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宁归江夏

    回到太守府，张机就带着吴襄来到了书房，坐定之后，张机却不和吴襄说话，只是盯着吴襄，过了许久，直到吴襄觉得毛骨悚然，张机才说话了：“小子，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吴襄愣了，这个他还真不知道，只好老实的摇了摇头，对着张机诚恳的说道：“小子还真不知道仲景公为何要救我，大人可否告诉小子。”

    张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是你娘得知我前来长沙赴任，知道你往南边走，所以就委托我遇见你就派人把你送回去，没想到一到长沙还没坐稳屁股就听说你被当做锦帆贼的同党给抓了，你这小子真能惹事。”顿了顿，让吴襄消化了这个消息，张机才接着说，“小子，你为何要包庇锦帆贼，不愿带路，要知道锦帆贼可是我荆州一大害。”毕竟吴襄话里话外的意思张机还是可以听得出来的。

    说来世事奇妙，当年吴襄刚刚到襄阳的时候，从马上跌下来，就是张机治好的，后来吴巨感念张机大恩，遇到节日什么的就会派人送点小礼物到张机府上或者让府中人去拜访张机，一来二去张家和吴家也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关系，没想到这次又是张机救了吴襄，这真是吴襄的幸运啊。

    吴襄听到张机的问话，当即一脸认真的对张机说：“仲景公可知道甘宁等锦帆军起自哪里，如今为何要在这汉水上行那贼寇之事。”

    张机对此还真的不了解，于是回了吴襄一句愿闻其详之后，便静静的听吴襄有何缘由来包庇锦帆贼。

    吴襄当即给张机解释了其中的来龙去脉，甘宁本本来是益州将领，接到刘荆州的策反，在益州大闹了一场，但是最终因为寡不敌众，败退到了荆州，本来就因为刘荆州后继不利有些懊恼，没成想刘荆州却只为甘宁及其兄弟们安排了一个破烂的营寨，就任其自生自灭去了，甘宁才在一怒之下反了荆州，但是由于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才在汉水上做起了劫掠的勾当。最后吴襄还给张机说了自己在锦帆寨中的事，还说甘宁已准备投奔黄祖奔个前程去了，估计估过几日消息就会传来。

    张机听了，还是有些愤怒，说道：“甘宁为人臣子，却不思忠君报国，先叛于益州，后乱祸荆州，这样不似人臣的贼寇，你为何要包庇他，剿灭了岂不是更好，省的他日后霍乱别的地方的百姓。”

    吴襄听了当即不乐意了，语气冰冷的对张机说道：“当今天下，居于乱世，君择臣，臣亦择君，主君贤明，则人人欣喜，贤臣必定往来而投奔，主君昏晕，则人人感伤，中才之人也不愿来。如始皇用赵高，秦律法明晰，二世用赵高，则秦亡也；再者，张苍在秦，只为御史，及归汉，以相位之尊，治理天下，四海祥和，怠君之能也，仲景公以为然否。”

    张机忍不住叹了口气，欣慰的说道：“想不到今日却被一个不及弱冠的小子教训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但就算如此，依你之见，那甘宁就算得上是贤臣吗。”却是自动忽略了吴襄话里话外对刘表的贬低了。

    吴襄听张机这样说，语气也好了许多，论及甘宁的本领，更是眉飞色舞，兴奋至极，“甘宁此人文武双全，昔日刘焉就有让其当成都令的意思，可是后来刘焉去世，刘璋继位，才导致了甘宁的背叛，更为难得的是他还是一位精通水路作战的将领，武艺也极其高强属于当世一流的境界，可惜刘荆州不用，唉。”虽然发出一声哀叹，不过心里却十分窃喜，幸亏刘表不会用人，而且自己也知道黄祖不会用甘宁，有了自己和甘宁的交情，再加上过上一两年，自己也会小有成就，更何况去交州比去扬州要方便的多，日后甘宁投奔自己的机会就大多了，不是吗。

    张机听到吴襄这样说，也不愿跟吴襄再争辩什么，毕竟在他的眼中，吴襄还是一个孩子，与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好争辩的，最终只是淡淡说道：“既然你说甘宁会带着锦帆贼去投奔黄祖，那么我暂且相信你，五日之内若甘宁没有投奔黄祖，你需要带领我荆州军去围剿锦帆贼，可好。”

    吴襄看张机这样说，抱着能拖多久拖多久的想法，答应了张机。

    谈到了这里，张机要告诉吴襄的事情还有要了解的东西都已经差不多了，再加上夜色已浓，于是张机就安排吴襄在一个偏房去休息，然后他自己也去休息了。

    第二日，张机就给蔡习说了要等几日吴襄才可以带路，但并没有说甘宁要带领锦帆贼投奔黄祖的消息。盖因张机以稳为主，只要锦帆贼不再祸乱荆州，张机是不在意的，但是蔡习却是立功心切，希望自己在荆州出人头地，得到蔡氏家主蔡瑁的赏识，这也正是张机不告诉蔡习的原因之所在。

    同时，张机也是命自己的家仆去江夏打探消息，可以尽早的得知甘宁是否已经投奔黄祖，毕竟张机刚刚到长沙，还没熟悉长沙的一些事物，担心被蔡习察觉，所以就派了自己的家仆。

    送走吴襄之后，甘宁也在筹谋着投奔黄祖的事情，在吴襄到达临湘的同时，甘宁也出发去了江夏的郡治夏口，前去拜见黄祖，黄祖看到名镇荆州，在荆州无人能挡的锦帆贼要投奔自己自然十分高兴，欣然接受了。同时，黄祖立马派遣手下前往襄阳诉说此事，也好借此提高自己的威名，并且说明锦帆贼从此是我黄祖的人了，以后不会在劫掠荆州各地了，大家可以安心了。

    这下锦帆贼中人全部都十分高兴，自从益州出来也有几年了，如今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名声，不再是人人喊打的贼寇，而是军人了，可惜江夏并没有人这样待见他们，黄祖也怕甘宁功高震主，所以自甘宁投奔之日起就将他雪藏了起来，这才导致后来甘宁的再次背叛。

    吴襄这几天就住在了张机的太守府中，早晨起来打熬身体，然后出去和长沙的士子们或城外踏青，或茶楼纵谈，小日子过得悠闲的很。当然了，这几日和吴襄一起出来游玩的少了许多人，只有韩诺、李通等少数几人，更是连成吉的影都没见着，吴襄还曾发誓，再见到成吉，就要他的命。

    就在张机与吴襄约定的第四天，张机的家仆终于带来了甘宁已经投奔黄祖的确切消息，这也让吴襄小了一口气，虽然吴襄每日都看似悠闲的在和长沙士子游玩，但是也十分的怕甘宁要过几日才展开计划，那过了五天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现在好了。

    在张机得知甘宁确实带着锦帆贼投奔黄祖之后，就向郡中通知了此事，并表明从此不用再担心锦帆贼了。

    可是蔡习得知此事之后却气急败坏，终于明白自己是被张机和吴襄给骗了，张机一定是知道甘宁要投奔黄祖的，却没有告诉自己，而且若是正常情况的话，长沙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江夏的消息的，可是张机偏偏就知道了，显然张机在时刻关注江夏的消息，甚至派人去江夏了。

    于是蔡习另辟蹊径，调查了吴襄进入临湘之前的路线，顺着这一路线居然找到了甘宁等所在的岛屿附近，最终私派郡兵前去，结果最终差点和江夏兵打起来，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因此被黄祖给刘表告了，最终贬他为襄阳城门守将，也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