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暗查
月女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时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 “不死不活。”他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回答。 “据我所知,官府和武林人士一起围剿琅牙教,还有你让左探龙去请的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怎么可能让任玉琅逃掉?” “有两种可能,第一,琅牙教的人拼死相救;第二,是你做了手脚。”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一丝线索。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不愧是月女大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确实是我救了她。”他毫不隐瞒地承认。 “为什么?” “她救过我,虽然是无意,但不想欠她,恩是恩,仇是仇,恩怨分明。”他的眼神在说这话时不知飘向了何处,只是像有一点点迷茫,没有归处一般。 月女握着茶杯的手一紧,随即又松开,淡淡笑了笑,“上官云瑾就是上官云瑾,一点都没变。” “说说吧,你是怎么计划这一切的。”她看着他,收起了笑容,变得无限认真。 “她扮作男装潜入紫云城,接下来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她往井里投毒后,康伯封锁了那口井,虽然没有人中毒,但我将计就计。 “派人寻来几具尸体,给他们灌了任玉琅下的毒药,再将她投毒的消息散步出来,引来官府的查办。 “加之左探龙他们去天正山庄寻求帮助,据我推测,江岳一定会把这件事的责任推到连云庄,于是写好锦囊,交代康伯把锦囊交给他。 “官府和武林人士一同围剿,琅牙教一定抵挡不住,所以我加派二十名高手同左探龙一起上山,在她危急时刻,可以暗自助她一力。” 月女神色一黯,有些不自然地打断他,“你又是害她,又是帮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取得她的信任,”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我以贾云的身份潜伏在她身边,那二十名护卫见了是我,对她自然会手下留情。” “唯一没想到的是,她一个女子,竟然把教中人全部遣散,自己承担这一切。”他的眸子深了深,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了她受伤的模样,可恨又令人恨不起来。 “她在教中将布局图交给了我,在开启机关后,左探龙他们行人要丧命的时候,我根据布局图,找到了总机关,及时地关掉了。 “机关没有了,她一定活不下来,这时候就是我救她的最好时机,只可惜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快没气了,内力尽失,陷入深度昏迷。” “后来呢?”她问。 他喝了一口茶,稍稍平复了一下,“左探龙他们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我的护卫就让他们忘掉了一切。” “失魂散?”月女有些惊讶,失魂散是多年前早就失传的毒药,服下的人会忘掉之前发生的一切,她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全忘掉发生的事。 唯一能联想到的,就只有失魂散。没想到,连云庄竟然有这个东西。 他点点头,算是承认。 “你想得可真周到。”她勾起嘴角,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武林大会中止了,”他兀自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帮我打理连云庄。” “我听说了,但我希望你不要去参加了。”她语气有些不满,却还是隐藏得很好。 他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失笑道,“我对盟主之位没兴趣,自然对江岳的女儿也没兴趣。” 她的神色缓了缓,眼神也亮了起来,甚至嘴里带着一抹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你这是对我的一种变相的承诺吗?” 他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怎样回答都是不对,只好起身,淡淡回了句,“不早了,我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你早些休息。” 说完便离开了她的房间,只是他没看到,在他离开后,她的眼神一点点黯下来,直至全被黑暗淹没。 回到书房后,发现康伯早已在那里侯着,他走过去,交代了一句,“帮我查一查龙雪吟的身世。” 康伯愣了愣,一瞬间回不过神,半晌才有些诧异地问,“庄主你和月女不是从小就相识吗?为何还要调查她?” 他的眼睛微微咪了起来,眼角尽是妖娆和狭长的妩媚,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却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沉迷。 “可是雪儿她,和任玉琅长得太像了。”说实话,他也没见过这么相像的两个人,所以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半天没有回过神,这一切,不得不引起了他的怀疑。
康伯也十分诧异,他没有见过任玉琅,所以不知道任玉琅长什么样子,但庄主说她俩相像,他就不得不去查一查。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去办的。”康伯应下。 他点点头,回到案桌旁坐下,又吩咐道,“顾叔那里,你派人送点物资过去。” 这次他去顾叔的庄园才知道,他那里已经一贫如洗,虽然顾叔尽量给他提供好的宿食,但自己却吃得很差,想是庄里人都遗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许久没有接济过了。 “以后定期送物资过去。”他又补充一句。 康伯一一应下,但还是有一事不明,问道,“庄主还打算去参加武林大会吗?” 这次武林大会中止的消息想必康伯也知道,所以才这样问。 他停下手中的事,思忖了一会,回答,“去。” “但月女大人好像不太希望你去。”康伯有些犹豫地回答。 庄主要做什么事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一个下人自然没有管的道理,但这位未婚妻,他还是得提醒一下,不能让庄主忘了。 “我需要天正山庄的力量,帮我对付魔教,”他想了想,“雪儿她会理解的。” 如此一来,康伯也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康伯还未等他用完早膳就闯了进来,递了一封密信,“顾老头传书。” 闻言,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拿出信来大致瞥了一眼,神色却变得有些不对劲。 “我有事先出去一段时间,你帮我跟雪儿说一声。”说完,还不等康伯回话,他就匆匆出门,连行李都没带。 康伯还未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离开,本来想替他收拾些行李和盘缠,却连人影都见不着。 目前为止,除了老庄主的事,还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庄主这么着急。 他想了想,顾老头传书,说的自然是任玉琅的事,而庄主却这么上心,他眉头一皱,心里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