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回 生路、绝路，舍生一搏
大火阻断蛮族骑兵追击的路线，而张凯枫等人却还没有摆脱纠缠，因为上空还有迅鹰盘旋着，不时给蛮族骑兵提供追击方向，而且迅鹰很警惕，根本不肯下落下来，想要射落它几乎不可能。 “该怎么办！”有人问道：“在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摆脱不了，只会精疲力竭而死啊。” “就由我来射落它。”周琦眸光一闪，提出一把弓来。 “就由我和周兄一同射落这些迅鹰，你们负责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一队人马否则阻击后方的蛮族骑兵，不可将我们的意图暴露了。”张凯枫说道：“小林，你的弓箭不错，跟在我们后面。” “明白了，张大哥！”小林取出一把硬功。 “骆冰，你的箭术不错，跟我们一起射落那三只讯鹰。”周琦说道。 “是大人。”骆冰也跟着取出弓箭。 瞬间，马队在提速，冲过一坐山口过去，贴着山包而去，掩去他们的身形。天上盘旋的三只讯鹰失去了他们的视线知己，骤然加速。 “孽畜受死！” 突然，山包上冲出四道人影，弯弓搭箭，嗖嗖数声，三根羽箭率先冲了出去。 “唳！” 三只讯鹰受惊，振翅向一边飞去之际，张凯枫与周琦两人默契自生，眼中爆发出寒芒，松开手中羽箭，羽箭破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白色的气流，快比闪电。 血花飞溅，羽箭登时将两头迅鹰的翅膀击断，而骆冰与小林却没有建功，只是划伤了一头迅鹰而已，但也足够了，受惊吓的迅鹰登时飞走，任由控鹰之人怎么召唤都不肯过来了。 “可恶，真是低估这些人的心计。”为首的骑兵将士脸色阴沉如水，沉吟片刻，道：“你们率领一千轻骑，咬住他们，不可让他们逃脱了，有机会可以将他们剿灭。我们返回去，按计划行事，路线不变继续朝着要塞进发。哼，真当以为我们的骑兵就只有四千了。” “是大人。”一名将士应声答应道。 短暂的停留后，蛮族派出轻骑，继续追击张凯枫与周琦等人，而剩余的指挥将士则是返回去，与大军汇合。而在这些轻骑离开之后，山包脚下的一堆不起眼的青草下，忽然蠕动了一下，而后一道人影从中爬出来，看了会儿方向，便迅速消失在这里。 时间点滴流走，一追一逃的两方人马紧咬着前方的骑兵。这次负责追击的蛮族指挥者，指挥能力不俗，他们的轻骑本就是擅长突袭，速度比周琦等人快。在开阔的草原上，骑兵是一大利器，骑兵也分为轻骑与重骑，轻骑机动性极佳，速度快，适合在偷袭和掠夺战中让敌人来不及反应。而重骑则是截然不同，重骑速度慢，但更适合冲锋，威力远不是轻骑可比，但弱点也极为明显，那就是速度慢，如果被轻骑咬上，就很难摆脱出去。 这名蛮族指挥者也是善于兵法，以轻骑的优势不断的展开袭扰，但绝对不与他们短兵交接，对他们展开包围。 很快的，白天与转入黑夜，一处山脚下两股人马分别对立而作，没有交流。左边的人马是周琦的黑甲精骑，只不过，历经一天的围困，被蛮族以弩箭伺候之下，剩下的已经不足一千的黑甲精骑了。而他们对面的人马一如当初一般，人数没有减少，但是散兵游勇的样子已经渐渐洗去铅华，露出峥嵘的杀伐气息，起初装备参之不齐的五百骑兵，此刻每个人都身披铠甲，虽然那些铠甲是从蛮族身上夺来的。 双方气势对阵，却是黑甲精骑这方明显不足，今天的一战让他们损失惨重，往日的傲慢现今成了笑话。而，经历数场激战的骆河等人麾下，却是不同的景像，他们精气神饱满，目光如炬，一身的战意凝而不发，看似很小，但是冲锋起来却威视逼人。 “大人，该怎么办，身后的蛮族轻骑依旧紧追不舍，再不解决他们，他们的主力必然有恃无恐的攻打要塞了。”骆冰问道。 草原上的晚上冷风吹拂不断，周琦坐在火推边，看着燃烧霹雳扒拉作响的柴火，一时间没有回答，只顾着往里面添柴，不知道在想什么。 “骆冰。”许久后，周琦的话语传来。 “大人。”骆冰看着这个一战成名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勇猛精进的人，却在这里摔了个跟头，内心的复杂可想而知了。 周琦撇断一根柴火后说道：“去请他们过来。” “请？”