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坦诚
林东海在主位上坐下，对陆鸣说道：“贤侄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你就有了如今这样的成就，我真的感到很欣慰。” “伯父过奖了。”，陆鸣说道。 “既然你已经成为了头名茂才，那我也就能放心将小雁交给你照顾了，这些年来真是委屈你了，伯父以前如此对你，你难道就不恨我吗？” “这个……” 陆鸣脸色微变，回想起林东海以前对自己的冷漠，忽然间明白了什么，说道：“我明白伯父的苦心，您是想以此来激励我奋发读书，考取功名，之所以不让我与小雁来往，是不想让我被儿女私情拖累，坏了前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林东海流露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说道：“你的父亲与我是至交，你既然想要成为我的女婿，若是没有功名在身，又怎么会有能力保护小雁？” “那年你父母外出经商，不慎染病而亡，当我得知你父母死去时，那一刻我真的很难受，但是我又无能为力将你培养成才，故而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你下定决心刻苦读书。” “当时小雁日夜哭闹，求我不要阻止你们的交往，但正是因为你们的关系实在是太过于密切，所以我才狠心将你们分开，我知道这么做很残忍，但至少可以让你们有一个距离，如今你功成名就，我也可以向你说出实话了。” 林东海说到这里，眼角隐隐有泪，然后借助喝茶的动作掩饰过去。 陆鸣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陷入回忆之中，以前的陆鸣与林小雁的确交往过密，几乎达到了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没有林东海的狠心之举，恐怕也不会下定决心如此刻苦。 念及至此，陆鸣忽然念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虽然这种方式的确过于极端，但如果没有这样的鞭策让我努力学习，我现在恐怕连书生都考不上，所以我并不会怪您，即便您今日没有对我说这些话，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埋怨。”，陆鸣说道。 “多谢。” 林东海站起身来，向陆鸣作揖行礼。 “客气了。”，陆鸣还了一礼。 “你已经争夺到了今年的头名茂才，严卫青愿赌服输，再也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所以伯父也就遵守约定，答应你和小雁的婚事，就是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呢？” “侄儿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陆鸣说道：“我如今虽然成为梁国的茂才，但是因为写了一首，得罪了不少朝廷的官员，所以我目前并不打算完成这门亲事，请伯父谅解。” “原来如此。” 林东海点点头，说道：“严首辅是朝中大臣，势力极大，文武百官大多数都是他的门生，可以这么说，他的弟子治下的地方，足足就有梁国一半的江山，若非有杨修远与其对峙，恐怕会有造反之灾。” “你用评击严首辅，又与严家子弟极为不合，而你如今又文名远扬，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要害你，你的这个决定很有远见。” “这么说伯父并不反对我的建议？” “那是当然。” 林东海笑道：“只要你们有婚约在身，成亲的时间就由你定好了，你就放心去绍明府读书吧。” “多谢伯父。”，陆鸣说道。 “我不同意！”，一道声音忽然想起。 林小雁走进了客厅，不满的说道：“陆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成为了茂才，就开始嫌弃我了？” “小雁？” 陆鸣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 “陆鸣，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就找借口延迟婚事，到最后再毁约？”，林小雁质问道。 “小雁，请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这样。” 陆鸣苦笑起来，没想到竟然是林小雁误会了这件事情，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林东海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就喝了口茶，默不作声。 “我才不要听你解释，我也不想听。” 林小雁说道：“既然你要去绍明府读书，那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啊？”，陆鸣脸色一愣。 “噗！”，林东海不禁将茶水喷了出来。 林小雁又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分开这么久，好不容易你成为茂才，就想将我抛下吗？