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曹cao的烦恼
作为大汉帝国的首都,洛阳不但是全国的政治中心,同样也是全国的经济中心。城市里的工商业区不但有城内的金市(位于北宫西南,南宫西北之间),南郊的南市,东郊的马市,汉明帝时期还在城东设立了栗市。这些市场是商品经济发展的自然结果,也是洛阳成为全国乃至世界的繁华都市的基础。 其中的金市作为洛阳最大的商品流通交易市场,因其坐落于城内的卓越地理位置,成为商贾云集的首选之地。即使经历了战乱与多种的自然灾害,也丝毫没有影响这里的繁荣昌盛。 置身于这南北全长三四里的商品交易市场,叫卖声、争吵声、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曹cao与鲍信都是久居京城之人,穿行于这熙熙人流之间,对周围的环境倒也不觉得有何新奇。 只是鲍信已经决定离开洛阳,无事一身轻,自然对金市的繁华热闹饶有兴趣的东瞅瞅西看看。而仍然想留下来的曹cao忧心日趋糜烂的洛阳局势,对周围的热闹自是无甚关心。 两人正有一句每一句的一边闲聊一边走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北方壮汉拦住两人的去路。准确的说拦下了鲍信的脚步。 “这位壮士可否借步看一下小人的百炼神兵?”壮汉举起一把军刀递在鲍信面前。 曹cao心里有事,对壮汉的上门推销不是太感兴趣。况且对方也不是冲着自己,所以只是看了一眼壮汉手里那镌刻精致的刀鞘,便自顾自的走开了。 鲍信准备回泰山募兵,对兵器之类的自然颇为用心。停下脚步接过壮汉的军刀,抽了出来。 兵器倒也不赖,鲍信嘴里啧啧有声的说道:“倒也是一把好刀。不知要多钱?” “5000钱。”壮汉开了价。 一般一把百炼军刀的价格大都在9000至15000钱之间,对方开价5000钱倒也十分便宜。鲍信动了心,便更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军刀,与曹cao的距离,不自觉地就拉远了。 等曹cao发现鲍信没有跟上的脚步,回头一看他已经落在身后很远。正待要喊他过来,却突然发现两个男人似乎强拉着一个女子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曹cao曾任洛阳北部尉,也善于侦缉捕盗。虽然未瞧见女子的正脸,可看着她的背影挣扎不断,似有呼救之意,便疑心那两个男子乃是歹人,欲将女子拉入小巷内行恶。 心中怀疑,曹cao也未叫上鲍信一起,独自一人跟进了小巷。 刚走进里面,就听到小巷的深处传来了女子嘤嘤的哭声和两个男子阵阵的yin笑。 曹cao此时更加确定两人非jian即盗,本来就心情不好,性格又嫉恶如仇的他不由得怒不可遏。朝政纷乱,时局不稳,像这种jian秽盗yin之徒越来越多,如今竟然发展到白昼行凶的地步。 曹cao对骄横跋扈,持兵逞强的董卓毫无办法,此时便把怒气转移到了那两个人身上。快步跑进小巷深处,正看见两个男人围着一个掩面哭泣的女子。 曹cao大吼一声道:“何方狂徒,竟敢白昼行yin,真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吗?” 两个男子似乎未料到有人冲进来,先是齐齐一愣,其中一个反应较快,破口大骂道:“哪来的直娘贼,多管……” 还未等说完,曹cao的铁拳已经呼呼带风砸在而来他的脸上。 那人被击断了鼻梁,捂着鼻子嗷嗷的叫唤起来,鼻血喷了满嘴。 另一人还想动手,却被曹cao飞起一脚,踹飞到了墙上。 知道遇到了硬茬子,两个人不敢再留,火燎屁股般的逃出了小巷。 看着两人抱头鼠窜,曹cao心里一阵畅快,仿佛是将董卓赶跑一样。也不却追赶他们,而是伸手扶起了还在地上掩面哭泣的女子。 “这位大姐,歹人已经被我赶跑了。” 曹cao拽起了她的胳膊,欲将她扶起。那女子转过头露出了脸,曹cao差点惊呼起来。 那女子浓眉大眼,血盆大口,满脸的络腮胡,配着施以重粉的浓妆,仿佛妖怪一样吓人。 中计的念头在曹cao的脑海中刚一闪过,那男扮女装的男人忽的向他做了一个鬼脸,单手一扬,一团面粉便洒进了他的眼里。 他的双眼顿时不能视物,随即便感觉到有人用麻袋将自己套住,大概有四五个人将自己放倒。虽然他极力挣扎,还是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将自己制服。 不知是谁伸手将自己的腰带解下,以为对方要脱下自己裤子,曹cao心里一阵害怕,下意识的夹紧了屁股。 只是对方将腰带解下只是倒绑住自己的双手,也不做其他,这才使曹cao心里稍安。头上套着麻袋,被人推搡着上了一辆马车,不知行了多长时间,马车才停下,曹cao又被带入了一个房间里。 