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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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抬头,一条天河斜挂天外。 初春的夜来得很快,也很是寒冷,林昱紧了紧衣服依着记忆前行。作为军城,洛城自然是禁夜的,在城门关闭之前,林昱离开了铁桶般的城池。 城池西北两面便是滚滚洛水,而东南面是一片沃野,出城向东走五里之地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水如同一道白链点缀在夜色中,这处旷野原是王家的产业,现在已经变卖,但刚入惊蛰,新的主人还未来得及开垦,便是狼藉一片,空空荡荡。 小溪旁有座小山,漫山翠竹,风从竹林上空吹过,带来了竹子的清香,竹林旁有一个连小院都算不上的带篱笆的草屋,正是三年来林昱的家了。今夜朗月高悬,格外明亮的月光洒在小溪、竹林、草屋上,顿时镀上一层极漂亮的银晕。 林昱抱着刀慢腾腾地走到住了三年的草屋前,他推开那道只能防狗不能防人的篱笆墙,草屋门被推开,吱呀的尖响声刺破安静的夜晚。 草屋屋顶已经破开了偌大的洞口,屋里也是狼藉一片。林昱花了半夜时间堵上了破洞,打来溪水将屋里冲洗的干干净净,方才打坐休息。 春日的阳光洒下来,洒在林昱身上,浑身暖洋洋一片,伤口愈合的痒意随着温暖的阳光稍有缓解。他挑了根青翠的细竹,剪了根细线,将一根锈了的铁钉磨的雪亮,弯成了鱼钩,便坐在小溪边的榕树下钓鱼。 他浑身上下缠着白布,将受伤的肋骨和左手牢牢固定,等受的伤好了些便去那东州看看,钓鱼的林昱暗暗想着。东州有些远,但只要一直走,总能走到。林昱也不知道为何要去看上一眼水儿姑娘,或许是上个林昱留下的心魔,林昱要完成他的心愿,一日不见,心魔便一日不除。 上善若水,如同水一般的水儿姑娘该是个什么样的人,林昱真的想要亲眼看看! 河里的鱼儿吐着水泡,在水草间游戏,小小的波纹泛起一丝丝涟漪,没片刻,鱼线便有些起伏。如果换作普通人,受了如此重的伤,想必不会若无其事的钓鱼解闷,但他握着钓杆的手依然那般稳定,神情平静,不急不燥。 细细的竹竿微微有些下垂,鱼儿上钩了,但还要再等等,急不得,若是提得早了,鱼儿便会脱钩而去。当竹竿被拉成如弓般的曲线,鱼线也向溪水中伸进,惊得一只水爬虫急速避开。 林昱右手紧握竹竿,用力一提,一尾并不肥大的鲫鱼被带出水面,吧啦吧啦死命的挣扎,收回竹竿,麻利的解下鱼儿,扔进浸入溪水的鱼篓里,动作很是熟练,显然最近经常做这些事。 第三日的清晨天空便阴沉沉一片,临近中午天空之中乌云密布,惊雷阵阵,片刻过后春雨哗啦啦落下来。 倾盆大雨落下,落在高大的城墙上,四溅化成雾,转眼之间在城墙上汇成小溪奔流而下,形成一道道雨帘,从数丈高处冲击而下,在地上发出滔滔水声。 一个浑身战甲的将军在雨中漫步而走,每日三次巡查城防,这是规矩,下刀子都要走一遍。他解下头盔,任由春雨打湿了长发,当冷冽的春雨浸透了全身,怒火依旧没有被浇灭,他仰天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手中长枪直指苍天。 另一个将军快步走来,他浑身软甲,看起来白白胖胖像个书生,走过来二话不说重重一拳击打在战甲将军脸上。如同小山一般的将军踉跄着倒在雨中,一缕鲜血在雨水中漫延消散。 “汪恺,你他娘的是要害了将军,那慕容云海要是死了,将军的罪名还能洗脱吗?用你那猪脑子想想!”他怒极又一脚踢在汪恺胸前,将他踹出一丈之外。 “他不是没死么?”汪恺摇摇晃晃坐起来,说道。 “没死?要不是胖子及时发现,你他娘的早就被扒光了吊在城楼上示众!!!” “康,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将军被押入京城,受着不明之冤,刑部大牢的刑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娘的,老子受够了!大不了去劫法场!”汪恺重重一拳砸在城墙上。 