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足球
长征路上千辛万苦，毛蛋就靠着画画支撑自己，当铅笔从一整只，变成一截铅笔头时候，红军遭遇了国明党的追兵，发生一场战斗，毛蛋就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了，临死前，还死死的握着自己的铅笔头。 麦小白要试镜的是几句对话。 程亚楠：“毛蛋，你喜欢画画，jiejie送给你一支铅笔。” 毛蛋：“铅笔？送给我？” 程亚楠：“是的，你那么喜欢画画，应该有一支自己的铅笔。” 毛蛋：“jiejie，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程亚楠：“送给你了你就拿着吧，好好画画，最好能帮jiejie画一张肖像。” 毛蛋：“嗯。” 和麦小白搭戏的是导演助理，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生，长的还不错：“你准备好了吗？” 麦小白的大脑疯狂转动，开始思索这个毛蛋该怎么样演。 毛蛋，一个有名字，有不少台词的角色。 这是麦小白的演艺生涯，一次不容错失的机会，一旦拿下这个角色，绝对会是质的突破。导演都喜欢用有经验的演员，只要麦小白演过了毛蛋这个角色，有了这份资历，绝对能够接到更多的机会。 “但是，毛蛋该怎么演？” “给我的时间不多，不能细致的揣摩这个角色了。” “不过毛蛋是一个喜欢画画的年轻人，我也是喜欢画画，这一点我们是共通的。” “他收到了宝贵的铅笔，这种感觉，应该像当初我第一次拿到画板的时候。” “虔诚、兴奋、激动，想要拒绝又舍不得！” “加点动作吧，颤抖。” “眼神要炙热，笑容要虔诚！” 他的脑子转动了无数的念头，最终明确了自己应该怎么演毛蛋，然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对女助理点点头：“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女助理用一种小学生念课文的方式说：“毛蛋，你喜欢画画，jiejie送给你一支铅笔。”然后把一只中性笔递了过来 麦小白双手颤抖着接过中性笔，眼神一刻也离不开这支中性笔，口中仿佛虔诚的朝拜：“铅笔？送给我？”配合上他现在妆容打扮，活灵活现一个小红军。 不过，瞬间，气氛就被女助理的念书声给破坏了：“是的，你那么喜欢画画，应该有一支自己的铅笔。” 麦小白没有被女助理死板的声音打扰，既然尽心尽力的表演着，纠结的眉头，渴望的眼神，毅然决绝的话语：“jiejie，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把中性笔给递了回去。 女助理：“送给你了你就拿着吧，好好画画，最好能帮jiejie画一张肖像。” 麦小白犹豫一会，看了看手中的中性笔，一时间，仿佛做下来重大的决定，在自己的心中立下誓言，将中性笔紧紧握住，郑重的点头：“嗯。” 试镜结束。 啪啪啪！ 执行导演沈导，拍了拍手，转身对刘健魁说：“导演，你觉得怎么样？” 刘健魁沉吟了几秒钟：“我看可以了，有戏。” 然后转头对女助理说：“你回头给小君编剧说一声，让他按照我说的这个内容，加几场戏。” 接着又说：“跟姚导说，给麦小白安排一下，把场次和钱谈好，就定一个大特好了。” …… 从摄影棚出来，麦小白忍不住紧握住了拳头，然后暗暗的做了一个握拳下压的胜利动作。 憋屈了好长时间的愤懑情绪，全都爆发在了这场试镜之中，感觉自己的演技瞬间就是大爆炸，成功的征服了导演，拿到了毛蛋这个角色。 这是他第一次拿到有名字的角色，还是一个大特！ 人生的峰回路转、跌宕起伏，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赤果果的上演了，并完美落幕。 在女助理的带领下，找到了演员副导姚导，女助理把导演的话交代下去，就离开了。姚导认识麦小白，毕竟麦小白是带队群演的小领队。 “行啊，你小子，怎么打动导演了，亲自给你加戏？” “我也不知道，我在休息，沈导就过来说，导演要我试镜，然后我试镜了，就让我演了。”麦小白实话实说。 不过姚导有点不相信：“你该不会跟沈导沾亲带故吧？不然好端端找上你。” 姚导半信半疑，麦小白这时候只要暧.昧的笑笑，起到的效果就会很不错，能让姚导误以为他真的跟沈导有点关系，给好处。不过，麦小白还是图样图森破，直接摇头：“我跟沈导不认识。” “那跟导演认识？” “也不认识。” 姚导笑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那行，导演交代了大特，我就算给你一千一天吧。这个价格在大特里面算很不错了。” “谢谢。” 因为麦小白这个毛蛋角色是新加入的，很细戏份都还没真正的构思好，所以今天是拍不成了，剩下半天时间，他还是得把群特演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试镜成功，给他带来了无限激情，下午的拍摄，麦小白演戏的时候，变得很活跃。 他们在拍摄追击与反击的战场，别的群特都是导演让怎么做就怎么做，让趴着就绝不站着，让躺着就绝不仰着，让开枪就端起来比划一下。