这时头上的麻袋才被拿了下来,曹cao眨了眨初见光亮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四周都是灰色的墙壁,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帘子挂在墙上。这里应该是一间密室。 包括那个男扮女装的人在内的三个汉子并排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其中一个很眼熟,仔细回忆才记起那人竟是钓鱼台酒楼的掌柜陈浩南。自己来钓鱼台喝酒时曾与他见过几面。 陈浩南赔笑着解开他绑住他双手的腰带,递还给他,抱歉着说:“我家主人欲有机密事要与曹校尉相商,恐有泄露,故出此下策请曹校尉前来,望曹校尉包涵。” 家主?曹cao疑惑的看着陈浩南,心里猜测他所说的家主是谁。 心里猛的一惊,他突然想到了有传闻钓鱼台酒楼与尚方令魏翊颇有关系,而如今魏翊又与董卓等西凉军走的很近,莫不是董卓想借魏翊之手除掉自己,好削弱京城士大夫集团的实力? 但是看着陈浩南毫无恶意的表情,曹cao又觉得不太像。心下疑惑,便冷冷的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陈浩南回道:“家主的名讳在下不敢提及。” 曹cao一窒,不满的嘲讽道:“如此藏头露尾,想来也是一个无耻鼠辈!”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孟德如此说,朕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门帘一挑,首先进来的是一个短须男子,眉清目秀、风采绝伦。曹cao一看认识,正是守宫令荀彧荀文若。 曹cao与荀彧见过几次面,对他的才华也十分钦佩。不过对他意外的出现在这里还是感到很困惑,刚才那个声音绝对不是荀彧,好像是…… 荀彧先进屋将帘子挑起,将跟在身后的那个人请进了屋。 曹cao一看,正是那个昔日的白衣少年,今日的九五之尊。 陈浩南等人见刘辩进来,立刻就跪拜行礼。曹cao在愣了十几秒后才发觉自己的失仪,刚要行礼,刘辩一把就将他扶了起来。 “孟德公不必如此多礼,朕为了避人耳目,将你用这种方法请来,应该是朕向你道歉才是!” 曹cao惶恐的说道:“臣不敢。” 刘辩又对陈浩南等人说道:“浩南和山鸡、巢皮你们几人先出去为朕把风,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间密室。” “诺!” 陈浩南搬进来三把椅子,便与赵山河等人出去把风。 刘辩令曹cao与他对坐两把椅子,又指着另一把椅子对荀彧道:“文若也坐。” 荀彧急忙谢恩道:“谢陛下赐座。” 看着荀彧毕恭毕敬的样子,曹cao很是好奇。这时代的士人向来都是特别有风骨,不是因为你是皇帝就对你俯首帖耳,多少人对抗皇命征召不来,这些人还被别人捧为高风亮节。 曹cao在与荀彧以前的交往中,了解到他是一个胸怀大志,才情卓越之人。非明主而不投,不会是因为对方是皇帝就屈身于权贵。而现在他肯倾心于刘辩,那证明刘辩确实必有过人之处。联想到草亭时刘辩那目光长远的见识,曹cao开始对这个传闻中不守礼法,轻佻无仪的小皇帝越来越好奇了。 刘辩不知曹cao心里的想法,只是微笑着说道:“朕与孟德草亭一别许久未见,孟德回京后,京城又多有变故,实在无暇与孟德详谈啊。” 曹cao急忙说道:“cao当日不知陛下身份,多有失礼,望陛下恕罪。” 刘辩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接着又说道:“事出紧急,朕也不想和孟德拐弯抹角了。今日朕秘密请孟德前来,并不仅仅是叙旧,而是有事相求。” 曹cao听得刘辩如此的说,唬的他从椅子上起来,诚惶诚恐的拜伏于地说道:“陛下言重了,臣食汉栗,为汉臣,世代累受皇恩,陛下有事尽管吩咐,臣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辩将曹cao扶起,冲他点了点头,说:“孟德的忠心,朕信得过。不然朕也不会想要孟德帮我做这件事情。” “不知陛下有何事要臣去做?” 刘辩盯着曹cao,一字一句的说道:“董卓骄横跋扈,自恃兵强要挟朝廷,朕要除掉他!” 曹cao被刘辩突然变得杀气腾腾的话说的一愣。 刘辩又接着说道:“董卓此人野心极大,这种人放在地方必然分裂国家,居于京城必会祸乱朝廷。先帝时就对他多有防范,多次征召他来京入职,却被他三番五次的推搪。因为他割据地方,兵强马壮,所以当时朝廷拿他没办法。如今他来到京城,势单力薄,正是除掉他的好机会!”
