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认
虽然心中有所牵挂，但我还是及时很好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生活总是要继续，我不会把自己永远置于那些臆想当中，日子像以前一样往前翻滚，转眼间就快到月底了，一想到月底，苏青应该要过来了吧！ 这天晚上在寝室呆得实在是无聊，寝室几个人都不在，小林应该去了网吧，仲少估计是在陪女朋友，最奇怪的是老马，这几天总是不见人影，连吃饭也很少和我一起了。 学生公寓的网线听说是要明年才能铺设好，电脑只能拿来玩玩单机游戏，FIFA是早已经玩腻了，想想十二月份还要参加英语四级考试，都已经大四了，这一次要是再通不过，那我估计应该是再没机会过四级了。于是我决定今天晚上还是去图书馆自习，寝室里虽然安静，但没那个学习气氛，一个人总是静不下心来看书。 新校区的图书馆我之前来借过一次书，里面的布局情况也算清楚，和以前秀湖校区的图书馆有点相似，就是大了许多，每层楼都有一个面积还算大的公众阅览室，每晚都有很多学生直接从阅览室借书阅读或是自己带书本来自习。 我捧着本四级词典直接上了顶楼的公众阅览室，楼层高的话人相对会少一点，围坐在一张大桌子旁没那么拥挤。 我进去的时候离八点整还差一点，来顶楼阅览室来自习的人也不少了，我在最里头的角落里找了个人少的桌子坐了下来，摊开英文词典，有模有样地背起了单词，说实在，这些英文单词，一个个看起来都好陌生啊！ 单词还没记几个，我就感觉到有一个人坐到了我的旁边，我还没有正眼看她，光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以及搬开桌旁的椅子坐下的仪态，我就可以肯定的判断，她是一个女孩，而且十有八九还是个美女。我装作很随意地望旁边看了一眼，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下一跳，我又马上转过头来，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 坐在我旁边的，竟然是——徐茗，我此刻内心已是紧张到了极点，我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那“砰砰”的声音是如此的强烈，徐茗，当年我一直未敢表白的梦中情人，我不敢亵du的仙女，此时正坐在我的旁边，离我是那样的近，即使在六年前，除了递纸巾那一次，我也从未曾如此的靠近过她。她也是来图书馆自习的？这个应该是肯定的，那她注意到我没有？如果注意到，那她认出我来没有…… 我的脑海里马上冒出了这一连串的问题，然后深呼吸了一下，尽量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等到稍微镇定一点，又微侧着头，用眼角的余光仔细地打量着徐茗，她还是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只不过今天没穿白色的裤子，而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此时的她正专心致志的看着摊放在桌面上的书，同时还用笔时不时的在书页上写上几笔，我又刚好看到她旁边放着的另一本书，《GESE考试真题集》，这个“GESE”是什么意思？不过看那本书的封面好像也是关于英语方面的，还搞了这么个简称，那个考试应该是很高级的吧！徐茗是要参加这个考试吗？再看看我手中这本已经捧了三年的四级词典，哎！人比人气死人啊！咦？她好像是一个人来的，她男朋友没有陪她过来？还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交男朋友？我该不该和她打声招呼？但是如果她根本就不记得我了，以为我只是一个无聊的搭讪者，那岂不是很尴尬？就算是和她打招呼，那我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呢？是说“嗨，徐茗，我是N市中学117班的方逸，你还记得我吗？”这样比较好，还是说“你好！请问你是以前N市中学117班的徐茗吗？”比较稳妥？还有，就算是她还记得我，就算她现在没交男朋友，那么接下来我应该怎样处理我和她的关系呢？是像六年前一样把对她的这份感情藏在心底，仅仅把她当做是一个多年以后异乡重逢的老同学，还是大胆的表露自己的心迹，去追求她？如果追求，万一她拒绝了怎么办？先不管那么多了，去打个招呼，还是不要了，去？不去？去？不去…… 问题一个接一个，在我脑海里不断地延伸，又不断地重复，我只感觉我的头乱糟糟的，至于词典上的内容我是一个字母也没有看进去，整个自习时间，我除了用余光偷偷的看着徐茗，就是望着桌面上的词典装作认真学习样子，而脑海里的思想斗争是一刻也未曾停止过。 哎！上天既然让徐茗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六年，此时此地为什么又要把她送回到我的身边呢？更何况现在我的心中还多了一个慕嫣然。 “当……当……”图书馆里头的钟声响起，要闭馆了。我也从这一连串乱七八糟的问题中回过神来，阅览室内的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又偷偷看了一眼徐茗，只见她依然不动声色，继续专心看她的书。我“挣扎”了一晚上，也没出个结果，现在也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她，既然不敢与她相认，那我就珍惜现在坐在她身旁的每一分每一秒吧，这样的机会以后可能不会有了。想到这里，我毅然决定徐茗不动，我也不动，让我多回忆一下年少时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吧！ 终于，等到阅览室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徐茗这才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开。我依然还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装作认真看书，心里却很是失落，回忆与甜蜜终究要结束了。 