但是麦小白除了照做这些动作，还加了一些别的，譬如卧倒时的匍匐前进，开枪时的躲避，等等。 他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战场行为。 特别是镜头给过来的时候，麦小白的动作就停不下来了。 作为群众演员，没人会给你加戏，你唯有自己给自己加戏。弯个腰，捡张纸，都是一种戏，你不做别人永远看不到你有戏，你做了，别人才有可能知道你会来戏。 麦小白又想到，今天这个大特是怎么来的，肯定是导演看到了自己在画画，突然来了灵感，要把这个灵感拍进电影里。如果麦小白学别人一样，躺着休息，那么根本就没这个机会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此话当真不假。 一时间，麦小白对自己的表演事业，产生了更深一层的明悟。 群众演员不是活道具，群众演员也是在扮演另一种人生，既然是人生，就有被漠视的时候，但人生还是需要继续，不能停下来，总有一天，你的人生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着最闪的衫扮十分感慨。” “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 下午四点收工的时候，麦小白一边点名字，一边哼哼唧唧的唱着《浮夸》：“……做大娱乐家。” …… 回到出租屋后不久，李玉凯、杨晨、季翔和闫磊也收工了，收工回来就聚集在了麦小白的出租屋。 “麦小白，今天怎么你没去《希望使命》剧组跑特约？昨天你不是试镜通过了吗？”李玉凯问。 麦小白不想提那段恶心的往事，岔开话题说：“那个王勉，你们小心点，不是好人，黑得很。我现在带《狙击》剧组，顺便在《狙击》剧组找点机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的特约就要来了，今天刚刚试镜通过。” 杨晨惊讶说：“你又拿到特约了？” 麦小白点头：“嗯，导演临时想加个人物，就让我试镜，通过了，现在正在让编剧修改本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剧本。” 杨晨就酸着表情不说话了。 李玉凯夸张的说：“为你一个人修改剧本，你牛叉了啊！” 麦小白谦虚的说：“就是加几场戏，不算什么。只要你们长得像我一样帅，接到这种机会很容易的。” 前半句还在谦虚，后半句就吹了起来。 大家都羡慕嫉妒恨的表示恭喜，只有杨晨，有点不相信的说：“导演专门为了你修改剧本，你在吹牛吧，你又不是什么角色，导演能看上你？” 这话说的，麦小白听了就一肚子火，他本来就对杨晨越来越不爽了，自己每次帮他报群特的戏，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尽说一些怪里怪气的话。 不过，还没等麦小白发火，刚加入小团队的闫磊，就看不惯的站起来，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导演怎么就看不上麦小白了，你以为麦小白跟你一样啊，烂人一个。” “你说什么！”杨晨也站起来，冲着闫磊吼。 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你烂人一个，就说你，杨晨。” “你麻痹说谁烂！”杨晨冲上去就要打闫磊，不过被季翔和李玉凯拉住了。 闫磊嗤笑说：“说你烂人你还不服气，你这种人我平时都不稀罕说，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不是麦小白天天给你报戏，你能去哪个剧组，哪个群头领队会要你。麦小白给你报戏，你还理所当然了，没见过你这种人。” “你麻痹，我要谁给我报戏，我自己不会跑剧组！狗日的，你算老几，在这有你说话的地方，狗腿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给别人添屁.眼，老子还看不惯你！” 天气放晴，气温回升，出租屋里也没个电风扇，降不了温。 杨晨和闫磊吵起来，李玉凯跟季翔拦也拦不住。 整个出租屋乱成一团。 麦小白坐在小板凳上，听着他们吵架的声音，忽然就觉得浑身涌出了无力感，整个小团队才维持了几天，就闹成这个样子了。同时也有一种深深的失落，对杨晨，他自认是一直在帮助他，可以说，作为朋友，仁至义尽了。 但是正如闫磊说的，杨晨把麦小白的帮助，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然后平时里似乎还对麦小白很不服气。 麦小白》≯，不是傻子，能够感受出来，杨晨对自己不爽，因为嫉妒或者别的什么。 只是平时都在一块吃饭、聊天，又是在电影厂最早认识的，麦小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自我安慰说杨晨就是这个脾气。 人是社会动物，麦小白也不是孤僻的性子，他需要一个小圈子，互相交流互相鼓励，一起去打拼梦想。所以他才和杨晨他们，一起搞了快手专业组【龙套传奇】，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拍小片子，互相磨练演技，自己给自己找戏拍。 