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这一切都指向了东宫

    陈阳惊呆了，这件事情太诡异了。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活人在皇帝面前人间蒸发了。陈阳相信这不是肯定不是什么蜀山妖术或是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法。难道说，是武则天囚禁了她们，甚至干脆已经杀了她们？大年初二正是巫蛊事发的那天，难道这跟她们有关系？陈阳冒出了一肚子的疑问，他向翠儿追问道：

    “那韦团儿后来还有说什么了吗？”

    翠儿摇了摇头，说据她所知就只有这么些了。陈阳有些失望，没想到翠儿接着说道：

    “还有，奴婢今日听人说韦团儿犯了忤逆大罪，已经被陛下处死了。”

    陈阳震惊地望着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前看来唯一的知情人居然已经被杀了。又是忤逆之罪，看来不管皇帝想杀谁的时候都得附上一条忤逆罪状。这宫里的人命简直就跟路边的杂草一样，被人随手就除掉了。他心里开始对这种日子感到深深的厌恶，真的希望能早些离开这里。陈阳试探着问翠儿：

    “你知道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被杀吗？”

    “奴婢不敢乱猜。”

    这个回答早在陈阳的意料之中。这也不能怪她，毕竟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现成的前车之鉴在那儿摆着呢！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让陈阳感到脊背发凉，他有种想撒手不管的冲动。说好的是在宫里做太平公主的眼睛，但是目前看来公主殿下一不小心就要失明了啊！再者说了，公主也不差他这一双眼睛啊，没必要为了探知情报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陈阳正要打发翠儿离开时，不曾想她突然紧盯着自己小心地说道：

    “还有一件事，奴婢觉得很蹊跷。”

    陈阳注视着她的眼睛，这小丫头还不会很好地掩饰内心的紧张。他心想肯定有料儿，于是赶紧催道：

    “什么事，快说。”

    “那是在上官大人回来之前、还生死未卜的时候，奴婢去打探大人的消息。听到有人说曾看到宗正府趁夜晚将一女尸装上大车运出了宫。当时奴婢以为遇害的是上官大人，悲痛欲绝。后来大人平安归来后，奴婢也没有再去想这件事。现在想来，会不会是，”

    翠儿止住了，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陈阳听明白了，她在怀疑那天看到的女尸其实是已经遇害的皇嗣妃。陈阳在脑中整理了一下思路。假设翠儿今日说的都是真的，两位皇嗣妃觐见皇帝时被暗地里杀害了。如果她俩是使用巫蛊作祟的元凶，皇帝杀她们倒是理所当然。那为什么要杀韦团儿呢？如果说韦团儿真的是自己作死真的犯了什么忤逆的大罪，陈阳是不太相信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是知道皇嗣妃真相的知情者，怎么会这么巧呢！两位皇嗣妃因罪伏诛，皇帝的贴身侍女为什么也得死，难道她也参与其中了。这么想也不对，如果团儿也参与了这件事，她为什么又自个把皇嗣妃失踪的事情告诉了别人。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她是不是傻？还有，那尚方监裴匪躬等人被当街腰斩又算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推理，最后都撞到了南墙上。陈阳十分迷茫，他觉得这件事情太乱了，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尽管曾经追过整整三季的神探夏洛克，本来以为自己也能像福尔摩斯那样精准推理、帅到爆炸。可是事到临头时他却发现自己的智商根本不够用。

    这时，翠儿见陈阳一直陷入在自己的思维殿堂之中，便小声地唤醒他说道：

    “大人，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些。如果没有别的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陈阳这才醒悟过来，忙叫道：

    “等下。”

    他端详着面前这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青涩的面容俊秀而又有些稚气。陈阳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蛋，有些滑嫩。翠儿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稍稍退后一些并低下了头。陈阳也许是已经被这些纷乱如麻的事情给弄得心烦意乱，看到面前的美女便忍不住想抛开烦恼先爽一发再说，竟然色胆包天打起了婉儿贴身丫鬟的主意。如果自己在这强行要了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屈从。

    陈阳的手从翠儿的面颊轻轻滑到了下巴处，将她的头稍稍抬了起来。她的眼神透着一些慌乱，却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任由他调戏。陈阳望着她，许久，才慢慢地说道：

    “谢谢你，翠儿。”

    翠儿显然有些意外，她看着陈阳小心地点头说道：

    “嗯。”

    声音小得如同蚊子。

    “还有，”陈阳将手收回，严肃地说道，“今天你给我讲的这些，绝对不能再跟别人说，明白吗？”

    翠儿赶紧点头。这时，陈阳才露出了微笑，对她说道：

    “那你去吧。”

    “是，奴婢告退。”

    翠儿走后，陈阳才坐下来缓一缓自己杂乱的心情。自打离开扬州之后他已经有好几月没有开过荤了，刚才一时性起差点犯了大错。陈阳虽有色胆，但这个胆最多也就鸡蛋那么大，还不能算是色胆包天。婉儿的前车之鉴还没有走远，他很清楚刚才如果没有按耐住把那小丫头推倒在床上的冲动会有什么后果。宋之问的脑袋不知道还在什么地方挂着随风摇摆着呢！这种事情再传到武则天的耳朵那陈阳断然不会有多好的下场。再者说了，就算上官婉儿替他把这事压住了，那岂不是落了一个大把柄被她握在手里吗？到那个时候如果被她趁机肆意摆布，陈阳想想都觉得苦不堪言。一个主子就已经伺候不过来了，再来一个还怎么活？

    不过，陈阳转念想到，从刚才的试探来看翠儿这小丫头倒是挺老实的，应该会好欺负一点儿。没准等这段风声过了再找个机会把她拉到房间里办了，还是很有可能的。唉，不行，现在都什么时候还在想那事儿。陈阳赶紧把思绪拉回到正事上。他心里在心里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细细地捋了一遍，皇嗣妃被杀，知情人韦团儿被杀，偷偷去东宫拜谒过的裴匪躬等人被杀。似乎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都指向了皇嗣李旦。难道真的是他做的？

    陈阳认真琢磨了这个未曾谋面的皇子。根据史书上的描述，李旦是个非常谦和的人，他不善于弄权，先后三次拱手让出皇位。第一次是将皇位让给了自己的母亲武则天，第二次是将皇嗣之位让给了哥哥李显，第三次是李显死后太平公主和儿子李隆基推举他当皇帝时，他坚决地推辞了，把皇位让给了侄子、也就是李显的小儿子李重茂。很难想象这个人会对自己的母亲搞这种阴谋诡计。不过，仔细想想，李旦确实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假设这种巫蛊之术真的有用的话，搞个小布偶写上武则天的生辰八字然后找来巫婆作法扎上针、再埋在武则天经过的宫道上。如果这么做真的能把她克死的话，那李旦可就翻身做主了。虽然武则天平日里把他幽禁在东宫多年，并限制他与大臣们的联系，但他毕竟是帝国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啊！再加上李唐旧臣的大力支持，顺利登基肯定是不成问题的。讲道理的话，这样的动机已经足以使人鬼迷心窍去铤而走险了。这么想的话，公主的旦哥哥反而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这样的结果，公主能接受吗？

    陈阳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得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公主听，最起码也得把自己刚知道的这些情况向她汇报。于是，陈阳找个借口驱车离开了皇宫，直奔太平公主府而去。在路上，陈阳掀起车窗帘一角小心翼翼地瞄着路边来来往往的一队队卫兵，忽然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当年为了革命事业而奋斗的我党隐蔽战线上的同志。

    只是，自己为之奋斗的目标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