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变故临危开法坛 风雪夜偏向虎山行
第六章——生变故临危开法坛,风雪夜偏向虎山行 王三喊道:“鬼爷慢着,我有要事相告!” 那妖精道:“死到临头,还要废什么话?” 王三急忙说:“镇上又有来捉你的法师啦,是个道,道,道,道,道士。” 那妖精稍一迟疑问道:“怎么我一点都不知晓。” 王三便把这道士要作法,让镇民暗地保密的事情说了,又把作法需要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说与妖精得知。就连街上遇到道士,被道士教训一顿的事情,也都说了。这妖精一听大骇,心里暗自惊到:“想不到这山野小镇,竟然还有这样的厉害角色。敢摆这法事的,没有些道行怕也不敢一试。之前这镇里就请来了不少法师,其中也不乏道行深的,我虽是把他们尽数毙了,可也受了些伤。调养这么久,如今只需吃一人就能痊愈。也算是因祸得福,我若不受伤,也不会出来寻活人来吃,不吃活人,又怎么能知道今天听到的这些事。呵呵,臭道士,真是天亡你也。”想到这里,嘿嘿一声冷笑,把这王三生吞活剥,吃了个干干净净。可怜那王三本以为由可活命,到头来竟是连句惊叫也没有就被活活吃掉。 话说赛鼠龙一帮人,被吓得没命似的疯跑,待跑到大街上,见了来来往往的行人,才慢慢安定下心来。一行人想也不想,急急忙忙奔着济世堂来。到了济世堂,正见到道士和万大夫站在院中闲谈。就把这遇到妖精的事,说给了道士听。道士一听,笑着安抚了赛鼠龙一众人,可自己暗地掐指一算,心中不由长叹一声:“劫数啊,劫数。” 忙送走了一众人,只留下万氏父子,急忙拉着他们进了自己居住的东厢房屋里,对他俩说道:“早晨救的那女子,本该今日身亡。那王三卖她进妓院,夜里她就会上吊而死。我救她一命,却无形中逆了天数。推转了命运变化。那王三本不该此时回家,如今他已经被妖精吃了,临死前还把这作法捉妖的事情泄露给了妖精。”万氏父子一听,都是一惊。这待心中不是如何是好之时。道士接着说道:“我有一柄宝剑,叫做玉臻剑。是我师门至宝,有此剑要除那妖精易如反掌,只可惜我修炼未成,无法自由使用这玉臻剑。连日来我不着急捉妖,正是因为我一直在等这个月初九夜里的’金星凌月’,届时我可以借金星凌月的力量施展玉臻剑的十成威力,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维持玉臻剑两个时辰的威力,不过这两个时辰已足够剿杀那个妖精了。可如今事情败露,今夜妖精必定会来杀我。只能现在就做准备开坛做法,不过我只能在半个时辰中依靠开法坛维持玉臻剑的威力。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中,我会设一道禁魔的符咒,把这宅子罩住。届时我把法坛的摆在我房中。待我出去降妖以后,你们记得把院门紧闭,无论是谁敲门,都不要开。哪怕是我来敲,也不可开。直到天色大亮,法坛烛火自行熄灭为止。千万要记住。如若这法坛被破,玉臻剑就没了九成的威力,以我的修为,恐怕是难以与这妖精匹敌了。”说完道士一甩衣袖,从怀里掏出那个金丝绸缎的袋子,先从袋子中取出一匹布,一叠黄纸,放置桌上,又拿出一小块朱砂,和一支造型奇特的毛笔。最后竟又从那袋中取出一个小葫芦。想不到这小小的丝绸袋子不过巴掌大小,竟是个内有乾坤的宝贝。 道士从桌子上伸手摘过一只茶碗,碗口冲下扣在桌上,把那朱砂在碗底边上轻轻一磕,磕掉了拇指大小的一块在碗底的圆窝之中。又把那葫芦取过来,手指一拧摘掉了葫芦嘴上的塞子。塞子一摘酒香扑鼻,原来这葫芦里装的却是上好的美酒。道士抓着葫芦一抖手腕,向那碗底窝中倒了一口美酒,又抓起笔把酒水与朱砂调在一起。随即点沾朱砂,那笔头上端的是一个兽首张嘴含着笔尖的造型,这一沾朱砂,上头的兽首竟然微微一张嘴,直把那碗底窝中的朱砂墨水尽数吸干。然后道士笔走如龙,一口气把那一叠黄纸都书满了符咒。又扯起布匹,裁了两块下来,拆下了屋中椅子的长靠背,做成两杆旗子,拿过毛笔刷刷点点,绘了天罡北斗,蝌蚪一般的符文。然后拿起旗子一抖,那画上去的图案,竟变成了丝线绣上去的图案了。一切准备妥当,道士把符纸和旗子交于父子二人,把符咒分成两份,嘱咐道:“其中一份贴在这宅邸中,另一份贴在镇上的几个关键方位,好配合我作法,把那妖精逼到我筹划好的斩妖之地。这旗子,插在镇口的牌楼上,封那妖精出镇的路。”说完之后又把那几处需要贴符纸的关键位置说与父子二人。父子二人接过符纸旗子,就急忙走了。 