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0 计杀天赐
郑天赐用意念去沟通法符,安致远却用神识去刺激法符,那法符上的符文就像活了一般,开始在树皮之上来回游动。郑天赐一看有了法符有了反应,顿时激动莫名,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其中变化,生怕错过了一丝细节。 树皮上的符文开始凝固,一些绿色的藤蔓钻了出来,那藤蔓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眨眼的工夫就把郑天赐包了个结实,而且树藤还在向地上扎根。等那些藤蔓再也不动了,郑天赐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缠的有点疼,而且根本无法盘膝坐下,这如何打坐?他这时候已经发现事情的不对了,用力一挣却没有挣开,正要出声呵斥。就见一道紫光已经到了眼前。 筑体中期的修士就能在体表形成一层护体罡气,到了郑天赐这种阶段,护体罡气已经发展成了一层鸭蛋壳似得罡气护罩。郑天赐发觉不对的时候就已经真气勃发,罡罩隆起。那紫光撞到罡罩上,爆出“啪”的一声脆响,虽然没有突破罡罩,却把罡罩顶了一个深深地凹痕,郑天赐看清这是一只紫目蜈蚣,心中大骇。 紫目蜈蚣没有攻击到郑天赐,但还是在最靠近郑天赐的时候喷了一口毒气,才被恢复的罡罩猛然给弹了出去。阿紫才飞出去,安致远的大剑已经杀了过来,安致远一击没有见功,被罡罩反震的虎口破裂,但他如同没有受伤一般反手又是一剑砍来。 郑天赐也不好受,安致远的攻击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罡罩表面上看去无碍,但是安致远每砍一剑,郑天赐的真气就消耗了一成还多。安致远的第三剑还没有砍到罡罩上,郑天赐就如果被困住的野兽般大吼一声,一只手已经扯断了藤条,纳戒光芒闪过,他手上已经多了一块石质的法符,就见他张嘴向那法符上喷了一口鲜血。 那法符明显不是用神识激发的法符,而是一种秘法炼制的血符。金光一闪,安致远亡魂大冒,连忙将大剑横在身前,像个盾牌似得把自己护了个严实。 “噹噹噹”连续三声金铁交击之声过后,安致远已经被那金光击的跄踉着倒退了十丈,大剑正面裹着的精铁全部被击碎,露出里面黑黝黝的无锋本体。安致远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置,一口血箭就喷了出来,但他此刻不敢有丝毫放松,因为郑天赐已经快要脱困了。 在原地转了两圈,安致远大喝一声,猛的将无锋向郑天赐扔了过去,武曲闪步法运起,抽出青峰在手,快的像股青烟一般向对手扑了过去。 郑天赐手中的法符已经会化为了飞灰,刚才一口精血喷出已经让他元气大伤,体表罡罩几乎维持不住,无锋带着巨大的力量击在他摇摇欲坠的罡罩之上,顿时就被弹飞,但郑天赐也被破了金身,真气耗尽罡罩破裂之际又是喷了一口血箭,接着就是阿紫杀到了郑天赐身后,就是“嘭”的一声。 谁想到郑天赐身上的宝贝如此之多,竟然还有一件贴身宝甲,虽然阿紫没有伤到郑天赐,但也把他的宝甲击了个粉碎,待安致远一剑杀到,顿时给对手刺了个透心凉,郑天赐自知今天已经难逃此劫,趁着安致远还未抽剑,燃烧丹田气海,一掌拍向他面门。 安致远旧招未去,新力未生,眼瞅着就要遭遇重创。却觉着左掌一痒,魔虫终于在关键时刻窜了出来,一口将郑天赐的整条胳膊都吞了进去,粗壮的身子一转,就将那手臂生生撕了下来。郑天赐瞪大着双眼,口中飞出一道紫光,却是阿紫从他脑后给了致命的一击,死的不能再死了。 安致远没想到郑天赐如此难缠,在没有救命丹药,没有保命阵法,没有兵刃的情况下,还能让他手段尽出,才侥幸取胜。夜风不寒,也让安致远流了一身的冷汗。 天就要亮了,安致远根本不敢耽搁,赶紧撸下了郑天赐的戒指,纳戒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光是下品灵石就有两万,这还不算最初给他的,中品灵石足有三千,丹药数瓶,全都是辅助修炼,增长修为的类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丝质法符,一件和刚才郑天赐使用过那个一样的石质法符和一块玉简。最奇怪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圆盘,重量可以比拟半个无锋,安致远根本没时间细看。 将郑天赐的纳戒、石质法符和青峰宝剑扔掉,纳戒和青峰是郑天赐的常用之物,一个肯定有郑家的神念烙印,一个是不好见光,那石质法符是血符,他用不了,所以这些他带在身上,最容易暴露。 安致远已经能够主动的召唤出魔虫了,但是他很少这样做,一是没有必要,另外魔虫的反应比他的意识还快,有危险的时候是最好的底牌。安致远取回无锋,和其他所有东西一起,都放到了自己的纳戒里,又把纳戒塞进了魔虫的口中,才让它缩回掌心。 