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苍黄18勇士之争
“队长,今天又有三十多张帖子。”谢尔福过来汇报。 “你挑三张,告诉他们明天校场上见。”纳尔卡也不抬头,淡淡道。 “好。”谢尔福转身回去,又悄悄跟布枫打招呼,“怎么样?这几天赢了多少?” “赢了二十多枚金币,抵得上半年的收入了。”布枫压抑着声音,仍有止不住的兴奋,“我就说嘛,队长怎么可能会输!就是车轮战又怎么了,队长还怕了他们不成?” 这几天军中无事,大家都在谈论正在私底下进行的勇士名号之争,还有好事者开出了赌局。 九天前,纳尔卡一口气连败七名六七级的强手,名声大噪,挑战帖更雪花般飞来。于是,四天前,纳尔卡再度在校场连败九人。 这一回,据说有八级强者见猎心喜,也发来匿名帖子。谢尔福原本心中忐忑地问纳尔卡,却见他神游物外不以为意的样子,当下咬咬牙,也安排在了明天。 如此消息传出后,关注者更是云集过来。谢尔福都恨不得贴张通告出去算了,免得碰上熟人就得好好解释,费尽了口水。 他也悄悄问了罗德等人,罗德也说不上为何纳尔卡如此自信,后来隐约猜到了点什么,跟他说按队长的意思尽管安排就是。 他们何尝不知,到了八级就几乎是另一个世界。八级的强者,足可纵横江湖;在军中也得是一方指挥官的身份,只是不知道是哪位不顾身份,居然要亲身下场争夺什么名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天,校场上人满为患,喧闹声却小了许多,因为颇来了几位师团级指挥官,也坐在看台上,不怒自威,将热闹气氛打压了不少。 切磋也波澜不惊,纳尔卡尽显其捕捉对手破绽的能力,一口气连败五人。 歇了口气,他接着上台,得到了相当多的欢呼声。 不管怎么说,军中还是关系较为单纯,也实实在在崇敬强者的。 当对手也上台时,看台静了一下,骤然欢呼声四起。 对手是军团中有名的强者肯特,身材瘦高,已是七级的修为,他脚下似缓实疾,几步就到了纳尔卡身前。 两人打过招呼,并不急于动手,纳尔卡静静站定,长剑依旧斜持在身前,肯特定在原地许久,开始缓步绕纳尔卡转起了圈子。 纳尔卡只管立着,不动身,甚至没有回头。肯特的脚下越来越快,到后来更是几乎一步之间就倏忽到了另一个方向。 众人眼花缭乱之际,他脚下骤然转折,直冲向纳尔卡。 连串的交击声后,他倏然退回,接着绕起了圈子。 如是两次,无论他从哪个方向袭至,纳尔卡只是原地略侧身晃身,都将他的攻击接下。 肯特再度立定时,脸上毫无表情,见纳尔卡神色也是淡淡的,当下也不说话,骤然跨出一步,跨越了三四米的距离,直接就到了纳尔卡身前,与此同时,身外斗气光华骤然大放。 看台上众人只看到骤然间光华耀目,旋即分开。 肯特退回站稳,深吸一口气,又轻轻抬起木剑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多谢指教,在下甘拜下风。”说着将木剑抛飞,木剑在空中就碎裂开来,碎屑落了一地。他旋即大踏步下台,就此离去。 纳尔卡轻轻道了声“承让”,也走下台,慢慢将木剑放回原位。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谢尔福忙递给他毛巾擦汗,又递给他清水。 纳尔卡神色如常,喝了口水,随即放下。他看向前方,又扫视了一眼周围,不知为何,只觉得一切都隐隐约约起来。 他闭上眼睛,片刻后才睁开,一切仍是模模糊糊,但很快的,少数几个地方又清晰起来,有的甚至是纤毫毕现。 这种“目下无人”的视野怎么又回来了? 对方那边是数名八级的强者,原本闲聊,此刻显然都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远远含笑打了个招呼。纳尔卡也微微笑了一下,又发现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两个身影。 两人都裹着一身大衣,戴着斗篷,根本看不出面容身形,实力也并不突出,但此刻在他的视野里极为清晰,自然非同寻常。 纳尔卡看了一眼,又转过去看看四周,突然觉得如此的喧闹好生无趣。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是最后一场。”谢尔福如此宣布的时候遭到了一片嘘声,但现场还是慢慢地静下来了。 看台上一个身影已经站起,哈哈大笑道:“最后一场就留给我吧,有谁要跟我抢吗?” 有挑战者看着他皱了皱眉道:“可你是……”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下去。 那男子瞪他一眼,旋即大步直接上台,朗声对谢尔福道:“在下汉斯,军团普通一兵,愿与纳尔卡兄切磋一番。” 台下都鼓噪起来,谢尔福看纳尔卡面无表情已然起身,犹豫一下默然同意了,自己下了台。 汉斯是黑旗军六大师团之一山岳师团的副指挥官,已是八级强者,没想到居然也来掺和。 纳尔卡从兵器架中选了两柄木剑,扔给汉斯一柄,自己提着稳步上了台。 布枫眼见他没有选自己惯用的那柄,有些奇怪,伸手就去拿,却刚拿起来就碎裂掉了一地。 此时台上两人已正式交锋,连续数次身影分分合合,双剑交击声不断,就听得汉斯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再来!” 纳尔卡沉静下来。对手斗气浑厚,剑势强横,几无破绽。到后来,他几乎只凭本能去刺去挡,却后发先至,甚有奇效。 渐渐地,他的本能与思绪越来越抽离,有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已无所用心,隐隐感受到了天地间轻轻流淌的元气潮汐,甚至似乎可以投身其中,戏耍搏击如弄潮儿。 他飘离起来,要乘元气的潮汐远去,却恍然发现有一道紧密的联系仍束缚着自己不得自由。顺着那联系他看到,另一个自己正立在台上,长剑纵横,与一人打得不可开交。 倏忽之间,他又返回到了躯壳之中,重新体会到了沉重和坚实。但天地间元气潮汐流淌的触感也已印在了心底,再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