这本该是一个拥有积极昂扬斗志的团队。 现实却是，这就是一只由土鸡瓦狗组成的杂牌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自己看人的眼光，也稀疏得很，交到杨晨这样的朋友，也是醉了。 吵架还在继续，劝都劝不住。 这样噪杂的背景下，麦小白的思想世界中，不断的自我否定与肯定。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孤独的人，尽管他们都是北漂中最底层的一群人，但是彼此之间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思想境地。杨晨他们尽管也叫嚣着，要追梦，要拼搏，但他们却仅限于喊一个美好的口号，行为上却是对自我进行欺骗。 满足于平庸的生活，崇拜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却嫉妒比自己稍稍混好一点的朋友。 这是一种隔阂，无形无质，但确确实实的存在。 麦小白与他们不同的是，他并不盲目崇拜任何人，也不会去嫉妒身边比自己混好的人，他会自卑，但更会自强，他相信自己能够通过努力，去改变身份地位。 以前不懂事，浑浑噩噩的混了十几年。 现在却珍惜每一天的时间，执著不断的去奋斗。 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涨红的杨晨，麦小白依然没有开口说话。 在心里，不断的拿杨晨与自己做对比，寻找彼此之间的落差。 杨晨是个心眼很多的人，他的想法也会比麦小白多，只是他更是一个懒惰的人，没有自制力。每次一到麦小白的屋子里，就想着要打开笔记本上网，而一到片场拍戏，他就想着躲懒，不是在偷看手机，就是坐着不动。 麦小白却很勤奋，在剧组从来不偷懒，并且总是以一副热情饱满的姿态，时刻找机会表现自己，自己给自己加戏，有空闲也不学别人打牌、聊天，而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譬如今天这个大特，就是他用画画来给自己加戏，吸引到了导演的注意。 他和杨晨，一个总是不断给自己加戏，一个总是不断的躲着戏。 落差就在这里。 …… 把这些天发生的诸多事情，都过电影一样回放了一遍，仿佛一个旁观者去审视，麦小白又有了许多的感悟。 看着还在争吵的闫磊和季翔，麦小白轻飘飘说了一句：“别吵了。” 两人没听见。 麦小白又大吼了一声：“别吵了！” 这才让双方熄火。 看了看杨晨，又看了看其他人，麦小白缓缓地说：“我还有点事，要出门一趟，你们都先回去吧。” 把人都赶出屋子后，麦小白直接锁了门，然后对他们几个人说：“说实话，大家聚在一块不容易，我也不清楚有什么好争吵的。是不是夏天来了，火气都这么大？”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杨晨：“你的性子要改。” 到了楼下，麦小白直接骑上自行车，离开了雅堂村。说句实话，他现在一点也没了往日，带团队的激情，就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放松一会。他早已经没了先前的火气，更没有生杨晨的气。 他的视野，无形间拔高了很多，已经摆脱了一道枷锁，看见了更广阔的天地。 这是一种非常的体验。 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 漫无目的的在电影厂徘徊，也不知道是什么潜意识在引导，麦小白骑着骑着，就骑到了电影厂影视职业学院，也就是电影厂大学的大门口。既然来了，麦小白就决定进去看看，骑车进了电影厂大学，沿着马路骑骑停停，就来到了足球场。 虽然说已经有传闻，n多部足球电视剧在电影厂上马，但是令人遗憾的是，电影厂正规的足球场，也就电影厂大学一个。 据说电影厂目前有三急，足球剧本、足球场地和足球人才。 麦小白将自行车锁在栏杆上，步行进入足球场，足球场上人挺多，一个完整的足球场，被切割成三块，每一块都有两队人马较量。 一会大脚把球踢到半空中，然后一堆人挤在一块准备头球，但是，足球啪嗒一下砸在了地上。 一会大喊着射门，足球被狠狠踢起，打着旋，飞到了别的队伍的场地上。一群人就喊：“哎哎，同学，麻烦踢过来。” 一会几个人去抢一个球，然后就看到球不见了，等所有人都晕头转向了，才发现足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另一边了。 总而言之，场面上，所有人都踢球踢得火热。 足球场边是几圈跑道，有小情侣手牵手漫步，也有人戴着耳机跑步，还有人干脆就在跑道上面打羽毛球。 “这就是大学生活吗？” 麦小白挺羡慕这些学生的，无忧无虑的享受着校园生活，只有走进了社会才知道，生活其实很艰难。 他也很想上场去踢球，不过不认识人，也不见他们缺人。 麦小白干脆就坐在场边，一边看别人踢球，一边回忆自己看过的宇超足球体系训练基础，两相对照，比较一下足球究竟该怎么踢。事实上麦小白也踢过足球，还曾经是高中班队的一员，只是，他那时候一个班就十八个男生，足球队要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