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那个丽影

    翌日上班又是迟到，我的苦水难吐难倒，孙谦淡淡说出几句理解理解，年轻人精力充沛必是自然。明白他暗言昨夜黄玲的精巧安排，我更多想象酒桌上另一个美貌女孩怎样成为他酒后尽兴目标，鲜花、摧残、龌龊的词语直直升上脑海。

    我的迟到，完全归功于白欣一反常态的赖床，似乎刻意与我作对，从来早早离开的她竟磨磨蹭蹭直至9点才是舍得离开。却也奇怪，平素极怕素面朝天的她居然意外抛弃了所有化妆品的涂点，只单单抹了唇膏。越来越多的异常，我只能想到那样的结果，一份笑意泛到嘴边，流转心田。

    亲手为我递来一杯香茶，孙谦谨慎的关上经理室房门。我与他，两个人需要的谈判拉开帷幕。

    指着桌上几张摊开的A4纸，孙谦开门见山的要求：“老弟，麻烦你签一下这几份资料。”

    拿起纸，我细略扫读一遍，提起笔刷刷签完几张，最后一张，我却故意放笔压下，自顾端起茶杯悠享，名字迟迟不肯签上。

    “老弟，还有一张。”孙谦等不急，只得给我提醒，“一块签了，一块签了。”

    “孙哥，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最近我们车队好像人手不够，我有个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过来试试工。”委婉的，我直截了当说出目的。

    “这个。”孙谦思忖片刻，若极度的为难的回应：“行，你让他过来试试，合适的话我们就留下。”

    “谢谢孙哥。”放下茶杯，我迅速签完最后一个名字，双腿状如灌铅的沉重一步步迈回自己办公室。

    白欣终于是坐不住了，开始了行动，昨天去过的写字楼的秘密很快便会揭晓。到那时，许多人会吃惊，许多人更会沮丧，可我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似乎也快到尽头。白欣这样的女人，实在太不简单。

    孙谦要我签下的文件，并非卖出公司现有车辆，而是添购买入一批。总公司明确的下达马上购入10台旧车的指令，挑选和报价却要车队经理与副经理同时授权。购买旧车，亏得白欣想出如此损招，兴许也是受了周大兵事件影响，刻意想要做得低调。

    一切明了，如此大单，铁公鸡定然将孙谦奉为神明，好处自然的不少。恰恰我也借此要挟孙谦就范，小魏的工作完美解决。孙谦与人事部经理刘龙海的亲密关系，赵菲几番对我明言暗语。复读机一般老是重复话语的她，我生生的怀疑是否患有强迫症。

    得了清闲不错的工作，小魏拉我到顶极的桌球室表示感谢。可他并不知道我对桌球的喜好，完全源自兴趣广泛的苗盼，早就封杆的我触景生情乃是情理之中。心情与手感皆不在状态，糊涂败下两局我便一边呆坐，任由小魏卢可战得火热。

    一口口可乐下胃，我离开设于3楼的球室想往街上行进，电梯下至一楼，慢慢走了出去，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反向进去，想是去往楼上的桌球室。错身的顺眼一瞥，我惊叹现在的女孩太是放纵，明明已经凌晨1点，父母会不会在家着急等候。

    然后，我再走出几步，一个闪念定住自己身体，是她，肯定是她，那张脸，怎么可能忘记。疯狂的，我奔跑上楼，桌球室里寻遍每个角落，却没再次见到。不是错觉，中间那个女孩分明是她，发型虽是变了，但那张脸决绝不会看错。

    冲动的，我想钻进唯一没去的女厕，小魏和卢可死死把我拉住。挣脱不开，我大声的叫喊，“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苗苗，你出来。”

    厕所里没有人回应我，围观的人把我当个疯子傻瓜。我想我的确够傻，那份疯长的思念已令我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而后连续的几天，我沉浸在失落里，孙谦示意我感谢刘龙海的宴请推之又推。实在等不下去，孙谦在小魏上班第5天下班后直接拽我扔到饭店，点满一桌美味，默默等待因事耽误正在赶来的刘龙海。

    刘龙海赶到，酒宴正式开席，没有多余的陪客，就我们三人举杯客套轮流对弈。饮酒一道，孙谦自是高手，刘如龙更加不凡，几个回合，我落下阵来，歪着脑袋靠在椅子上看他们仍旧斗得热火朝天。

    再去了几个回合，孙谦也败了下来，刘龙海端起酒杯向我凑了过来，我连连摆手，分明年纪大过孙谦，估计超过50高龄，这份酒量，我这半老青年望尘莫及。

    呵呵一笑，刘龙海的脸分外的顺眼，皱纹是岁月的痕迹，焦黄是命运的洗礼。

    “小老弟，别怕别怕，不喝，不喝了，来我给你看看手相。”

    “老弟，刘哥可是高手，他一般都不轻易给人看相，赶紧的，伸手让刘哥看看。”一字一句慢吞吞的附和着，孙谦真真正正的醉了。

    想来看看无妨，我知趣的伸手双手摆在桌上任由刘龙海左观右看，正是无聊，哄哄这小老头开心也罢。

    “两个断掌！”刘龙海惊叫一声，抬头把我直楞楞一望，他眼神里的一闪而逝的惊喜让我心惊rou跳。刚刚进门就觉着他有意无意将我多看几眼，难道是他的嗜好取向定为男人，可我也没有小白脸那般的清秀俊美。

    “你是不是左边胸口有颗红痣，右边脚底也有一颗？”刘龙海急切的问向我，“是不是？”

    我点点头，确实如此，一直以为看相算命不过江湖术士骗人讹财的手段，如今却是开了眼界，仅仅看了手掌就知道身上那些部位长痣，刘龙海应该是已相当高的境界。

    “刘哥厉害。”竖起拇指，孙谦夸耀起来，“想当年，我们在部队，刘哥可是样样全能。”

    “别提了，别提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刘龙海摆摆手，“我等下还有点事，先失陪了。你们喝，继续喝。”

    “刘哥慢走，不送了。”违心的随着孙谦喊刘龙海叫哥，我心头百感交集，与我父亲一样的年龄，我却叫哥，也正如白欣称孙谦小孙一般的可笑。

    看着刘龙海稳健的步伐走出房间，我对他的海量钦佩不已，我与孙谦估计站直身子都是难事，他这酒量太过恐怖，不知道与黄玲对上一对，谁胜谁负。

    可悲的黄玲，作为过去的同事，被我看光整个身子的女人，也许我应该做些什么。当然，决绝不是无偿赠予，这社会从来都不存在那种美事。

    一个计划，闪现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