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足迹
对于这未知的断崖地带，投石问路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在前人做过示范之后，山恒两人也效仿那名黑衣武者，每跃过一处沟壑就谨慎的辨别剑鸣之声，投石找出安全通道。 两人都有伤在身，行动谨慎而又果断。发现可通行时机立即全力纵越，之后就在安全的石阶上调匀气息，丝毫没有慌乱。 “还有最后三处。”山恒喘着粗气，看着身边呼吸有些急促的青雨。 这断崖地带的凶险，两人算是深刻体会到了，此时山恒的右脚底有一道口子，就在刚才几次连续跳跃中被剑气擦伤，青雨左臂的袖子已经破开，手臂之上也有几道血印。 青雨点点头，观察最后剩余的三处沟壑，这里的跨度比较大，剑鸣之声更响，那几处石阶之上有很多血迹和残破的衣衫，显然是前人受伤之后处理伤口丢下的。 “这里有些不同，剑鸣之声更厉害些，而且看似三处缺口的剑气变化规律好似一致，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一鼓作气的跳过去。”青雨仔细倾听辨识，没有听到不同频率的剑鸣，大致对这里了个初步判断。 山恒从脚边拾起几块石头，发力向远方扔去，果然中间的石块直接跨越了断崖，其余几块都在第一处沟壑处就被击的粉碎。 两人对视着点头，事不宜迟。 “走！” 这次跳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迎着强劲的冷风，呼啸的剑鸣之声就在耳边回响，衣衫猎猎作响。 眼看就要跳过最后一处沟壑，但此时剑鸣之声突然间发生异动，两人身体猛地向右侧偏移多半个身位。 “呲呲......” 噗通一声，两人身体直接砸在了断崖外的石阶之上，刚才那突变的剑气在最后时刻在两人左腿上都开了个多半尺的口子。 顿时鲜血迸出，很是吃痛，根本无法站稳身形，直接摔在了台阶之上。 山恒看着青雨的伤口，一把将自己的衣袖扯掉：“忍着点，我给你止血。” 接着先是用一条结实的布条狠狠的勒在了青雨小腿上后之上，减缓小腿血液循环，接着将剩余的衣袖紧紧的裹在伤口之上。 青雨咬牙忍着，伤口很深，山恒如此摆弄自己的小腿她又有些害臊。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还是男女有别。 “呼...好了”山恒包扎之后见出血情况减缓安心的吐出一口浊气。 “笨蛋，你自己的伤，赶紧止血啊！”青雨见山恒的表情，心里不由的有些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本来刚才被人偷袭就伤的比自己重，右脚底也有伤口，现在左腿的伤口很深，皮开rou绽，鲜血不住地往外流，整条裤腿都已经全是血色。 看着他完全不顾自己的样子，心口有些刺痛感，但又气愤。 “快点，你个笨蛋，流这么多血会死人的！”青雨毕竟是女孩子，她虽然心急但也不敢直接上手帮山恒包扎伤口，不像山恒这愣头小子般行事鲁莽。 “没事儿，没事儿。你不也说我皮厚，这点血不算什么。”他看着青雨着急的神情，知道是担心自己，这伤不可说不重，现在真是遍体鳞伤了。 嗤啦一声，山恒将裤腿从半截扯开，拧了拧其中浸透的鲜血，之后以同样的手法把自己的伤口也包好。 “看，这不没事儿了，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哎，真是......”青雨看着山恒那憨厚的表情，气的不知说什么，都这样了还逞强。 “还能走么，天快亮了，还有小半天时间.”这西峰还是要上去的，说什么他也要上去。 “我能走，我担心你的状况。”青雨看着山恒，眼眸里都是担忧之色。 “那就走吧，我不会放弃的。”山恒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山巅方向，神情坚毅无比。 “那就走吧，你别用力跳了，一步步来。”青雨看着山恒的目光，也缓缓抬头仰望上空，她也不会放弃。 两人并肩而行，一步一个脚印，血色的脚印。不屈的继续向着西峰顶端攀登...... 朝阳慢慢的融合了夜的寒冷，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有人在断崖丧命，有人知难而退，登山者中仅有很少一部分还在继续攀登，速度都不快，将近十个时辰的蜿蜒山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继续攀登的人都以意志在坚持，除了古家那几个人，他们还有不少体力，外加丹药补充，此时依旧轻松攀登。 “马上就到了，三叔祖应该会接应咱们。”古听风望着不远处的“西峰”匾额，神情放松了下来。 有惊无险，虽说穿越断崖地带也有些危险，不过那些薄弱的剑气都被护体炎玉抵消了，几个人完好无损。 “大长老，这几人想必就是您古家后生吧？”一身穿灰袍的青年对着有些年纪的老者毕恭毕敬的询问。 “嗯，不错，听风，鸣儿，小七，还有婷儿这四个孩子都是这小辈里的佼佼者，没让我失望，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这老者就是古家在开山宗尚武殿的大长老，目录满意之色。 大长老在这开山宗的势力越来越大，这几个自家子弟人好好培养起来的话又能壮大这股势力。 