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麒麟心
“想什么呢？你把本座当成什么人了？”那鬼脸一副无奈的口气道，直起身来轻咳了几声说道：“能识人言，小不点，怎么也看不出你有五百年修为啊？” “本座？”林凡用视线斜角才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很显然站在床边的是个活生生人，而不是地府那些牛头马面。 眼前之人，身披一缕黑袍，八尺高，头戴一块赤红色鬼面具，举止和着装都异于常人，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阴阳不调。 “是你救了我？”林凡问道。 “小不点，你能活下来，只能说是一个奇迹，本座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黑袍人摆了摆手说道。 奇迹，他也能有这种运气吗？林凡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说道：“本座，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我日，小不点，老子不叫本座，本座只是一个称呼，罢了，罢了，你爱这么叫就这么叫把。”黑袍人一副生无可恋的语气，“小不点，你胸口的伤是人类留下的吧？这剑伤若是再朝心脏偏移半分，别说本座，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剑伤？林凡似乎一下明白了什么，是姬如雪，她的剑没有对准的心脏，而是故意偏向心脏侧边一厘的位置，从明面上看是刺向他的心脏，可实际上却是给他留了一线生机，这么一想，林凡心里好受了些。 “对不起，我不想说。”林凡不想再过多的勾起那段记忆。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黑袍人缓缓转身，刚准备离开，“你伤的很重，在完全恢复之前就待在这把。” 见黑袍人要走，林凡突然喊了一句。 “前辈......，您能收我为徒吗？” “你一只魔兽打算拜人类为师？给我一个理由。”黑袍人先是一愣，随即问道，面具之下，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想变强，想要活下去。”林凡十分诚恳的回答道。 活下去，对，很简单的要求，可要活下去，唯有变强，在这个弱rou强食的世界，弱者是无法存活的，以他现在这幅模样，即便不死在人类手上，哪一天也会死在魔兽的利爪之下。 林凡忽然想起了姬如雪说的那句话，在这个世界，弱者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黑袍人先是一愣，随后喃喃自语道：“变强？活下去？” “呵呵...呵呵，有趣，有趣，一只魔兽有着人类的思维方式，真是太有趣了。”黑袍人突然间笑了起来，声音诡异充满邪魅，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黑袍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而后猛然出现在林凡的眼前。 面具之下，一双绿色的眸子与林凡对视，两人脸颊的距离不足五厘，这么近的距离，甚至连鼻息和心跳都听得到。 在这双绿的发毛的眸子下，林凡冷汗直流，心里顿时后悔刚刚说的那番话，大骂自己是不是蠢，找师傅就不能找个正常人么，干嘛非找这么一个一身邪气，阴阳难辨，奇装异服的家伙做师傅。 很显然，林凡已经骑虎难下了。 黑袍人伸出手臂，手掌张开，掌心朝上，一颗桃子般大小，血淋淋的rou球，悬浮其手心上，散发着淡淡血光，rou球遍布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血管，咚哒、咚哒、咚哒.....咚哒，rou球似乎是有生命的，在不断的跳动，犹如人类的心脏一般。 “这是.....”林凡脸色苍白，顿时腹中翻腾，令人恶心的腥臭味在整个屋子里弥漫。 “麒麟心，上古凶兽血麒麟的心脏，吃了它，你就能变强。” “什么？吃了它？生吃吗？”林凡脸色惨白。 “怎么？想要变强，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黑袍人冷冷一笑，静待林凡的决定，因为他知道，林凡是不会拒绝的。 林凡望着那颗血淋淋的rou球，吞了一口唾沫，脑海中闪过姬如雪的身影，还有那一句，弱者，没有活下去的价值。他别无他法，也没有退路了。 心下一狠，伸手朝着那颗rou球抓去，握在手心，紧闭双目，屏住呼吸，张口咬去，大口大口的撕咬着那颗rou球，像是一头发了狂的野兽，鲜血不断从rou球中喷出。 我要变强，我要活下去，心中抱有执念，无所畏惧。 没一会的功夫，rou球被林凡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嘴和手都被鲜血沾满。 哇，林凡趴在床边，狂吐不止，麒麟心的血不断呛到了喉咙，咳....