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针锋相对
陈书生问的认真，严景俊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道：“真的会有，骗你有好处嘛！” 陈书生也不说话，只是思虑再三，最后还是答应下来：“说好了，考试费用你来出，我现在可穷着呢，不会和你客气，其他的事情你安排好了告诉我就行了，到时候证书拿下来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陈书生说的轻巧，似乎考取一个证书就像放下一个茶杯一样轻松，事实也正是如此，黄河边长大的他，在河中畅游三个小时都不会疲惫，考一个救生证，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严景俊听完心中甚是一喜，却也不表露出来，只是稍稍表态说：“那行，要用的时候，我也绝不和你客气，回头我把考证的所有情况和你说一下，你可得按时去练习和考试啊！不然，你这个环节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可没有时间...”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陈书生给严景俊吃下定心丸，两人击掌做了君子协定。 饭点一到，食堂逐渐喧闹起来，严景俊想着自己的事情，陈书生无暇搭话，便暗自思考自己的事情，眼下宿舍几个室友对自己宿舍小生意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对自己可是一个很大的优势，毕竟在宿舍经商不被学校允许，若是被举报到老师那里，恐怕自己再难从业了。自己和卢启荣交情不深，但自己承包水费电费这些人情也不是没有作用，卢启荣偶尔也会光顾自己生意，所以不必担心，严景俊更是要排除在外，所以最具不稳定性的，便是张强。 亚运之旅的不愉快，让两人之间有了隔阂，虽不至于针锋相对，但也生疏了不少，除了极其必要的搭话，俩人在路上碰面也不会主动打招呼，关系很微妙也很尴尬。严景俊和卢启荣不知道这个情况，还以为自己和他关系多好，让自己去充当和事佬，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不了的，而且不但不能成，甚至还会引火烧身，只是自己已经答应了严景俊，还是知天命尽人事吧。 二人无话，吃完晚饭便各自离开。严景俊依旧回宿舍打游戏，他说很多灵感都是来自于游戏，不论真假，陈书生倒是相信的，灵感这东西很神奇，自己以前就经常在洗澡的时候迸发出很多灵感。但是做生意这个行当自己完全陌生，靠洗澡迸发的灵感远远不够，目送严景俊离开后，陈书生径自来到图书馆找书看。 经商一事可大可小，自己在宿舍自食其力，也算是创业路上小试牛刀，但经商之道自己尚处于启蒙阶段，很多细节一旦处理不好便会功亏一篑。所以图书馆是个好地方，很多书籍可以借鉴，各种经验之谈也信手拈来。很快，陈书生就找到了《创业者》、《小生意经》、《白手起家》等几本书，随手翻了几页，看到很多东西可以复制到学校宿舍来，陈书生俨然如获至宝，马上坐下来如饥似渴般阅读，不觉间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一直到图书馆闭馆时间到，陈书生才收起书本，办了借书手续，准备回宿舍继续看，他刚走出大厅，同一时间，张强也从图书馆的另一边走了出来。 按照以往习惯，陈书生肯定会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冷漠走开，但是有了下午的谈话，陈书生也想先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便快步走上前去打招呼：“嗨，这么巧，你也来借书啊？”陈书生率先迎了上去，看到张强手中有几本书，大多是乐理类书籍，心中难免一顿，暗忖严景俊所言不虚。 张强扬了扬手中的书本耸耸肩道，“是呀，你也这么晚来借书？” 陈书生摆摆手，示意张强边走边说：“那倒不是，我是来看书，看到现在才不得不回宿舍，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吃完饭就过来了，一眨眼就要闭馆了！” 张强也不接话头，看看腕上手表道：“快十点了，宵夜要不要一起去？” 陈书生本来生活拮据，而且有睡前不食的习惯，但一想到严景俊交给自己的任务，陈书生还是点头答应了。 二人前后进入商业中心，各种夜宵香味扑面而来，陈书生本无食欲，此刻置身其中，却也想大快朵颐一番，奈何囊中羞涩，只要了一份粥。