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永恒不变
第543章永恒不变 “要怪,只能怪你多事。”带着一把折扇看似翩翩公子的男人忽然从他面前的高处落下。 “你……”他惊惶的看着脸带笑容,眼里却全是杀意的男人。 “我和胭儿好不容易才要得到的富贵,怎么能被你这个糟老头儿给破坏了?!”他一步步地bī)近。 “你……你饶了我吧。”他求饶道,随着男人不断的bī)近而更加惊慌。 “你认命吧!”男人得意的大笑。 男人手一抬,袖里的杀机迸现,一运气,右手掌渐渐呈现致命的黑色。 秋福见状连忙再度求饶:“求求你……求求你……别杀我——” 他不断的鞠躬、双手合十的拜托,但男人不为所动。 就在男人一步步接近他的同时,他抓起地上的泥土,在男人出掌之前用尽全力的撒了出去—— “看毒镖!” 男人一听,连忙以袖子掩住脸部,转退了两步避开,眼神一定,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就趁他退后的同时,秋福连忙爬起来往一旁的山道拔腿狂奔。 “可恶!”那个老不死的! 男人咬牙切齿的再度追了上去。 秋福不以为自己真的逃得掉,但是他不能死在这里;无论如何,他必须赶到那个地方。 “秋福,你逃不掉的。”男人恨恨的急迫。 想不到受了那么重的伤,秋福居然还有力气跑到这里,他不相信秋福还能活,但是不亲手杀了秋福,回去对胭儿绝对无法交代。 后头的威吓不断,秋福再累也不敢停下来,他拼了老命的冲向那个愈来愈不可能有人的寒冷山区。 冲上层层密林,四根石柱就在眼访了—— 夫人,请您护当老饭,让老奴来得及为少爷做一点事———— 才想着,男人已经追了上来,拦在秋福面前,他出掌又狠又快,秋福根本无法闪避,转眼间,秋福的前已经中了致命的一掌。 “你的好运只到这里了!”男人掌势未收,准备再发一掌结束这个老头的命,然而,四周的气氛突然变了。 “叮——” 一道琴音响起,在这杳无人烟的山林里显得无比诡异。男人警觉的停下即将发出的毒掌。 “谁?”他逡目扫向四周。 秋福中掌呕出血,但也听见了那道奇妙的乐声。 在那声足以撼人心魄的琴音消失后,一道道似行云流水般的平和乐章,清清脆脆的回dàng)在山林间,弦音圆润优美的仿如,瞬间消弭了现场浓厚的杀机与血腥之气。 男人失神的听着琴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谁?出来!” 除了弦琴之声,山林间没有其他回音。 男人仔细的找着,始终看不到任何人影,是以决定先杀了那个对他充满威胁的老头再说。他向前准备再一掌送秋福上西天,可他形才一动,一阵戏谑的笑声已穿过琴音,响遍了山林。 “在这么优美的琴音与山林里,你居然还想shārén,果然有十足的恶毒心肠,适合当坏人。” “谁?”男人再度顿下脚步,对这个能以内力传递声音的人感到心悸,更可怕的是,他一点都感受不到对方存在的气息。 “这里不欢迎心存恶念的人,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快点离开。”收起戏谑,她警告的语气表露无遗,“就凭你,也想管本大爷的事?”他壮着声,不相信一个女人真有通天的本领。 “大爷?”警告声再度转成戏谑的讽笑,“你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有份、有地位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我有什么好不敢的?!想在这里闹事,也要看你是不是惹得起这里的主人。” “就这片荒凉的山林,主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不屑的冷哼。 “唉,我真是可怜你。”她叹了口气。一个人如果笨的太彻底,就真的没救了。 流云宫岂是可以任人谩骂的地方,宫主更是不容人轻亵,她已经看到丧钟在这个男rénmiàn前敲起了。 一批青衣人忽然出现,包围住措手不及的男人;看见他错愕的呆样,女子毫不客气的大笑。 “你们是谁?”男人警戒的看着青衣人,猜测着他们的份。 “敢在这里闹事,可儿得你不但不长眼,而且还不够聪明。”女子的声音转向那批青衣人,“你们还在等什么,这人不但想在这里shārén,更瞧不起宫主,你们不好好教训他吗?” 话声才落,那批青衣人个个面露怒气,一群人立刻围向那个男人,bī)得本来追杀的人反被人追杀,为了保命,只好狼狈的逃走。 青衣人一出手,琴音立刻停止,一红一绿的影迅速飞落下来,弯看那名老者的伤势。 “老伯伯,你还好吗?”焰珂扶起受了重伤的老人。 “咳、咳……多……多谢……”老人想道谢,但已力不从心。 风琤一手抱着琴,一手执起老人的手把脉,然后,朝那名红衣女子摇摇头。 “老伯,为什么他要追杀你?” “他……咳、咳……”自知时间不多的老人只摇摇头,反问道,“请……请问……流云宫……” 焰珂与风琤彼此交换过眼神,那批青衣人正好也在这个时候返回。 “你到流云宫有什么事?” 老人看到那批青衣人,似是松了口气,眼神漾出笑:“你们……是流云宫的人……那,我的要求……”他掏出玉牌。 “是‘风’字玉牌?!”焰珂低呼。 风琤脸色微变,连忙运起内力拍向老人周大,稳住他最后一口气。 那批青衣人中已有人奔回通报,不一会儿,青龙堂堂主东方也赶到。 风琤站了起来。 “东方大哥,他有‘风’字玉牌。” 东方点点头,然后取代了焰珂的位置,一边稳着老人的气息,一边听着他气若游丝的遗言。 看着这一幕,焰珂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难不成,我真的成了最后的那个,得一个人孤单待在宫里的人吗?”她双肩下垂,好自怜的喃语。 吩咐手下好好安葬那名死者后,东方持着“风”字玉牌立刻回宫;风琤与焰珂则相偕慢慢散步着走回宫。 “风琤,我莫名其妙的预感果然要实现了。”焰珂哀叹不已。 风琤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这种事哪有什么好争的。再说,你也看儿了刚才的况,那个老人被追杀,就表示会带来的事一定和血腥脱离不了关系。” 偏偏,她平和的个实在无法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涯。 “对哦。”这么一说,了解风琤的焰珂表转成同了。“可怜的风琤……”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不用琴音对付那个男人?”像那种会追杀老弱妇孺,一点都称不上君子的男人,焰珂最讨厌了。 “那个老人已经受了重伤,承受不住的。”风琤解释道。 “原来如此。” 两人才走到宫门前,东方已经由宫里再度走出来。 “风琤,宫主要见你。” “果然。”焰珂叹口气,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先走吧,不必理我。”想到风琤也要出宫,焰珂就提不起劲了。 “你先回风雪楼等我吧。”风琤说完,便和东方一同走。 来到大厅,东方与风琤己看儿宫主坐在纱帘后头。 “参见宫主。”拜见后,东方退到一旁。 “宫主找我,是有事吩咐吗?”风琤问道。 “刚才的事你也在场,雷玦和水玥前后离宫,我想,你心里应该也明白‘风’字玉牌出现所代表的意思了。” “风琤明白。”她福了福。“请问宫主,风牌主人要求的是什么?” “风牌主人要求我们保护一个人,‘秋悟山庄’的少庄主,秋寒星。” “秋寒星?” “没错。”流云宫主接着道,“刚才被追杀的那个老人,是秋悟山庄的老总管秋福,至于他为什么会被追杀,他没有说的很清楚,只要求我们保护秋寒星,让秋悟山庄回到秋寒星手中。” “这……”风琤不太明白。 为什么要保护秋寒星?而山庄的继承者原本就是庄主的儿子,为什么又有“回到”之说? “详细的况,目前并不清楚。秋悟山庄一向与世无争,秋庄主为人乐善好施,从不与人结怨。这几年之中惟一发生过的大事,便是庄主的元配夫人病逝。秋庄主续弦之后,秋寒星便离家出走,从此浪迹江湖,只有在自己的母亲忌之时,才会回到秋悟山庄。”宫主说着过去的事。 续弦?难道这和老管家被追杀有关?风琤蹙着眉怀疑的想道。 “风琤,秋寒星虽然算得上是磊落的男子,但浪迹江湖后,个难免有些转变,除了玩世不恭,他更是花楼里有名的浪子。如果见到他,你得小心自己不被他所迷惑。” 风琤一愣,然后点点头。 “谢宫主提醒,风琤告退。”得到宫主的首肯,她翩然转离开。 “宫主,秋寒星会对风琤有不轨的举止吗?”东方问道。 “很难论定。就他过去的行事风格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具有姿色的女子。尤其,风琤是一个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动心的女子。”流云宫主只是陈述,并不下断语。 “如果真是如此,风琤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东方皱眉。 他也是男人,很清楚一个纵横场的男人要youhuo一个对事完全不懂的女子,绝对不是件困难的事。 看着他略带担忧的神,流云宫主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 “东方,你不必担心,我想风琤会知道该怎么应对的。”如果注定风琤会陷入关,他们就算能防过这次,也躲不过下一回。 “是。”东方不问宫主为什么那么肯定,却相信宫主的话有必然的可信度,因此他不再多问,“如果宫主没有其他事,属下想告退。” “嗯,你退下吧。”她轻应着点头。 “属下告退。” 东方转离开后,由大理石堆砌成的银白色大厅,一下子又安静的仿佛只剩下她一个。