一盏茶的功夫，古家四人来到了山巅，看着满眼含笑的三叔祖，古听风深施一礼:“叔祖，我们来了”，其他三人也躬身给大长老问好。 大长老笑了笑，摆手让几人免礼，“嗯，不错，你们的底子很不错，哈哈，听风，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劳三叔祖挂念，一切安好。”古听风根本不会把打伤山恒两人的事情算作什么麻烦，而且古婷受伤他不能张扬。 开山宗这么多人在此等候考核者上山，如果说被个不知名的小丫头打伤了古婷，那直接是让他三叔祖脸上无光。 大长老摆了摆手，吩咐几人在旁边休息，也不再多话，他还要继续主持者招收仪式，而且身后还有两位长老，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友善，尚武殿向来想一家独大，欺压其余两殿。 过了一个多时辰，又有几道身影陆续的来到山巅，被接引者安排坐在一旁休息。 此次招生，到现在登上西峰的人数不到三十人，这三十人再筛选几个没有修行资质的，最后估计剩下能留在宗门修炼的也就十余人。 随着时间推移，距离一天一夜的时间限制只剩一刻钟左右，开山宗的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但是按照规定不可以提前结束考核。 自从刚才那一波人上来之后，很久没有再看到人影，基本上不会再有人上来了。 “我看不等了吧，时辰差不多了”大长老回头问了问身后的两位长老，虽说他自持在宗门势力大，但也不能擅自做主，还是要象征性的问问其他人意见。 身后有一位胖老者，花白胡须，他是炼器殿主管，一般情况下不会出席宗门活动，但是每次招收都必须由尚武殿，炼器殿，和灵药殿各自出一名长老主持。 “还是再稍等片刻。”胖老者语气平缓，这是规矩，岂是你说了就算的。 “既如此，那就等吧，即便再有人上来资质也肯定过不了审查，浪费时间！”说罢脸色沉了沉，这烧火老头根本没给他丝毫面子，让他有些不痛快。 古听风几人很是不耐烦，他们来的最早，已经等了很久，此时古婷扭头看下山下，心想哪还会有人再上来，不由得暗骂那胖老者。不过就在她视线停留之处，出现了两道让她意想不到的身影。 这两人正是山恒，青雨。 此时两人脚底虚浮无力，山恒衣衫褴褛，血迹满身，左腿处包扎伤口的破布已经粘在了腿上，血已经凝固成痂。 青雨同样左腿被厚厚的包扎着，鲜血也渗透了山恒那条撤下来的衣袖。 竟然是他俩，参加考核的人都知道这两人，没想到两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依然能上来，而且看样子又在那断崖之地遇险。现在的状态简直不忍直视。 “哼！又是她！她竟然上来了！”古婷冷哼一声，对青雨给她那一腿耿耿于怀，但没想到的是她以为这两人重伤之后定然不会上山，即便上山也必定会死在那剑气之下，而且明知和自己结仇，依旧敢来，真是不知死活。 古听风赶紧摇头制止，心中也有些烦躁，但是绝对不能在此时表现出什么。 自己所为之事确实不光彩，被开山宗的人知道，以后怕落下个不良名声。 这两人不出现还好，既然出现了，其余登山者也知道发生过的事情，当然免不了闲话，古听风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言下之意是都管好自己那张嘴，最好不要说些什么。 众人目光和他接触之后都默默低头，因为已经知道这大长老是出自古家，根本惹不起。 “你二人是最后的初筛合格者，本次初筛到此结束！”大长老身边的灰衣青年也没理会这两人的伤势，跟他没关系，更何况最后上来的能留下来的可能性太低了。 大长老看了两人一眼，一扫而过，根本没放在眼里。转身叫起古听风等人，随其进入西峰大门。 古婷随着大长老走去，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青雨。 “快点跟上，别耽误时间了。为了等你们浪费了不少时间，本来可以早点结束！”那灰衣青年看山恒两人愣在原地，没好气的呵斥一声，接着转身进入了开山宗西峰大门。 “走吧，山恒。”青雨嘴角一丝苦笑，但也不在乎。 “走吧，我们似乎会不太好过，呵呵”山恒也一笑，管他什么长老，家族，只要自己能站稳脚跟，不怕他们。 两人朝着大门走去，只见那胖老者看向两人微微点了点头，两个孩子如此年龄，受这么重的伤依然能坚持到现在，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不由得有些赞赏。 山恒看着老者，也微笑还礼。这胖老者给他的感觉不一样，跟那些人的嘴脸不一样，心中有些暖意。胖老者也没说话，转身也朝着大门内走去。 两人随着人群，也没心思欣赏这传说中的修者所在的宗门，还不知道之后要继续考核什么。 走了一会儿，人群止步。那灰衣青年朗声道：“我名朱通，尚武殿第九弟子，负责第二轮考核记录。按照登山先后顺序，排好队，随我来！” 接着人群迅速以古听风为首，排成一列纵队。朱通抬手一指说道：“眼前这块巨石，就是你们的“试金石”，有无成为修者的潜力一试便知。” 众人只见那巨石上布满奇异的纹路，巨石中央有一个手印凹槽。 “检测资质者，自报姓名年龄，将手放入手印之中，你们的资质自会显现。通过此轮检测者就正式成为开山宗弟子了，好了，现在开始。”朱通说完朝着古听风点点头。 古听风自信的迈步走向巨石，伸出右掌按在巨石之上。 “古听风，十三岁。” 突然一道冲天亮光从巨石上闪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