咳咳，不断被林凡口中咳出，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恶心的东西了把，感觉整个胃都要吐出来了。 意识陷入混沌之中，耳边只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心脏，是那颗麒麟心么？不对，是林凡自己的心跳声。 “来了么？”黑袍人阴邪的声音从鬼面下传来。 咚哒咚哒咚哒咚哒........。 心跳声由慢到快，缓慢到急促，声音也慢慢变大。 原本趴在床边的林凡猛然抬头，一对猩红的瞳孔放出耀眼的血光，一层恐怖的血色气团从其身上漫出，逐渐膨胀，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 黑袍人急忙向后退去，身形一闪，消失在竹屋之内。 轰隆，一声巨响，血色气团爆炸，竹屋瞬间被夷为平地，石床化为粉末，地面出现深洞。 坑洞之上，白色烟尘渐渐散去，一道红影，两只红瞳，悬于半空，血气环体，长发飘动，断臂之处，血气凝结。一只全新的手臂在血气之下渐渐凝行，没有一丝毛发，通体血红，布满鳞片，鳞片条理清晰整齐，不似人类，只有四根指骨，生着锋利的指甲。 瞳孔被血色覆满，随风飘动的血色长发，遍布血色鳞甲的右臂，此时此刻的林凡，犹如嗜血狂魔，眼神中充满无尽杀意。 “呵呵....哈哈哈哈哈。”鬼魅的笑声在山谷之间回荡。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麒麟血入体，这股芳香，实在太诱人了。”黑袍人悬浮于半空之中，不知何时摘下了面具，闭着眼睛，朝着林凡所在的方向深深的嗅了一口气。 嗖，血影一闪，林凡转瞬之间来到黑袍人眼前，麒麟之爪朝其的脸上抓去，而那鬼面具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黑袍人的脸上，咔嚓一声，面具被捏出四道爪痕，林凡狠狠将其朝地面按去。 轰隆，一声巨响，地面龟裂，黑袍人身体陷入土中，而头部则被按进坑内，鬼面具虽出现了裂纹，但却没能碎掉。 “血麒麟的再生能力么？小不点，你真的很让我意外。”即便被林凡这么按在土里，黑袍人却没有一丝慌乱，依旧一副聊天的语气。 林凡还想要动手，可黑袍人怎会让他如意？ 黑袍人伸出左手直接抓住了林凡爪子，扣住其爪腕，硬生生将林凡的爪子从自己的脸上掰开，而另一只手迅速伸出，扣住林凡的脖子。 黑袍人没有借助任何外力，身体缓缓的从地面上离开，向前倾斜，直至站起身来，而那只手自始自终扣在林凡的脖子上，从未离开过。 嘶，吼，林凡双目圆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口水，犹如发狂的凶兽，死死的盯着黑袍人。 “看来你还控制不了这股力量，没事，本座帮你一把。”黑袍人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黑色虚影在其身后现行。 一条条漆黑的锁链从虚影体内飞出，林凡的手，脚，脖子，身体，被黑色锁链死死捆住，任由林凡使出浑身解数，却动弹不得。 林凡就这么被捆着，悬挂于半空中，与黑袍人面面相对。 黑袍人轻轻念着什么咒语，缓缓伸出右臂，掌心朝上，一团黑色的火焰在其掌心燃起，只见一个苍白的骷髅沐浴着黑火，渐渐现出原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黑袍人将那白色骷髅，朝着林凡的胸口推去。 那白色骷髅如活物一般，生生啃去林凡胸口的一块血rou，而后整个没入林凡的身体，不一会，一个巨大的血色骷髅印记出现在林凡的胸前。似乎由于骷髅印记的作用，林凡的情绪变得稳定了许多，身上狂躁的麒麟之血也不再翻涌，气息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双目恢复了最初的颜色。 见林凡已经平静下来，黑袍人轻轻挥动衣袖，身后的虚影消失，那黑色锁链也随之消失，失去束缚的林凡从空中落地。 “徒儿刚刚无法控制体内的力量，伤了师傅，请师傅责罚。”林凡单膝跪地，满脸的歉意，可内心却是难以抑制的狂喜，因为他终于获得力量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还无法控制，但迟早有一天，这股力量会被他降服的。 “没事，不怪你，本座已用‘鬼王印’暂时帮你压住了体内的麒麟之血。” “师傅，您的恩情徒儿永世不忘，徒儿有个人类的名字，林凡，往后的日子就麻烦师傅了。”林凡改单膝为双膝，头狠狠的磕在地上，虔诚一拜。 “林凡，不错的名字，本座记住了。”黑袍人走到林凡身前，手指在林凡头上轻轻一敲说道：“乖徒儿，你也给我记好，本座尊号‘火邪’。” “徒儿记住了。”林凡嘻嘻一笑，恭敬的点头。 “记住就好，接下里，为师就给你上第一课，也将是你终生难忘的一课。”火邪阴冷的笑着，悬于林凡头顶的手掌化为手刀，狠狠的敲击在林凡的脖颈后处。 林凡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