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家
李惜在外婆家呆了那么几天，再加上李惜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mama便打算今日带着李惜回家。 外婆一大早上的就开始起来忙活，忙着给mama带一些东西回去，比如说一些腌制的菜头之类外婆自己种的而李惜家却没有的，外婆都是一股子的包起来给李惜。 mama则是在一旁清理，将外婆放进去的东西又给拿出来一些，“这些鸡蛋妈你自己留着吃，我们那里也养了鸡，这个不用你拿。” “这个香瓜也不用拿，太重了我抱着惜惜拿不动。” “……” 就这样，到最后mama就抱着李惜提着几件衣服，手里拿着一些腌菜头和一些长豆角回家了。 李惜记得前世的小时候跟mama回家时，mama从来不舍得花钱坐车，总是抱着李惜或者背着李惜在炎炎夏日走山路回去，或者是走车坐到半路再走回去，虽然省不了几块钱，但至少没有让家里没有余钱。 外婆送mama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千万要坐车回去，不然李惜会中暑。 mama想了想说：“我们那里还没通车，还是要走进去七八里，还不如直接到拗山就下车再走回去，那个时候应该日头还没开始热起来。” 外婆听了连连叹气，从兜里拿出好些钱出来塞到李惜的小兜里，“这钱你拿着坐车也好，自己省着也好，但是要你自己放着，别傻乎乎地又让大宝把钱翻了出来拿去打牌了。” mama只得应下，拉着李惜的手笑着外婆外公说再见，却在转身时泪眼婆娑。 李惜咿呀咿呀地发出一些怪声，希望可以逗逗mama，mama低头抿嘴对着李惜笑了笑，没有多话，那一滴泪就刚好滴在李惜的眼里，李惜忙闭上眼睛，觉得不再刺眼方才睁开，乖乖地偎在mama怀里，李惜想，也许这个时候的mama最重要地是陪伴。 …… 转过弯便就看不到外婆家了。 李惜每次来的时候总是以看到这个弯作为分界线，来时忧走时愁。 李惜回头看了看，外婆还一直站在屋门口张望着，见李惜回头忙挥了挥手告别，李惜估摸着外婆的口型是在说：“惜惜，再见。” “……” 这个时间点没有车，mama抱着李惜要走到乡镇府去坐车，走过小桥穿过小溪再走过一段金洞便就快到了。 在这个地方来回的车辆很多，mama很快就拦到一辆三轮车坐了上去，大概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镇上。 mama低头跟李惜说：“刚好外婆给了mama一些钱，mama去给惜惜买一些毛线织衣服好不好？走。” 李惜知道mama还是舍不得坐车的，李惜抓住mama的手，已经是好瘦了，忍不住心酸却还是咯咯笑着，回应着mama。 mama的手不算巧但她愿意花费时间为李惜做衣服织毛衣，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很舒适。 曾经李惜就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李惜一定不会嫌弃它。 街上的人很多，mama挤在人群中，将小洋貌戴在李惜头上，加紧了脚步，很快买好了毛线之后就去了车站坐车。 mama抱着李惜到的时候人还很少，mama抱着李惜找了个舒适的位子，给李惜喂了一次奶，休憩了会儿，然后就靠在椅上睡着了。 镇上虽然没有随处可见巡逻的警察，但还不会再光天化日之下就有拐卖小孩的人，毕竟在那个年代，人人都深受毛主席理论地影响，还不会做出此等之事来，见义勇为地人也还很多。 但李惜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将mama放钱的口袋给身子压住，免得失财mama非得疯了不可。 乡下人一般都是将需要再赶集上买的东西都买好，然后会早早地回去不会乱逛，车子很快就坐满了，于是很快就发车了。 车子发动地声音太大，车厢内也十分嘈杂mama就醒了将李惜紧紧地抱住，又摸了摸钱袋发现还在便就放下心来，望着窗外，感受着还算凉爽地风。 李惜小时候坐车最喜欢地就是望着窗外地风景，有人有屋有山有水。 李惜那个时候非常好奇别人家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会和她一样有着稀奇古怪地想法，或者有这样的爸爸mama，会喜欢某一样东西却说不出口…… 李惜对一切的东西都很好奇，而坐车是最能满足李惜的，在车上李惜能看见正在玩闹的爷孙，正在训话儿子的mama或者是正在做生意地爸爸，或者是见到比李惜家还有破的屋子，或者是漂亮楼房…… 还有一闪而过地树木，‘咻’地一声消失在李惜的视野里，让人的心也想不起什么烦扰，一片空白，李惜喜欢这样子的空白。 车子很快到了拗山，mama喊了停车，因为司机师傅是不会到地儿了就停车的，你要下车的话你就要喊一声。 车厢内太吵，mama的声音不大，喊了几声都没听见，还是旁边的一位使劲吼了一嗓子，那司机才停了下来。 距离那走山路的地儿已远了不少，mama只得一手抱着李惜一手提着行李往远处走去，这个时候的柏油路guntang灼人，李惜甚至能感觉到皮肤非人的热度，mama却一点怨言都没有地走着。 李惜将帽子扯了扯，扔在地下，mama叹了口气，“惜惜你别不听话啊！”说完，十分艰难地弯腰将帽子捡了起来重又给李惜戴上，李惜还是给扔在地上……如此三次，mama的耐心终于消失殆尽，将帽子戴在了自己头上，却还是将帽沿拉低了些许刚好能将李惜一同遮住。 李惜没有想到自己会再走这一条路，不远处地学校，两旁漂亮的楼房，李惜曾经无比希望住在这里的地方，没想到居然还有一次机会再走一次。 那是李惜年长之后想起来心都会隐隐作痛地地方，脚下较为宽敞地泥泞小路，每一块石子仿佛都有属于它的印记。 mama的汗水滴在李惜脸上，滑入嘴角，丝丝地咸，时走时歇，李惜甚至能记得那一处地方有她和mama欢笑地痕迹。 mama带着李惜走路去外婆家的这条路是李惜童年最开心的地方之一，那个时候mama还没有生二胎，李惜还没有meimei，这里是她与mama两个人经常走的地方，春夏秋冬，真正地只有两个人。 风吹过来带走一丝炎热，李惜的双眼不知何时模糊了起来，李惜用小肥手摸了摸脸，这才知道，不知何时，她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