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一般的老邓头
之后，这奇怪的五人组——老幼妇孺，又聊了有一刻钟，轩辕昊辰才欣然离开，穿梭在了庙会的人群里。 老邓头收拾好了摊位，准备离开了。佝偻着身子，挑着扁担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蓦地，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这是武者的直觉，虽然修为废了，然沉浸武道多年，有些东西是已经融入到骨子里的。 “丹田废了，灵魂重创，噗噗，可真够惨的。”一道苍老的声音有些戏谑，原来是妄天机出现在了这里。 老邓头抬头，双眼一凝，盯着眼前的陌生人。心底却是骇然，这人是谁？居然一眼就能看透了自己。 丹田、灵魂的创伤，令得自己和普通老头子没有任何的差别，更何况在世俗生活了三十年了，无论外在的、内在的，俨然就是一普通老头。 “丹田废？灵魂创？那都是过去时了，现在就是一捏面人儿的糟老头子。”否认没有任何的意义，老邓头索性大方的承认。 “呵呵，是吗？”妄天机轻笑一声，不置可否。接着面色一变，郑重其事的说道：“丹田废了，我可以恢复；灵魂重创，我可以医治。” “什么？”老邓头失声道，此次经历心灵上的升华，能够让他失态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丹田是容纳灵气的地方，一旦被废，就意味着从高高在上的武者跌落到了凡夫俗子的层面上，这对于武者的打击往往是生不如死的。 因此丹田对于武者的重要性尤胜性命，几乎所有的武者丹田若是废了，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苟且偷安的。他们习惯了悠久的生命，习惯了强大的力量，与其蝼蚁般的活着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灵魂就更不用说了，灵魂灭了，代表着这个生灵真正的死亡。对于修为高深的武者，rou身毁了，灵魂还可以存在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里，如果能够夺舍或者重塑金身的话，还是能够重生的。 最关键的一点，刀伤剑伤什么的好医治，但丹田、灵魂一旦出了问题，想医治很难很难，和武者破圣成帝的难度差不离了。 老邓头两方面都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能够活着并能够坚持的活下去，不是一句“不容易”能够形容的。他也曾想方设法的寻找医治的法子，结果是失望到近乎绝望。 而今，一陌生人出现在他面前，言之凿凿的声称能够让自己痊愈，这怎能不让他震惊，甚至有些不相信，不过想想方才这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症结，说不得真有鬼神之能。 “呵呵……痊愈了又如何？”老邓头心境已经不一般，看开了江湖的恩怨情仇，很快平复了一下心情，笑呵呵的反问道。 他已经习惯了常人的生活，远没有了最初时那般渴望恢复，“三十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暇时邀二三友人，喝喝茶、下下棋，小日子悠然自得，何必再趟江湖那滩浑水？” “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嗯，的确是让人羡慕的生活。”妄天机赞同的点点头，接着话音一转，“可惜啊，你想安享晚年，偏偏就有小鬼儿来给你捣乱。” 老邓头脸色忽的一紧，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怕是…… “就如同你想到的那样，这半年来，已经被我打发了不少阿猫阿狗了。”妄天机直接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测，“当然，出发点不是为了你。” “原本还奇怪呢，什么腥味把这些猫狗引来的呢？直至今天见到你，方恍然。我也喜欢这种平静的日子，也需要这种平静的日子，至少短期之内是这样的。于是，顺手解决了，而你也恰好是受益人。” “先生出手相助，老头子心中念着您的好。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老邓头深深的鞠了一躬，诚心感谢。然后单刀直入，“先生今天现身相见，不会就是为了和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念叨这些的吧？” “爽快，些许小事，不足挂齿。”江湖人，还是爽快些的好，妄天机心底暗赞一声。“我助你痊愈，你欠我一个人情。” “呵呵……老先生说笑了，”老邓头闻言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您能一眼看出老头子的症结，还言之凿凿的声称能够解决这天大的难题，我的人情对您来说想必不值钱吧。” “的确，你的人情，现在是不怎么值钱。”妄天机也没有否认，这本来就是事实。