骆冰愕然，随后明白，叫字与请字大为不同，说明周琦已经认可了对面的实力：“属下这就过去。” “等等。” “大人。” “还是我亲自过去吧！” 留下愕然在地的骆冰，周琦踱步上前，很快就来到了对面。而这些土生土长的要塞士兵很快就发现了他，手中战刀拔出刀鞘，冷指眼前之人，若是他再敢上前一步，刀锋必然砍出去。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名士兵怒喝道。 “大胆。”骆冰双眸一狰，他身上的气势扫荡出去。 “你们---。”这名士兵脸色一变。 却在此时，数道悠悠冷箭已经搭弓上弦，小林等人就在身后。而目睹周琦等人受阻，对面的黑甲精骑也拉弓上弦，双方形成了对持。 “放下弓箭。”周琦向着对面的黑甲精骑下达命令，黑甲精骑纵然不甘，也不可能违背军令，他们没有放下弓箭，只是将箭头指向地面。周琦见此后回头，抱拳说道：“我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见见你们将军，与他共商如何对付蛮族下一步进攻而已。” “你们干什么。”王靖听到动静跑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厉声喝道：“都是是自家人你们在干什么，怎么互相残杀，让蛮族高兴吗？” “王副将军。”小林等人变色，急忙说道：“我们没有。” “还不放下弓箭。”王靖冷哼一声，道：“你们此事犯下的错，我会禀告将军，你们知道将军的脾气，如在有下次，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知晓。”小林等人低头，收起弓箭退走。 “请两位跟我来。”王靖说道。 “有劳王副将了。”周琦说道。 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态度倒是让王靖一怔，但他没有多说什么，直径的带着周琦与骆冰，朝着营帐而去。 营长内，烛火在微风中独自摇曳，微弱的烛火下，一人白发如雪，身着一身紧身的黑衣，隐隐间可以感觉他的一身肃杀之气。而在他旁边，站着一名身披铠甲的高大男子，两人正对着一张地图与沙盘不断交谈，而在火炉上的一些热好的饭菜一热再热，他们却没有动口的心思，全身心投入沙盘与地图上，图上与沙盘上的痕迹很多，大大小小的箭头不计其数。 而在一边，一把战刀仍没有回鞘，刀上满是干了鲜血，是时间太紧了，来不及擦拭。但是在一把长剑在剑鞘内，历经一天的冲杀，他们才突出包围圈，按道理说，此剑必然沾满了鲜血，但是现在看来却无比的洁净，一尘不染，没有一丝的鲜血腥味飘出。 “是一名爱剑、痴剑、敬剑之人。”周琦很快就看出了眼前白发男子的平常，相比自己莫名的多了些羞愧，与自己一同奋战的战刀却得不到他的重视。 仍旧在商讨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营帐内多出了三个人，王靖干咳了几声后，才惊醒两人。 “原来是周琦大人到来，实在抱歉，战事吃紧，是骆某有失远迎了。”骆河回头，有些吃惊的说道。 “骆将军严重了，是周某来得唐突。”周琦看着骆河后，说道：“见过张先生。” 这名看似普通的男子话语不多，第一印象是用剑的人，。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眼前之人才能显现，竟能把一支战力不显的散兵游勇打造成隐隐有一支虎狼之师的男子，让周琦好奇他的出身，但是得到的信息不多，只知道这人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不过，从这支骑兵中的士兵对他的崇敬中，他可以知道此人才华横溢，如果报效朝廷，假以时日，必然是一名威名赫赫的一方统帅，只是不只为何甘心偏安一隅。不过对方的心思岂是他能猜透的，当下按下内心的疑惑。 “草民见过周大人。”张凯枫同样还礼，清冷的声音中，仍旧不咸不淡，不卑不亢的问道：“不知周大人此番造访，目的为何。” “自然是想与诸位一同商讨如何阻击蛮族的进攻路线，此番前来，还请诸位不吝提点。”周琦沉声说道：“周某为之前的鲁莽道歉，还请诸位毋须往心里去。” 一旁的张凯枫诧异，倒觉得此人虽然傲慢，但是为人坦荡，虽然说不上太有好感，但还是有了些不同的看法。 “周大人严重了。”骆河神情与王靖之前的模样一样，但随即笑着说道：“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了，怎敢说是提点自当是相互交流才是。” “大哥，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把你们的这位军师忘了吗？”骆冰适时说道。 “对对，瞧我这脑袋。我们能有今天，还得靠张兄弟。”骆河后知后觉，憨憨一笑，引得狭小的营帐气氛稍缓了些。 一旁的张凯枫摇头，看似仔细的大汉，本心老实的模样尽显无遗。 “临时搭建的军营简陋，没有什么地方让周大人坐的地方，让周大人见笑了，我们就席地而坐吧。” 一连的数句话很有水平，骆河这大老粗难得说出文绉绉的话来，倒是让张凯枫他们侧目，平日里可都是三字经不离口的，下面的士兵早就学得一口流利的三字经，都是从眼前这位大汉身上学来的。 “不敢，行军打仗本就不拘小节。”周琦亦说道。 当下，四人席地而坐，各自说出自己的意见以及所见所得的情报，在次结合起来，在沙盘上与地图上分别讲解推演起来。时间在这狭小的营帐内不觉流逝，直到天色将明的时候，周琦与骆冰两人这才离去，各自吩咐起下面的士兵做好准备。 直到天色大亮之际，这里的营地已经全然消失无踪了，而赶来的蛮族轻骑，那名指挥者赫撒下马，捻着地上的泥土，放到鼻尖嗅了嗅。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了，不过想就此摆脱我们做梦。”话语有些冰冷的赫撒，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其他的蛮族轻骑闻言也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他们追了这支骑兵一天一夜，却屡次被对方逃脱，而且在追击过程，遭遇的陷阱不计其数，严重的阻碍了他们追赶的速度，短暂的停留后这支蛮族轻骑也消失无踪。 两日后，一望无际的草原突然出现了一块数丈的大草泽，这支蛮族轻骑不由停下脚步，赫撒蹙眉，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怎么凭空出现了这么一块地势奇怪的草泽。不过他很快就下达命令，重骑都能通过，以他们的骑兵自然可以过去，只要沿着那些马蹄印前行必然无恙，这些两天以来他们都是跟着对方的马蹄印过去的。 而就在这些轻骑过到中间就要跨过之际，异变骤然发生，咕噜咕噜的水泡碎裂落入这些骑兵的耳中，像是催命符一般。 “不好，加速前进。”赫撒变色。 “放箭！”但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更是让这支蛮族骑兵雪上加霜。 “防护！”赫撒命令，早就熟悉了对方的作战方法，这些轻骑都带着盾牌。 随即，漫天的箭雨冲过来，直袭蛮族骑兵。顿时让他们无法动弹，大大的阻缓了他们追击的脚步。一瞬间的改变，危险的不止是漫天箭雨，可怕的是草泽再下陷。 而在百里之外，黑甲精骑与一支伍佰骑骑兵在快速奔走，朝着要塞进发而去，他们已经耗去两天的时间，不敢停留，一旦停下来了，要塞内的百姓就身陷战火之中，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终于，在第三天，他们赶到了，见到了萨满的骑兵，放眼望去，这骑兵的人数可不止三四千，而是上五千了，怎么可能，他们内心震撼，究竟是什么目的让他们出动了这么多的骑兵。 “众兄弟，蛮族骑兵已经准备进攻了，为了要塞内的百姓不被屠戮，我们死战，等待援兵。”周琦喝到。 “死战！” “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亲人，我们不惧死，死战。” “死战！” “战场是我们军人的归宿，为了挚爱的亲人与百姓，我们死战，即使我们身死，但军魂不灭。” “死战！” “冲锋！” 满腔的热血冲上云霄，随即，两千不到的骑兵冲下山坡，朝着那蛮族的五千骑兵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