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商议
民心? 黄巾席卷天下的时候,正是十常侍乱政之时,那时候,苛捐杂税沉重无比,穷苦百姓难以生存。 试想,连活着都成了奢望,这样的日子又有什么奔头? 绝望之下,乡民百姓往往会受人蛊惑,走上极端,正因为如此,张角揭竿而起的时候,才有那么多人响应。 汉庭势危,可以归咎于失了民心,那么李贤呢? 青州也好,徐州也罢,两地的百姓都对李贤敬服不已。 若非李贤横空出世,青、徐之地的百姓哪能过上如此恬静的日子? 不必担心黄巾之害,不必遭受苛捐杂税之苦,只要安分守己,努力劳作,其人必有回报。 百姓得到了实惠,自然拥戴李贤的统治。 时间过的越久,刘协越是犹豫。 李贤的强大已经世人皆知,袁绍、曹cao、刘备、刘表,都不是他的对手,就连鲜卑、乌桓这等狼子野心的外族也败的心服口服。 刘协也曾换位思考过,如果换做是他,能否做的比李贤更好? 答案是否定的。 需要博上一博吗? 眼下,刘协虽然没有大事的决议权,可是,李贤已经试着放权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李贤就会功成身退。可是,那一天会是多久?二十年?三十年? 刘协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的耐心,可是,如果不等的话,刘协只能与李贤反目成仇。 与李贤闹翻? 一个懦弱的汉室,政令不出中宫,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刘协想要的吗? 来敏走后,刘协久久不发一言。 辽东,新罗军久攻无果,两万名军卒却折损了五千人,甚至连大将金成都战死沙场,结果呢?结果却连城门都没拿下。 新罗王颜面无光,心中萌生悔意,早日如此,何必出兵? 青州军虽然占了釜山,可是并未大举进犯,反倒是新罗国与黄巾军合力攻城,试图将青州军赶下大海。 如果黄巾军胜了也就罢了,再大的损失新罗王也都认了,可是,如果黄巾军也败了呢? 新罗王打了个寒碜,答案不言而喻, 倘若管亥也败了,那么新罗王此举便是货真价实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东门,黄巾军进展缓慢。 数千名黄巾精兵大举进犯,与守军展开了激烈搏杀。 每一刻都会有军卒跌落城头,“咚咚”巨大的木桩撞击在城门上,发出摄魂夺魄的声响。 管亥打马静立,这样下去的话,大军怕是难以成功。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正当两军激战正酣之际,一队青州军斜拉杀出。 管亥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击响了退兵的金锣。 黄巾军一退,新罗军也没了固守的理由。 三万大军意气风发而来,却在城下碰了个头破血流。 幸好,青州军并未紧追不舍,否则的话,说不定新罗军的伤亡更重。 剿杀了奔袭而来的敌军,甘宁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一边命人打扫战场,另一边派出了三波斥候,前往三里之外哨探敌情。 敌军退却之后,在一条河边驻扎下了。 河边敌军的具体部署,甘宁一概不知。 若是贸然追击,极有可能落入新罗人的陷阱之中。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怎么知己呢?哨探而来的情报只能算是皮毛,真正的实质性情况还需要从那些降将口中挖掘出来。 若是换做数日之前,首鼠两端、立场不定的新罗降将说不定还会有所隐瞒,可今日里,甘宁却相信,经过今日那番立威之举,这时候,俘虏营中的大小将领应该再也不敢生出怠慢之意了。 步骛、丘飞聚在甘宁身边,如何出兵,何时出兵,这都是只得商议的问题。 过了河水,二百里外就是新罗的王城。 须得在王城之外结束战斗,否则的话变数太多。 新罗可是主场作战,青州军再勇猛,也只是客军。 