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请不要试图忽悠一个脑洞症患者
这款录音机的破旧程度即使在一堆同类里也是“出类拔萃”级别的，林寒甚至觉得它再这样颤颤巍巍，吱吱呀呀地哼上两句就有瞬间解体的危险。 然而眼界早已超脱了地球这一隅之地的林寒也很清楚，能说出《次元管理中心员工守则》这样的话，就算其再怎么破旧不堪，哪怕是全身上下都被锈蚀了个干净，其意识形态包括生命形态也都有可能在自己之上。 绿茶表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能想象一款儿童手表在和暗夜精灵的购买观辩论赛中用到了十五个世界的哲学理念和三大次元的界定规律吗？ 总而言之，林寒对面前的破旧录音机很是重视，俨然已经将其当成了和绿茶一个层次的存在。 不过出乎林寒意料的是，神秘录音机说到一半却是话锋一转。 “在次元管理中心里，类似的条条框框还有很多，像什么‘工作时必须保持高涨的热情和谦逊的态度’，什么‘做任何事之前都必须考虑到次元宏宇宙的和平安稳，世界线的正常延展’，什么‘即便是牺牲自我也要以次元宏宇宙的利益为先的觉悟’，还有什么‘每天清早醒来都要默念三遍委员长真帅’都是其中之一。” “喂喂喂，最后一条真的不是你擅自加进去的吗？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 林寒嘴角一抽，之前由环境所勾起的各种阴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也同时发现，在自己心情变化的一瞬间，四周的环境所带来的各种体感也会随之变化。 老旧录音机的发声器明显带有一丝神经质般的沙哑，那如同指甲刮黑板一般的声音让林寒在听到的一瞬间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在录音机的声音出现之后觉得那原本的清香的檀木变得令人作呕，那清爽的藤木变得阴暗邪恶。 这是一个唯心的世界，就像老旧录音机说的那样，这里的一切取决于当事人的心态。 录音机自然不会去在意林寒内心世界的变化，它依旧絮絮叨叨，自顾自地说着： “你现在应该还没有正式入职次元管理中心吧？我从你的身上感受不到那份冗杂繁重的压迫感和在高密度工作环境下产生的心理负担。” “恩？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并不是管理中心的人但是对管理中心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林寒的警惕心一下就起来了，他之前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走进了次元管理中心驻地球办事部，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从对方的言语中，林寒并没有感受到其对次元管理中心的归属感，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敌意，果然，对方的下一句话就坐实了他的猜测。 “呵呵，小伙子，有些事你暂时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较好，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次元管理中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光鲜，里面的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总是让人反胃。” 话说到这一步，纵然是以林寒这等不算聪明的普通人也听得出来，对方这是在跟次元管理中心唱反调。 要是一个正常人现在肯定想的是这录音机的局究竟是何人所布，自己身为次元管理中心的临时工，在敌人的营帐内是否安全，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问题。 但林寒想的却是： 看来某组织也不是什么宏宇宙第一圣教，万民敬仰，众生拜伏的存在嘛…… “如果你刚才说的那最后一条是真的话，那确实挺让人反胃的……” 林寒丝毫没有那种身处敌营，不能自已的恐慌和不安，也没有展现出什么慷慨就义，誓死不叛的魄力和勇气，他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这里瞅瞅，那里瞧瞧，然后适时的找个槽点吐上一句。 这种状态可以称之为淡然，也可以称之为装逼，更可以称之为中二日常。 当然，对于林寒来说，前两者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并不属于那种智商非凡，能从对手的只言片语中捕捉信息然后加以推理，最终整理出一条完整数据链的智囊，也不属于那种在机缘巧合之下隽获不世绝学，然后在深山老林里苦练十余载，出山之后打遍天下无敌手，自负无边，装逼如风的高手。 他，就是一个喜欢开脑洞的中二期阿宅而已。 不过他也不笨就是了。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干嘛呢？” 林寒直接切入了此次谈话的重点，因为…… 这家店他已经逛完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再卖关子也就有些不厚道了，与你所在的次元管理中心这种针对现行宇宙价值观进行研究和探索的组织不同，我所在的组织，名叫‘混沌秩序’，我们负责尝试开发与启蒙混沌中的一切，包括智慧生物和现有宇宙的编外物质，请相信我，我们的工作比起所谓的次元管理来要有趣许多，而且也没有那么多必须做到和遵守的条条框框，自由百分百。” “哦，这么说你隔壁单位过来挖墙脚的？” 录音机：“……” “你要非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见对方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承认了，林寒反而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自己不过是上帝#666随便从大街上拉来的一个顶班用的路人甲，而且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收到来自次元管理中心的正式入职单，这一个临时工居然还有宇宙级单位抢着要？ 不过林寒的适应能力毕竟是bug级的，很快他就从错愕中走了出来。 “莫非我是宏宇宙中什么神明的私生子？亦或者是真神的转世投胎之身？还是说我的身体里封印着什么足以毁灭宇宙的远古恶魔？哎呀，该不会那什么‘混沌秩序’就是前世的我创造的吧？” 录音机：“你丫来不来，一句话赶紧的，再乱开脑洞我就把你从这错位空间里轰出去！” 此时此刻，某个在异次元借助远程通讯技术对手里的一张名单中的某个人员进行洗脑作业的男子正一脸“老子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