张强则要了一份干炒牛河，外加牛rou二两，两人家境有异，消费习惯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好在陈书生向来无攀比之风，晚食以当rou，便是心中至理。 二人在一家奶茶店门前落座，张强放下夜宵，转身向奶茶店走去，他本想买一杯奶茶来消食，刚迈出一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又回到座位上坐下来贼兮兮的看着陈书生问：“书生，还记得我们一起去看亚运开幕式的事情吗？” 陈书生正在小口抿着米粥，忽然听到张强问自己，忙三下两下咽下，虽然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但陈书生记性向来不错，还是欣然回答道：“记得呀，怎么了？” “我记得开幕式刚开始的时候，我请你喝了一杯奶茶，诺...”张强向奶茶店的方向努了努嘴继续说道：“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陈书生心中先是“咯噔”一声，然后暗骂一声“卧槽”，这样都行？陈书生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试探着问：“你要喝什么奶茶？” 张强往椅子背靠上一靠，老神在在的说：“珍珠奶茶，告诉她要多加珍珠，少加冰”，说完，见陈书生依旧坐着无动于衷，又补了一句：“去吧！” 陈书生一时转不过来这个弯来，但还是起身走向奶茶店。古人说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这张强真是应用的无微不至呀，他若是不提起，陈书生还真想不起来，那晚自己和林晓芸相聊正酣的时候，手中何时多了一杯奶茶，原来是张强买给自己的，当时心思不在那里便未及多想，如今想来，的确如此。 若的确如此，以后还是尽量少些接受别人小恩小惠，俗话说：金钱易还，人情难偿，不外如是呀！ 想到这里，陈书生苦笑出声，然后快步走到吧台，问服务员要来一杯珍珠加量的奶茶，买卖以后转身便回到座位，此刻再吃那份色香味俱全的米粥，入口之感似是忘了下料，怎么嚼都无味。 张强一手捧着奶茶，一手则把牛rou挑挑拣拣吃完，剩下的河粉只吃了一筷子便放下筷子大骂难吃，陈书生早已习以为常，也懒得搭话。张强见自己自言自语有些尴尬，倏尔又喝起奶茶来，啄了一口奶茶后，又点燃一支烟，才算是消停一会儿。 看着眼前的张强便抽烟边骂娘的样子，陈书生突然想起来那次借宿时张强独自坐在紧锁大门后边抽烟边骂娘的情形，如今是何其相似，似乎世人都欠他的不成？ 陈书生笑而不言，草草吃完米粥，觉得这种情形不适合谈心，陈书生收拾桌面欲走，突然想起来那天的早餐似乎也是自己请张强吃的，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记得，或者是，他选择性的忘记了。俗话说以德报怨，但是陈书生是博览过群书的人，俗话并不只是这一句，原话应该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既然孔老夫子都这样教导弟子，自己又何必顾念室友情分呢？陈书生刚想提起早餐的事情想看看张强是什么态度，转念一想，自己在宿舍经商从根本上来说是不合校规的，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若是自己撕破脸皮，恐怕还是但对自己不利，于是只好把此节放下，暂不与张强计较，即使囊中羞涩，一杯奶茶却还是请得起。只是坏了自己好兴致，甚至连看书也看不下去了。 一路无话，二人前后回到宿舍不提。 周末的时候，陈书生随严景俊去了珠江泳场查看实地情况，报了一个速成班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训练。说是三个月，但其实只需每周六下午训练两个小时即可，能花钱的地方，几乎都有空子可钻。第一次训练，严景俊全程待在泳场，陈书生训练结束后，严景俊考虑到自己家在广州市区，也方便直接打道回府，因为他是和女朋友一起住，陈书生不边留宿，便自顾回了大学城。 广州大学城居于广州郊区，虽然地铁可至，却似乎是广州市的后花园，全城绿化率居广州最高，除却十间大学校园外只有寥寥几处景点，再无他物。工作日时说是人迹罕至也不为过，只有到了双休日和节假日，大学城才会人潮多些。今天正值周末，这人来人往的人潮中，便有形单影只的陈书生，他别了严景俊后，一路无话，便径直回了宿舍。 打开宿舍门，一股发霉的气味突然袭来，卢启荣正带着耳机忘我的玩游戏，张强则正对着麦克风练歌，发霉的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道，站在宿舍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此番光景。 