想的美，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小雁，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并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情谊，但是现在我还没有安定下来，我不仅要一边读书人，还要一边提防文武百官暗中陷害，所以……”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承担。” 林小雁坚定的说道：“再者说，你难道就真的那么忍心抛下我，让我每天都在家里为你担心，却又什么事情都做不到吗？” “这……”，陆鸣竟然无言以对。 林东海插嘴道：“陆鸣，我看你就让小雁陪在你的身边吧，毕竟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 “这个……” 陆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道：“那好吧，我答应就是了。” “太好了！” 林小雁激动的投入了陆鸣的怀抱，“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行了，别调皮了。” 陆鸣笑道：“明天我就要随陈俊一起去绍明府，你也好好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明天就出发？这么快？”，林东海脸色微变。 “是，我毕竟是文院的学生，还是要去上课的。”，陆鸣说道。 “这样啊……” 林东海轻轻点头，说道：“小雁，那你就去准备一下行李，明天一早就随陆鸣去绍明府吧。” “好。”，林小雁欣喜道。 “你们去了绍明府以后可就要互相照顾了，不过有句话伯父可得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辜负她，休怪伯父取消你们的婚约，”，林东海严肃的说道。 “伯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陆鸣真诚的说道。 今天晚上，陆鸣就留在林府，与林小雁交谈了许多事情，毕竟已经很久没有重聚，所以今晚的话题特别多。 忽然，陆鸣官印响动，放出了一封鸿雁传书，原来是陶知府的信息。 在传书中，陶知府也得知了京州城的事情，指责陆鸣不应该拒绝昌国人的文斗大会，这不仅让昌国人更加肆无忌惮，也让梁国的读书人心寒。 现在文榜上，许多读书人都在指责陆鸣，使他的文名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但是陆鸣却另有心思，不在乎这些事情，他更关心的是文斗大会的情况。 陆鸣进入京州文榜，昌国人在上面公布了成绩，第一天文斗大会，三十名梁国读书人前去文斗，结果无一人胜。 其中十人轻伤，十五人重伤，还有五人文府受创，差点丢了性命。 文斗不同于文比，文比是诗词歌赋上的交流，文斗则是修为上的切磋，或才气冲击、或诗词成兵，又或者是灵剑对杀，凶险无比。 而为了尽量避免意外，文斗大会通常都在文院举办，借助圣庙的力量压制读书人的部分实力，尽量避免这种万一。 同时，昌国的柳钰风甚至大放厥词，声称翰林之下，梁国无人是其对手，强烈要求与陆鸣文斗。 但是陆鸣早就已经拒绝了挑战，所以这不仅让昌国人为所欲为，也让梁国读书人无比难堪。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各州读书人纷纷发帖指责陆鸣，紧接着又被某些官员以讹传讹，将其错误过分放大，将指责发展成了辱骂。 “梁国人自尊心太盛。” 陆鸣无奈的摇了摇头，很是无奈，“读书人虽然自有一股傲气，但过分的骄傲就不是傲气，而是盲目、无知。” 忽然，陆鸣官印再次响动，收到了一封杨修远发来的鸿雁传书：“你拒绝昌国人的挑战，是不是有其他的用意？” 陆鸣顿时笑了起来，又有些自嘲的说道：“果然还是大学士了解我。” 林小雁在一边说道：“陆鸣，你怎么突然就被这么多人辱骂，如同犯了大错一般？发生了什么事啊？” 陆鸣苦笑道：“昌国人邀请我去文斗，但是却被我拒绝，所以朝中的官员就借机发难，攻击我的文名。”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你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的傲气哪里去了？读书人的自豪哪里去了？你该不会是真的怂了吧？”，林小雁质问道。 “怎么连你也这么想？”，陆鸣流露出了一副“冤枉”的表情。 “难道我有说错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骂你？”，林小雁一副指责的表情，很是认真。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跟他们文斗吧？”，陆鸣问道。 “不然呢？你可是梁国的头名茂才，现在梁国读书人受辱，你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你就不怕我被打伤？” “你可是跟随镇州大学士杀过妖的人，要是连他们都对付不了，那你可就真的是浪得虚名了！” “这……” 陆鸣愣了一下，居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