刘辩的话说进了曹cao的心里,虽然惊讶于平时不声不响的刘辩竟然会对董卓早有算计,曹cao还是激动的说道:“陛下的话正是臣平日所想。董卓乱政,臣日思夜想如何除掉此贼,想不到陛下早有定计。只是董贼在城中尚有强兵一支,陛下要对此多有防备。” 刘辩点头赞赏道:“孟德思虑周到,臣甚欣慰。董贼的那支兵马不足为虑,朕要动手时,那支兵马必然不会再董卓身边。” 刘辩的话让曹cao一阵狐疑,实在想不出刘辩怎么让董卓的兵马不在他身边。不过看着刘辩自信满满的表情,也不像说大话,只好按下心中的疑惑问道:“那陛下要臣如何去做?” 刘辩说:“届时动手之际,京城必然起乱,为防宵小之辈趁机作乱,朕想要孟德帮朕控制住京城的形势,看管好各方势力。” 曹cao刚想说话,刘辩又接着强调的说道:“尤其是袁绍的势力。” 曹cao愣住了,其实他刚才张口就是想向刘辩推荐袁绍,毕竟袁绍拥有着京城最大的军事实力。想不到刘辩不但不想利用袁绍的力量,还要对他防范起来。 对于刘辩的要求,曹cao不由得犹豫起来。此时他与袁绍的关系还不是几年后因争权而互相敌视的两人,而是从小玩到大,交情甚密的好朋友。 要对付袁绍,曹cao觉得很为难,可他也明白能得到刘辩的青睐是一种难得机会,也许这就是他通往权力之路完成自己抱负的关键。 权利还是友情,曹cao面临着残酷的选择。 思虑了再三,曹cao还是尝试着问道:“陛下,中军校尉袁本初出身世家,一门四世三公累受皇恩,且手下兵强马壮,将士勇猛。若陛下联合本初一起取事,则成事更易。” 曹cao的这种反应也在刘辩的意料之中,他甚至做好了曹cao一旦拒绝自己而要做的准备。 杀死曹cao! 刘辩的眼中凶光忽的一现,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 对于刘辩而言,曹cao的威胁要比董卓、袁绍还要大。毕竟他是最后统一北方的霸主,被历史和无数文艺作品所描绘的一代jian雄。刘辩内心一直对他有所忌惮,一直盘算着如果他不能为己所用就想法除掉他。 可与曹cao几次三番的接触下来,刘辩能感受到曹cao的对大汉帝国的赤胆忠心。现在他的思想里还是一腔热血的想做匡扶社稷的大汉栋梁,只是在今后的历史中权力不断膨胀而使得其野心越来越大。 可是即使他野心不断的膨胀,曹cao到死也只是想做周文王,把篡汉自立之事交给了儿子曹丕去做。刘辩觉得,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一直以汉臣自居。 曹cao对大汉帝国的忠心日月可鉴,其本身的经天纬世之才也令刘辩非常欣赏。所以在处理曹cao的问题上刘辩显得犹豫不决,最后刘辩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朕是以性命相托。袁绍这个人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不是所托之人。” 曹cao见刘辩对袁绍如此评价,不由得跟着苦笑起来。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有些微的感觉认为刘辩所说非虚。 刘辩又接着说道:“如今我大汉帝国正处于风雨飘渺之际,朕年幼力薄,若想铲除jian佞,只好以性命相搏。孟德若不想帮朕,朕不怪你。但有此事事关重大,望孟德勿走漏消息告予他人。朕在此谢过了。” 刘辩说着站起身来向曹cao深鞠一躬。曹cao哪能受得了这个,慌忙跪伏于地上,痛哭流涕的说:“臣食汉栗,自当为陛下分忧。陛下如此做当是折杀臣下了。” 刘辩也流下了眼泪,将曹cao扶了起来。 曹cao说:“如何去做陛下尽管吩咐,cao不会再有所忧虑。” 刘辩拭去眼泪,点头说道:“动手就在这两天之间,孟德早早准备好,一旦起事,朕自派人与孟德联系。” 曹cao应下,又想了想说道:“为防出错,陛下约定一个信物,届时来人凭信物与臣联系。” 刘辩点头称赞:“孟德思虑甚详。” 正想翻找身上的物品充做信物,曹cao说道:“天子之物岂可随意与人,臣身上有一玉璧,献与陛下,陛下可派人持此玉璧与臣联系。” 曹cao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块玉璧,捧在手中奉与刘辩。 刘辩接过玉璧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这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