流云宫主起拨开纱帘,走下阶梯:“下一个,该是焰珂了。”她自语似地道,想起刚才收到无回传回来有关雷的消息。 只差一块,玉璧就能完整回到流云宫,历经两代未曾收回的玉璧却在她掌宫后接连出现,这算是给她的考验吗? 经过数十年,玉牌的主人辗转有过更迭,到目前为止,每个玉牌主人的要求背后所挟带的,有私、有恩怨,更甚者有朝廷人物的野心,这么一介入,流云宫往后将难再保持中立的平静——这是她担心的其一。 其二,如果每出一次任务,她就得损失一个手下,那么这种算盘未免也打的太差。但如果运用得当,这未必不是流云宫另一个新契机。 沉思过后,她一扫愁眉的笑了出来。或许,这样的做法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落魄江湖载酒行,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薄幸名。 长安,自古以来即为重要的都城,尤其在隋、唐两朝盛世中,更是繁荣一时、贵为帝王所居,在江南尚未完全开发以前,它一直是全国重要的政治中心,东西文化交流的大都市。 但自唐末后,经过战乱、随着全国经济重心的转移,长安的重要渐渐被取代,地位也不如以往,但即便如此,它依旧是全国重要的都城之一。 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也没有永恒不变的人心,是谁说过世上唯一不会变的就是“变”。 啧,真是至理名言。 即使才一年没回到这里,对他来说,长安已经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就算这个地方是他的家乡也一样。 一般人回到家乡后第一件事,一定就是和妻子团圆,没妻子的,至少也会回家拜见父母,而他,妻子没有、母亲亡殁,父亲倒是还健在,据他侧面得到的消息,他父亲可健康得很。 有多健康? 以往年的经验来看,健康到可以一见到他儿子就陪儿子练拳,顺便对儿子在外头所谓的“荒唐行径”进行年度总清算,大吼大叫的活络全气血运行。 想到这里,他这个长年离家的不孝子,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至少,他的父亲不会因为安逸而恶劳,因为听说太欠缺劳动的人通常容易生病。 一进入长安城,秋寒星就觉得这里连空气都与别的地方不同,在江湖上闻名的洒脱个忽然间再也无法洒脱起来;可是今非昔比,踏上此地,旧时的回忆已经无法再困住他了。 唉,还是找个自己熟悉又适合的地方待,这样不仅住的习惯,还可以过的愉快。至于家门,为了避免又是一场年度父子大战,还是甭回去了吧。 主意一定,秋寒星步向街尾最闹的地方。 比起那个仕途失意,潦倒于江湖后赢得青楼薄幸名的诗人杜牧,他秋寒星在长安的花名也不逊色吧?! 鲜艳的牌楼外,宾客来来去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出满是笑意的招呼声。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来,这里的生意都是一样的好。噙着一抹笑意,秋寒星踏进了“醉花楼”的大门。 “您……”醉花楼的嬷嬷一看见他,先是愣了下,接着一个恍然大悟的表后,她脸上堆满大大的笑容迎了上来,“秋公子,您终于又回来了,您走后,都不知道孙嬷嬷我多惦记着您呀。” 秋寒星潇洒的大笑:“孙嬷嬷,我也很想念你呀。”让醉花楼的嬷嬷搂着进门。。 “秋公子,您都不知道,少了您,我这醉花楼变得有多么冷清。” “是吗?”秋寒星目光扫过满楼的宾客,“我看……你这醉花楼没有我,生意反而更好了。” “唉,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想起这一年来的事,孙嬷嬷就忍不住哽咽,“自从您不要我那个女儿——芙蓉之后,她伤透了心,在您走后不久,就让一个有钱人家给赎了,当人家的妾室从良去了。” “哦,这样也好的。”倚楼卖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有个人愿意为芙蓉赎娶她进门,这种结果是再好不过了。 “好?唉!”孙嬷嬷一脸凄苦样,“秋公子,芙蓉可是我这里最红的姑娘,她走了,连带的我这间醉花楼也差点儿经营不下去。要是这里经营不下去,您可知道我这个没人要、没人理的嬷嬷就得沦落到街上行乞去了,呜呜……”说着说着,孙嬷嬷还真的当场哭出来。 秋寒星差点笑出来。 虽然孙嬷嬷的确是一个人经营这家醉花楼,但是,年轻时候也是长安一枝花的孙嬷嬷又岂会笨到没替自己留后路?虽然芙蓉被赎走,但那笔赎费铁定也是一笔天价,再加上前前后后别人为她攒下的钱……如果孙嬷嬷是个乞丐,一定也是最富有的乞丐。 这些话秋寒星当然只是在心里想想。见到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在自己面前“梨花带泪”的哭诉她的可怜,就算不同她,也绝对不可以当场笑出来。这是基本的礼貌,秋寒星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