陈书生斜眼瞥见张强桌面的烟灰缸，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烟嘴，很显然自己不在的时候张强曾在宿舍有抽烟行为，而卢启荣的不管不顾又默许了他这种行为，虽然阳台上窗户呈打开状态，但宿舍前门紧闭，空气并没有形成对流，烟味才会持久难消。陈书生暗自摇头，把宿舍门完全打开。风儿呼啸而至，将张强桌面上的烟灰全数吹到陈书生桌面上，看到这一幕，陈书生错愕当场，心中暗骂不已，怎么就忘了，他是上风向呀。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陈书生也想暴起大骂张强一番，但想想最终还是忍了。他默默的整理好桌面，然后拿着借来的书坐到严景俊的座位上，熟悉的打开他的电脑，开始思忖：自己只道关系再好的朋友之间有些事情也不能当面说，既然不能当面说出来，手谈总不会有什么坏处吧？既然张强做人处事如此不考虑别人，自己又何必瞻前顾后为他留面子呢？ 陈书生这厢思绪如飞，电脑上更登陆的QQ却响了一声，陈书生轻轻点击，定睛一看，竟是卢启荣发来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看具体内容，心中疑惑顿起，卢启荣就坐在自己左边一米的地方，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看他一副沉迷游戏的样子，显然还留了心思在外。陈书生仔细看了看通话内容，看完以后，陈书生便释然的笑了。只有一句话，还是个问句。 “严景俊托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卢启荣发来的正是这句话，陈书生简单回忆了奇迹和严景俊的谈话，他至今也只拜托过自己两件事，一件事考证，另一件事是借自己之口向张强说明宿舍规矩。考救生证的事情卢启荣应该不会上心，那剩下的又关乎他利益的，似乎只剩下张强的事情了。之前自己还只道严景俊的话是一面之词，担心自己偏听偏信，没想到卢启荣也是一样感受，看来他早就和严景俊通过信儿，如今卢启荣既然问起，很显然是不满意张强的做法，他问起自己，也明显是知道自己的作用还没起到。想到这里，陈书生便不再犹豫，调出张强的QQ便聊起来。 也许世界上每个宿舍都有一个奇葩，他睡了全世界都要跟着睡，他若不睡，谁他妈都别想睡！ 但凡有一点点自尊心，都不愿在有旁人在的时候被人数落吧，所以，陈书生没有直接转过身去找就坐在自己身后的张强面谈，而是选择了QQ这款社交工具，这样做的好处就在于此事只有天知地知当事人知，就算他和张强在聊天窗口里吵起来，就算吵得天翻地覆，坐在一旁的卢启荣也不会知道，聊天记录里再无他人在场，两人面上也会好过些吧。 陈书生向来考虑事情周全，如此做法既保了张强的面子，和他交谈的时候应该也能顺风顺水吧。陈书生先是和张强打了招呼，然后说有些事情想和他聊聊，最后便把严景俊吐槽的那一套说辞委婉的表达一番，最后的最后，陈书生才说出心里话，希望张强知耻而后勇，改掉这些不好的习惯。 陈书生考虑他要面子，所以并不当面说，考虑他看了心里不爽，所以文字极尽委婉，考虑他会不想改过，还表达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陈书生最后还是百密一疏，他没有完全站在张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文字看不到表情、听不清语气、猜不懂含义，很多陈书生想说的话都被怒气喷张的张强曲解，这场谈话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硝烟弥漫。 陈书生先是给张强发了个表情，算是打招呼，张强也依样葫芦回应，便静静等待陈书生的下文。 陈书生也不在客气，键盘敲的啪啪响：“张强，有些事情得和你说说了。” “怎么了？”张强附带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恐怕有些生活习惯你得改一改了？”陈书生打完这句话，感觉似有不妥，又加一个微笑的表情。 此时此刻，张强敲键盘的手有些发抖，陈书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竟然选择在QQ上讲，自己的生活习惯是自己长久以来形成的，为何要改？他有什么资格要自己改？带着微怒的心情，张强打下一句话：“你凭什么觉得我自己的生活习惯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