“可武帝的人情就不一样了！” “哈哈……”老邓头宛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咳咳，老先生这玩笑开大了，重创之前，武帝之位尚不敢妄想，更别说现在了，即便是恢复如初，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帝位也不会垂涎我这糟老头子的。” “以前是以前，现如今你已经破茧成蝶了，”对于他的自嘲，妄天机不以为然，接着说道，“能否证道帝位看的是道心，你道心已成，称帝之日可期。” 听得此言，老邓头不淡定了。但凡武者，哪个不想证道帝位？全盛之时，他也有着那么一丝念想，然而自打遭此大劫，便彻底断了念想。 今天，希望之火重燃，就此放弃是断然不会甘心的。他平复了一下那激荡起伏的心绪，恭声问道：“老先生，怎么称呼？” “本座妄天机！”妄天机顿了顿，犀利的双眼锁定着对方，直言不讳道。 既然要获取对方的信任，那自己首先要坦诚。更何况，“妄天机”这三个在江湖上还是一定的作用的。 有些人的名字一旦知道了，那就会深深的印在脑子了。老邓头虽然远离江湖已久，但是脑海深处也是沉浮着一连串的深刻记忆，而“妄天机”三个字无疑排在了前列。 “妄、妄天机？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妄天机？”老邓头再也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了，真没想到，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对面的陌生人竟然是始源星大名鼎鼎的第一神秘人。 “如果妄天机只有一个的话，那想必就是本座了！”妄天机淡淡的回答道。 “晚辈邓召钟拜见天机前辈！”老邓头双手抱拳，执晚辈大礼。他方才只是难以置信，当然不会怀疑这是个冒牌货。 人的名树的影，有胆子冒充妄天机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些人无疑都不会、更不屑于这么做。眼前之人必然是妄天机前辈，这是毋庸置疑的。 想来也是，能够声称令自己痊愈，还笃定自己能够证道帝位，又不走寻常路隐居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综上所述，也就只有这位大拿了！ “邓召钟，嗯，没听说过。”妄天机想了想，翻遍了脑海也没能找到这么个名字。 “呃，江湖中，武者多如繁星。晚辈在西域的某些小地方虽有些虚名，却远远入不得前辈法眼。”邓召钟被噎了一下，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 “邓召钟，现在记得了。等你一朝证帝，名扬天下自不用说。”妄天机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能够得到天机前辈的垂青，当真是莫大的福源啊。多年的心酸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更有望更进一步，在始源星留名万古，想想都要幸福的晕过去了。 这一刻，他开心的就像个孩子，顿时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三十岁，又回到曾经横刀立马驰骋江湖的日子里。 “世人皆知本座精通天机相学，而观你先前捏面人儿，无形之中已经触动了相学。”这时，妄天机又说起了先前发生的一幕，而这也是引起妄天机关注他的原因。 “你猜测的不错，那男孩儿以及那女娃子何止是不凡，尤其是那男孩儿将来更是惊天动地的人物，甚至就连那女娃子无论天资还是成就将来把你甩在身后。这可是本座拼着消耗，推演天机得来的。” “啊？”邓召钟大吃一惊，前辈断言：自己十之八九会踏上武帝。那岂不是就是说这两个小孩子将来必定成就帝尊？ 他很好奇，能得天机前辈如此看重之人，将来究竟能够成长到哪般地步？比之前辈您又如何呢？当然他是不会问的，他懂得分寸，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闭嘴。 回头想想，自己得到前辈垂青，应该也有那两个孩子的因素吧。 “将来你的人情，也是要用在他二人身上的，今天就当是结了个善缘。”妄天机若有所思的说道。 妄天机最近总觉是心神不宁，大有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这让他很不安心，他必须要未雨绸缪。 “至于你的创伤，有些棘手，我需要做些准备，一个月后我会去找你的。近期你还是老邓头，过个十来年，等你痊愈了，老邓头也该寿终正寝了，活着的就只有邓召钟了。”妄天机随口说道，三言两语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嗯，天机前辈的安排甚是妥当。”邓召钟觉得如此安排再合理不过了，更何况，自己可是答应了父老乡亲要捏面人儿的，人不可言而无信。“明天继续老邓头的生活，也难得的再享受一段安逸的生活。” 妄天机之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飘然离开了。邓召钟挑起扁担，老邓头还是老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