又三人从雨中走来,其中一个正是几日前林昱见到的陈姓将军,一个看起来如同一头暴熊,另一个蜂腰乍背,身后背着一把大弓。 那暴熊般的将军沉声道:“洛城主将任命昨天落日时已经到达,云州大将秦明,外号霹雳火,善于火系神通,通幽境三重天。率领八百烈焰军十日之内必然到达洛城,我们四人已经商量好了,辞去军务,前去长安城。” “现在我等守好这十日时间,到时候天高任鸟飞,若是冤枉了将军,我们兄弟五人舍了性命,也要为将军讨回公道。”那背负大弓之人说道。 “好!我入云枪汪恺!”他飞身而起,伸出一张钢铁巨手。 “我,震三山张松!” “扑天雕,田鸣!” “破天机,陈衍!” “黑剑,陈思北!” 五只手重重地击在一起,同声道:“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仗剑随行。” …… 城主府内,慕容云海坐在门前,看着暴雨大笑起来,然后猛的朝雨中跃去,摔倒在大雨里。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贵人背着手缓缓的踱到屋檐下,丫鬟小厮早已经被他赶走,他就静静的站立,凝视着雨中的慕容云海出神。 慕容云海在雨中狂笑,许久之后,他突然咬牙慢慢的探出神识伸向那自屋瓦上奔流下来的雨水,雨水落在他的脸上,溅湿了全身。他缓缓的将神识化为手,握紧雨水,在握紧的那一刹那之间,一把水之剑在神识之下形成,一剑刺向那个年轻的贵人,然后在他面前爆闪出一片水韵光华,光华映满了他的面孔。 那张年轻的面孔,眼角微微有了些许皱纹,乌黑的头发间也依稀有了些许花白。 “好一个凝水为剑,想不到你恢复的如此之快,洞玄境三重天的威力,比你巅峰时还来得厉害。”那年轻贵人拍着手道。 慕容云海喘着气,惨笑一声道:“城主大人何必嘲笑,我已经废了。”
“废物稍加利用也会成为妙物,总要看你怎么用了!” “那城主大人看我这个废物可能再用?” “哈哈,妙物自然有大用!” …… 林昱也看着这场春雨出神,思前想后还是解开行囊将《杀鲸剑》秘籍取了出来。这是浪沧剑派排名第三的剑谱,林昱现在想要将其毁去。这一本《杀鲸剑》放在身边,如同一个火药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若是被浪沧剑派得知,林昱一个偷学之名是逃不掉了。轻则挑断手筋脚筋,废去一身功夫,重则一剑杀了。 林昱不想冒险,自然要毁尸灭迹。在烧之前,自然也要看个明白。 杀鲸剑,听其名就是斩杀深海巨鲸的剑法。 翻来一页来,只见剑谱上一把重剑印入眼前,这是一本重剑剑法。剑谱之上一个小人纵横大海之上,海中巨兽若隐若现,寥寥几笔便将深海斩兽的意境表现出来。 随着翻动,林昱渐渐陷入其中。 “哗啦”一声,耳边仿佛传过来大海的波涛声,深海之中一头暴怒的巨鲸冲破巨浪搅动沧澜的声音响起,那个小人的剑,似裹挟着东海沉重的海水冲天而起,剑若大海,剑势不可挡,一道沉重的幽光瞬息而至。 以小击大,以下击上,杀鲸剑从来都是逆势而为,或以人力抗击深海巨兽,或抗衡天地伟力。 良久,林昱才从杀鲸剑的意境中回过神来。这不是短时间里可以学会的剑,他只能仔仔细细的将杀鲸剑的剑招一一记下。 林昱想要融会贯通学成杀鲸剑,少不得要花上数年时光来练剑,他一股脑记在心里,不是想要将其学会学全,而是试图博采众长,在其中拣选出一两适用的,可以套用在刀术上是最好。 退一万步来说,那些将杀鲸剑练的大成的剑客,也不是林昱可以应付的,江湖上最多的还是磨砺剑法的剑客,知晓了杀鲸剑的剑势,以后行走江湖,哪怕看到一头猪在用杀鲸剑,也不用大惊小怪,如同下棋对弈,这些书便是一些套路定式,对手落一子便知后三手十手的方位,任由你们千般变化,我早早一刀杀之即可。 林昱再三确认记下了所有的剑招,狠下心将剑谱扔进了火堆里,也不知用剑谱煮出来的鲫鱼汤是否变得更加鲜美。 杀鲸剑在锅底烧成了灰烬,而锅里的鱼汤越发的香了起来,浓稠的鱼汤如同牛奶一样洁白,加入几滴香醋后,味道更加鲜美起来。 林昱一边喝着鱼汤,一边回忆着杀鲸剑。这一剑刺来,如何挡,那一剑挥来,如何拒。沉迷其中便不觉时间流逝,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