道士把画符的工具统统收入金丝袋中,迈步走到床边,从枕边取过他背负的那个粗布包袱。解开包袱来,里面是一身绣了天罡北斗的白色道衣和七星衬边的道鞋。衣服和鞋子下面还压着一柄五寸长的破木剑,木剑颜色黝黑,表面脏秽不堪,木纹干裂成一道道的小口子,剑柄上还有几个白蚁咬噬的虫眼。 道士换上衣服,高挽了发髻,双手举着木剑,跪在地上冲着西方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随即清空了屋中那张桌子,重新把桌子摆在了房子正中,把之前准备好的作法的物品,一样一样的摆在桌上。随即焚香,烧纸,念咒,又去院中牵了黑狗,去厨房捉了公鸡,拿着菜刀剁去狗尾,斩下鸡头。返身回到屋中,把鸡头放在桌上,下面垫了一摞铜钱,又拿起黑狗尾就着狗尾断处的鲜血在墙上写了“丁甲”二字。然后对着狗尾一吹气,那狗尾竟如一杆金枪一般,哆的一声直插进土墙之中,直没入墙中。道士又提了那柄破木剑在手,隔空挥了几挥,挥剑的这一侧正对窗子,道士这空挥的几剑,竟把窗旁挂着的夏天防蚊的白纱从中斜斜斩断。看着白纱飘落,道士也是一愣,叹道:“跟了你这么多年,我竟还是压不了你剑锋的戾气,都怪我一时糊涂偷跑下山,到如今修行已近百年仍无法再有精进,连掌控你都做不到,更别提使出你该有的威力了。反把你这锋锐无比的戾气引出来,可又偏偏驾驭不住。一柄至宝仙剑受我连累而沦落成妖剑,我这可真是师门逆徒啊,唉”说完,道士右手抬起破木剑,左手伸指轻轻在木剑上这么一弹。那木剑噼噼啪啪一阵碎裂的响声,“叮”的一声脆响,木屑纷飞,飞出的片片木屑竟瞬时化成一股股七彩的水雾,木剑之中竟是一柄绿光耀眼的碧玉宝剑,那绿色好似初春破雪而出的第一缕嫩芽一样,脆艳之中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那颜色如同是会自主思考的生命,竟然犹如呼吸一般一明一灭,在剑身内奔掣,流转。
道士双手轻扶宝剑说道:“老朋友,今日你我尽力一战,绝不辱没了师门名声,走罢。”说完把宝剑向背上一放,竟不需任何系带之物,那宝剑就牢牢吸在道士背后,就好似猎人肩头的鹰隼,待时而动如山岳般沉默,电光石火又像雷霆般迸发。说完道士就从床底下取了那装着百户镇民家锅底灰的箱子,抬着箱子出了房门,把这一箱灰倒在了院中,念动咒语。只听到屋中那鸡头居然打起一声长鸣,突然一阵旋风在院中吹起来,卷起灰形成一个一人高的灰色龙卷。然后旋风渐渐退去,那灰竟化成一个人形。道士伸手向那人形一指,背后的玉臻剑化成一束绿色的劲光,飞进这人形的之中。只见那人形渐渐生出肌肤,片刻之间竟变成真人一般。样貌与这道士一模一样。两人相视哈哈一笑。法术已经准备完毕,日头也早已落了西山。 道士在设法坛的房屋门上,结了一个辟邪的符咒,随即与那灰化成人的影子道士迈步出了这院子。 一出院门,正巧遇到了万氏父子归来。两人看到两个衣着相貌一模一样的道士,都是诧异非常。道士也和那影子一起答道:“你们父子,快回去,紧闭院门。记住我的嘱托,咒符定能保你俩平安。”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着镇中的广场走去。身形飘飘隐入寂静的夜色之中。 万氏父子知道形势紧急,急忙回家,关了院门。两人心头惴惴不安,晚饭也不想再吃,一起躲在视线良好的正房医馆中,趴在窗边紧张的瞧着院落的动静。 夜色越来越深,凛冽的北风之中竟然漫卷了片片雪花,直把院落里附上一层银装,那设了法坛的厢房里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点悠悠摇摆的光照着院中的雪上,竟闪出一片晶莹,在这刺骨黝黑的风雪夜里,分外刺眼。 万大夫年纪大了,不多时就渐感困倦,知会也万鹤堂一声,就靠着暖炉旁的椅子上睡去。万鹤堂强打精神盯着那一抹灯光,医馆里四下漆黑,只有取暖的炭火炉子里闪着橘红的暖光。虽然捉妖与他父子无关,但是心里紧张的压迫感,却是没法消去。脑中困意与清醒交战,心里恐惧与勇气也在时刻对抗。就是这对一切的焦虑与未知,让万鹤堂努力撑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竟也熬不住了,竟倚着墙根睡着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万鹤堂吓了一跳,登时清醒。万大夫也转醒,父子二人急忙点了灯笼,推开房门来到院中查看。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