如何追击已经成了当下需要商议的要点,大军从青州而来,好不容易夺了釜山,真要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那甘宁哭都没地方哭去。 没有多少废话,甘宁环顾四周,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过了河水,新罗王城便朝夕可至,然而,新罗军的部署我却一无所知,不知诸位何以教我?” 一名降将万不得已,只得开口说道:“如今新罗王城城高池深,兵力众多,只怕攻之不易”。 丘飞不屑一顾:“怕个鸟,新罗王只是个草包,他有多少兵马咱也不怕”。 降将不敢反驳,只是低声说道:“新罗王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我估摸着,他八成会下诏勤王,等到我们攻至王城的时候,城内人马只怕会多出数倍。” 丘飞低声说道:“两军厮杀可不是人多者胜,我们青州军南征北战,以寡击众的事情早已经见过了无数次,我觉得新罗军不足为虑”。 甘宁吸了口气,道:“步骛,你觉得呢?” “黄巾军只怕不会轻易退却” 甘宁森然一笑,道:“那就全部杀了!” “将军,要防止新罗王杀一个回马枪呀” “嗯?” “新罗王不会轻易服输的,他们驻扎在河边,怕是有诱敌深入的意思?” “怕什么,咱青州军何曾怕过谁来,先斩新罗王,再杀管亥!” 定下腔调之后,城中陷入了忙乱之中。 留给甘宁的兵马不多了,这时候,想必新罗求援信使已经突围而出。 时间拖的越久,成功的希望便越小。 如果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新罗王城,到时候,前有坚城据守,后有追兵赶至的情况之下,甘宁的万余人马肯定有死无生! 深入敌国腹地,又无援军相助,如果不是青州军从无一败,说不定人心早已经散了。 甘宁正色道:“如果以我们本部人马,有没有可能在七日之内攻下王城?” 熟知王城构造的新罗降将连连摇头,其中一人说道:“绝无可能,王城兵多将广,城池坚利,仅靠这数千人马,连围城都不够,别谈什么攻城了。” 甘宁冷哼一声,道:“住嘴,尔等休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只问一句,新罗王城,比之邺城如何?” “虽是王城,可若是只论防御力,自然是邺城更胜一筹,可是平新罗兵马数量更多呀,都尉莫要cao之过急,徐徐图之才是正理……” 甘宁挥手止住了降将的聒噪,他怒道:“无胆匪类,都滚出去,且看我如何破那劳什子王城!” “都尉息怒,都尉息怒呀!”降将还待多言,却也被甘宁一并赶了出去。 离开甘宁身边,新罗的降将们一时之间都有些捉摸不透,他们不知道甘宁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见好就收才是正理呀,如今甘宁在新罗搅得风雷俱动,凭他的战绩,封侯拜将不在话下,根本没有必要再冒险了呀。 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好思量的,只要等到春暖花开,青州军便可轻易进军,那时候,甘宁只要坐等论功行赏就可以了,又何必兵行险招呢? 新罗人自然不知道甘宁的难言之隐。 占据釜山之后,甘宁虽然搜罗了不少侥幸存活的俘虏,可满打满算,汉军数目也不过一万余人,即便算上收降的两千名降军,也不过一万出头。 只凭这些人马的话,说要攻取王城,在外人看来,绝对是痴心妄想。 甘宁摸了摸脑门,道:“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你们都可以畅所欲言。” 丘飞不以为意地摩挲着胡须,刚才那番血战过后,他虽然清洗了一番,可胡须上还是有些许的红色的斑点,那都是干涸的血迹,“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入王城,砍了那新罗王的脑袋,再杀了管亥,回国复命就是了。” 甘宁没好气地瞪了丘飞一眼,这黑厮厮杀起来绝对是条好汉子,可论起计谋的话,实在是三流武将的水平。 不过好在甘宁也没指望丘飞能够想出什么绝妙的法子出来,他只是把希望寄托在步骛身上。
