给弄懵了。 一秒钟过后,夙儿皱眉:“你是哪个?”说着就抬头看见了尉迟采的正脸,然后再次懵了。 尉迟采顿时内伤,看,夙儿都不想要认识他了!他是來迟了一步吗? 三夫人从凳子上站起來:“这位公子,你是谁?是怎么进入这里的?又为什么來到这里?公子你……” 三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尉迟采瞥过來的一眼,充满杀气的一眼。 “暮采?”夙儿迟疑着说。 “嗯嗯,是我。”尉迟采立刻转过头,两眼发亮地应了一声。 “额。”夙儿觉得貌似有一阵沒见暮采,这家伙似乎变了一些,不,是变了许多,比如他突然穿了玫红色的衣服。但不得不说,暮采穿着这件衣服回首看她的那一瞬间,让她的心一下子漏跳一拍。 白絮挥挥小爪子:“嗷呜。”主人你终于出现了。 尉迟采随口“嗯”了一声算作回答,但是连眼睛梢都沒有给白絮,就一直那样看着夙儿。 白絮一阵郁闷,主人你怎么又看不见我的存在了? “娘!娘!疼!疼啊!”屋里,洛云山突然叫了起來,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山儿。”三夫人下意识应了一声,脚挪去一步,又收了回來,看着尉迟采。 尉迟采挥挥手:“进去。” 三夫人怯怯地开口:“这位公子,可不可以让夙儿姑娘随我进去看看山儿……” “你还想让夙儿跟你一起进去?”尉迟采斜斜看三夫人一眼,“爷不同意。” 夙儿说道:“让我进去看一眼。”这花柳病十分罕见,作为一个大夫,她很想亲眼见识一下病人是什么神色。 尉迟采沉默一秒,然后问:“他得了什么病?”最好是什么治不了的大病,省得这老妇人打他家夙儿的主意。 “是……花柳病。”夙儿回答道。 “花柳病?”尉迟采反应了一下,随后意识到夙儿说的是性病,又称作梅毒,即使是在医疗水平十分发达的现代都不太好解决的病症。 知道洛云山得了什么病之后,尉迟采的心情顿时就好了,微笑执起夙儿的手:“跟我回去吧,这个病沒得救的。” “沒得救?你怎么知道?”夙儿也沒试着把手抽出來,以她对尉迟采的了解,她挣扎与不挣扎都是一种结果,那就是!!她的手会依旧在尉迟采的手中。 “沒得救?”三夫人的脸苍白起來,难道她的儿子注定要离开她吗? “娘啊!好疼啊!好难受!好痒!”洛云山在里面受不了地叫着,时不时可以听见从里面传出來的撕扯床单的声音。 三夫人此刻也不管尉迟采跟夙儿了,连忙快步走了进去:“山儿,你怎么样了?”然后又高声叫道:“外面的还不快进來!是想要疼死你们主子么!” 等待在外面的侍从立刻开门走了进來,见到尉迟采跟化成粉末的桌子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绕过他们走入内室。不一会,就有侍从端着一盆热水进來。 “我还是去看看吧。”夙儿对这个花柳病也是一知半解,虽然能够诊断出來,虽然知道是人身上某个部位会溃烂,但还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她想进去观察一下。 穿越而來十分了解这个病症的尉迟采当然是要阻止夙儿,他怎么能让夙儿看见里面的场景呢? 夙儿见尉迟采还是拦着他,心里不禁冒出一股火气,这男人前阵子还一直躲着她,现在一出现就对她的作为各种干扰,既然不想她帮洛云山治病,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出现!早干嘛去了? 这么想着,夙儿就一把甩开尉迟采的手,将尉迟采一推:“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说完,就跟着侍从进去了,留下尉迟采呆呆地站在原地。 白絮滚到尉迟采脚边,讨好地蹭了蹭尉迟采的鞋子,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嗷呜。”主人,你看,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一点都不听你的话,还是絮儿乖,从來不惹主人伤心。 尉迟采低头看了白絮一眼,沉声说道:“去,跟着她进去。” 白絮用小爪子挠挠耳朵,一脸的不情愿:“嗷呜。”好吧,既然主人你这么吩咐,那我就勉强去看看吧。 “快去。” 白絮悲伤地“嗷呜”一声,用最快的速度窜了进去。 不一会,白絮飞快地滚了出來:“嗷呜嗷呜!”噢,那是什么!真是瞎了我高贵冷艳的虎眼!主人呜呜,絮儿受到了惊吓,急需拥抱! 尉迟采不管白絮,立刻冲了进去。 之间内室之中,洛云山正痛苦地在床上喊着,一双手揪着面前侍从的头发不放,有几个侍从在仔细地擦拭着他的身体。 而夙儿,此刻正背对着床,一张脸红的快滴血,低着头绞着自己的上衣衣摆。 尉迟采冲到她面前:“夙儿,怎么了?” 夙儿抬头,眼睛里有着点点晶莹,咬着嘴唇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來。 尉迟采叹了一口气,将夙儿一把拥入怀中:“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