徐茗将书抱在胸前，将椅子摆放好，伸手去拿她放在桌子上的挎包，但挎包在桌面上移动的时候却碰到了我放在一旁的笔，直接将笔带动，滚落到了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我下意识地转身去寻找掉落的笔，糟糕，是徐茗不小心弄掉了我的笔，那接下来会怎么样呢？还来不及我多想，徐茗已经弯腰将我的笔捡了起来，递到我的面前，说道：“对不起，你的笔。”不过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眼神有些奇怪，就是那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眼神。 天意如此啊！她居然对我还有些印象。我接过笔，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她，装作刚注意到她，很惊讶地问道：“你是……徐茗？”反应还算敏捷。 徐茗的表情有些惊讶，说道：“对啊，你是？” “N市中学117班。”我微笑着提示到，故意不说自己的名字，就是希望知道她还记得我多少。 “对，我想来了，你是很爱踢足球的那个，不过你的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是叫什么来着？”在异乡和当年的同学重逢，即使一向淡定的徐茗也还是表现出了一丝惊讶与兴奋。 我却是感到有些失落，徐茗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她对我与我对她终究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不过她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记得我爱踢足球，也算是值得安慰了。 “我叫方逸。”我的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对，你是方逸，想不到你也在Y大读书啊！想想我们有……有六年没见过了吧！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重逢。”徐茗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这种性格如水的女孩子喜欢把一些感触都藏在心里，不会轻易地写在脸上。 “是啊，初中毕业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我很有感触地说道。 这时候，预览时里除了值班老师在整理图书以外，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徐茗看了看四周说道：“要闭馆了，我们边走边聊吧！” 我“嗯”了一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东西很简单，就一只笔和一本四级词典，合上词典就走。 我跟在徐茗的后面走出了阅览室，哎！从她身后看去，她的身材可真是魔鬼啊！牛仔裤包裹着的翘臀，让人有一种想摸上一把的冲动，柳腰纤细，双腿修长，大腿粗一分则是太粗，细上一分又显太细，生得是恰到好处。上次见到她，她穿的是一套白色的长裙，看不出太多的线条，而初中那会儿我还是个纯情的小男生，看女孩子哪会像现在这般龌龊，今天我才是第一次有幸欣赏徐茗的身材，啧啧，和慕嫣然有的一比啊！ 出了阅览室，我和她并肩顺着楼梯往下走去，为了迅速拉近和她的距离，我很无聊地问道：“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外语，你呢？”徐茗就算是下楼梯，那姿势神态也表现出一种端庄典雅的气质，说起话来更是细声细气的。 “历史，一个垃圾专业。”原来她是外语系的，难怪大学三年我都没遇见过她，我们压根就不是一个校区的，我这人很懒，不爱到处跑，临江校区是一次也没去过，要是我能早点遇见她，那现在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也不能这么说，既然这个专业存在，那就说明社会需要它，你所做的应该是把它学好。”徐茗劝慰道。 说的很有道理啊！只是她说的这句话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没有垃圾的专业，只有垃圾的学生。也许在徐茗眼中，我就是一个垃圾的学生吧！初中那会儿，我的成绩是在班上垫底的，而她却是一直都名列前茅，最后还考上了重点高中。学习上的差距也是我不敢靠近她的一个主要原因，自卑啊！只不过以徐茗的成绩怎么会来到Y大这种九流大学？是高中时学习退步了？还是高考没考好？再或者是其它什么原因…… 我没再说话，面对曾经的梦中情人，现在有这么个机会，我很想与她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继续打探她的近况？表面上看，我和她没那么熟，会不会太唐突了点？还是向她倾诉这些年对她的思念？太夸张了点吧，她会相信吗？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老实人，嘴笨啊！ 阶梯一级一级的走过，图书馆内已经没几个人了，显得很安静，我和她一路无语，转眼间我们已经走到了通往图书馆大门的长廊了。出了前面的大门，我和她还会再见吗？我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对她说道：“你号码是多少，老同学有空多联系啊！” 徐茗显然是犹豫了一下，才报出一串数字：“13XXXXXXXXX。” 我赶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打这个号码，直到徐茗的挎包里发出悦耳的手机铃声，我才放下心来，说道：“好了，学校这边最近有些不安全，我送你回寝室吧！”除了希望和她多呆一会儿，我确实是关心她的安全。 徐茗却谢绝了：“不用了，谢谢你，我男朋友就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