只要步骛能够想出破解之道,那甘宁便有可能创造奇迹。 在甘宁期待的目光中,步骛缓缓道来:“新罗王城内军民不下数十万,这么多的人马,肯定离不开水源,只要我们在水中下毒,毒毙城中守军,那王城便手到擒来。” 计策虽然狠毒,实施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可总归不失为一条妙计,甘宁赞许地笑了笑,道:“好,等会我就传令下去,四处找寻有毒草药,这新罗别的东西没有,就是山多、草多,我想找个几百斤的毒草应该不在话下。” 丘飞咧嘴直笑,“若能成功,自然是大快人心,可为什么我觉得还是厮杀来得爽?都尉,步骛的法子够毒,只是,万一走漏了消息,让城内有了防备,那不是平白浪费时间?” 甘宁好整以暇地看了丘飞一眼,嘴里道:“咦,你这厮是脑袋开窍了?竟然想到这么多?” 丘飞并不生气,只是抱拳笑道:“都尉说笑了,丘飞还是那个丘飞。” 步骛不以为意,又道:“我还有一计,自古以来攻取城池,所用的计策无非火攻、水攻、xue攻、内应取之等几条,我听说新罗王城城外的护城河水取自江河,只要我们筑堤蓄水,然后水淹城池,我相信应该有不小的胜算。” 甘宁连连呼妙,连丘飞都诚心诚意地赞道:“妙计!” 不过,片刻之后甘宁说道:“计策虽妙,可是,我军不识路途,要想在不惊动城内守军的情况下,筑堤蓄水,没有那些降军的帮助,是万万不能成功的。” 丘飞双目怒睁,“丑话说在前头,谁敢不从,一刀砍了了事!” 步骛眸中也是杀机隐现,“说的没错,都尉必须杀一儆百。” “我记下了,新罗人嘛,骨头贱的很,不去敲打敲打,他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嗯,看来我们必须兵分两路,一路直奔王城城下,另外一路遮掩行迹,寻觅时机,筑堤蓄水……” 说来说去,甘宁压根没将击退的管亥、孙策联军放在眼中。 攻破釜山,青州军获取了两千名降军。 接下来,甘宁要将取胜的法子交给这些降军。 只有降军发挥出自己的力量,他们才能为青州军分忧。 为了断绝这些降军的退路,甘宁决定把赚取城门、残杀伤兵、征取米粟的事情交由他们去做。 开工没有回头箭,俘虏归降之后,再也抹杀不了身上的印记。 有的人心中怨恨,有的人却破罐子破摔,索性彻底投奔黄巾。 黄巾军的虚实,高句丽的王庭是很明白的,他们从高句丽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情报,如今,三国边界上,确实有大股黄巾军。 可是,那又怎样? 管亥说的明白,他不会为此精锐尽出的,一万人,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河水一侧,新罗王破口大骂:“该死的汉贼,只会缩头乌龟永夜夺在城中,若是有胆,尽管来!” 下一刻,一名军卒低声说道:“报,王上,城中细作传信,甘宁有染指王都之意”。 新罗王瞋目结舌,半晌方才打了个寒碜。 片刻之后,新罗王方才缓过神来,他破口大骂:“这些该死的汉人,区区一万兵马,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破城,一个月,只要一个月的时间,王城就能齐聚十万大军,那时候,我要亲手宰了甘宁,哼,传我军令,大军即刻回城!” 这时候,新罗王身旁有一人出列说道:“大王,虽说汉军有威逼之嫌疑,可是,他们已经取得了足够的代价,只要我们登门造访,展现出足够的诚意,我相信他们不会无理取闹的”。 “呸,jian人!” 新罗王不发一言,却也有些孬了。 那人并不气馁,又道:“汉人的水师强悍无比,若是甘宁抛弃釜山,由别处入侵,敢问陛下,如何抵挡?” 新罗王眉头紧皱,他知道对方所忧虑的事情在眼下都有发生的可能性,于是他吁了口气,道:“那依你之见又该如何是好?” “大王,边疆强军绝不可妄动,我听闻辽东公孙度在北疆整顿兵马,意图不明,不可不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