花缺缺曾经说过,魔虫体内自有乾坤,能存能取,但有不想暴露于人前的东西,就可以让魔虫吞下,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安致远虽然侥幸取胜,但心中越来越害怕,这郑天赐在郑家绝对不是一般人物,他这一死,命牌破裂,郑家必会快速赶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战场并没有收拾,安致远直接背着假无锋回到城内,悄悄的潜回了自己的房间,全身上下整理妥当,安心打坐恢复了全部真气,等天色微亮,才猫进了被窝,蒙头大睡。 师文耀起得早,每天都是他叫众人起床,今天也不例外,四个师兄弟在郑天赐门外站好。一直等了半个时辰,太阳已经当空高悬了,屋内还是没有动静。安致远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往日这个时辰我们已经出发了,为何教习还没有起来?” 四人中最为沉默的弟子名叫罗仓,他此时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太阳,说到:“安师兄与郑教习相交甚厚,不管情况如何,都不好再耽搁了,还是由师兄去叫下门,如果教习怪罪,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四人一起认错就是了。” 安致远向仲孙易竺和师文耀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见二人点头,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问道:“教习,已经辰时三刻了,您看?”
按理说安致远的声音不算大,但也足够屋内的郑天赐听个一清二楚,但屋内没有丝毫动静,安致远回头看向三人,面色非常阴沉。身后三人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也未出声齐齐抽出了兵刃,四个手掌一起抵在门上,突然同时发力。 “哗啦”一声,那房门已经被震成一片断木碎纸,可屋内空空如野,床铺上的被褥整齐的码在一边,并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安致远上前,在褥子上摸了摸,回头说到:“被褥是凉的,应该不是刚刚出去。” 教习竟然不见了,四个人面面相觑,顿时没了主意,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规划之内。一直等到了天黑,郑天赐还是没有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几人不敢擅自离开,商量半天,最后决定将罗仓和仲孙易竺留下守候,师文耀和安致远分头行事,一人向前去五万里之外的通州艾崮山,那里是开元学府通州学院的山门,另一人返回海州璞玉山,分别告知这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在十日之内回到这里汇合,如果郑天赐突然回来,那就在这里等候。 安致远是四人之中修为最高,阅历最丰富的人,自然承担了去通州的任务。赶路途中,他骑在角雕上不断思索,把自己与郑家人的角度交换,最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他的嫌疑最大,而且他那些谎言根本禁不起推敲,只要仔细去查,一定会被发现无数的漏洞。自己又无法解释,这可如何是好? 四天过去了,眼瞅着艾崮山就要到了,安致远坐在角雕上心急如焚,他想了无数办法,依然无法自圆其说,心中愈发忐忑。就在此刻,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虎吼。 吼声刚刚入耳,一阵飓风就朝安致远迎面扑来,他只觉得后背一紧,就到了一只肋生双翅的白虎背上,拎着他的是一名精壮的大汉,安致远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壮汉胸前的徽章。 那银色的徽章正中有古篆浮雕开元二字,周围是一圈十四颗金色的螺纹。安致远以前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开元学府的执事徽章。他自己的徽章没有是没有十四颗金色螺纹的。安致远被放了下来,站在壮汉身后。 “我乃学府执事郑建章,你可是海州学院安致远?” “正是弟子。” “你为何要逃遁?” “执事何出此言?弟子并未逃遁,而是有急事要到通州学院禀报。” 郑建章听安致远说郑天赐失踪,原地还有两名弟子等待,便不再听他多言,而是要他带路,去和其他弟子汇合。这插翅穿云虎果然不是角雕那等二流货色可以比的,在他不断的鞭策之下,这畜生只用了半日,就回到了那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