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金蚕蛊(上)
“近墨者黑。”老三噗呲笑了,“你用成语还是没有他那样鬼斧神工。” “他比你厚道!”盘二狗实话实说。 说话间,过来一个年轻女子,她解下浴巾,朦朦胧胧的光线里,她白净的身子格外醒目。盘二狗刚张口“哎”了声,她已滑进池子里。 一阵水浪挤过来,老三睁开眼,池子里已多了个女人,并且近在咫尺。泡温泉男女同池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这女人独自到此,这池子里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而且是夜里。这样的夜里,一切都可能变得粗鲁。 盘二狗嗖地一下滑进池子里,他脑子暂时缺氧,出现了空白。池子不大,泡三个人显得拥挤,几乎肌肤相亲。 休闲场所,大家都掏了钱来消费的,人家爱到哪泡就哪泡,不过,呃,这女人也稍微随意了一点,盘二狗想。朦胧里,能看出这女人很漂亮,瓜子脸,五官端正,睫毛很长,给人以梦幻般的感觉。 那女人坐在对面,伸直腿就会触及她的大腿或其它地方,盘二狗抱膝悄悄挪到老三旁边,“我们换一个池子吧?” 老三也是觉得怪怪的,隔着一米多雾气里,老三看到她似曾相识的侧脸,迷茫了。这不是上午在“梨花泪”酒吧看到的穿黑衣裙的女人吗? 她怎么也来了,这么巧?这世界真小! 老三来不及细想,拉了盘二狗便跑。跑了不到十几步,突然,一团光影闪过,如流星,如闪电。 老三惊悸地环顾,但见月明星疏,树影婆娑,没有一个人影儿,立时打了个冷战,麻着胆子向着旁边说:“是谁?给我出来。是人,是鬼,是福,是祸,都给我出来!” 难道是阿依莲?他怀疑,顿时毛骨悚然,神经紧张。 这时,只见那团光影腾地而起,划过前面一颗树,光灿灿落入前面几米外!老三暗暗称奇,蹑足向前,那一团亮光有拳头大,明晃晃在地上滚动,犹如一颗明珠。待他走近,那明珠突然朝他射来,一股芬芳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粒光华在老三胸前两寸处陡然停止不前,片刻后坠落在地。 就着月色,老三看脚下的水泥地面完好无损,却什么都没有,显然,那颗明珠钻入了地下。 这一切太诡异了,若有若无,似真似幻…… 那股香味久久未消。老三呆立着,方才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境一般,那团金光闪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来无踪去无影,电火行空,根本来不及看清楚。 盘二狗跑在前面,见旁边一个池子没人,唰地溜下去了。老三酒醒了一大半,他咬了咬手指头,痛!方才看到的一切肯定不是幻觉。 那团黄灿灿的、跳来跳去的光到底是什么? 老三往四周瞧了瞧,看是不是小孩玩激光玩具电筒。那小电筒比手指头还细,有多种颜色的光束。 这会已是子夜,四周悄无人声,显然不是小孩在恶作剧。 “二狗,你看见没有?”老三找盘二狗求证。 “看见什么?”盘二狗冲池子里探出头来。 “一个黄色的东西,发光。”老三感觉难以描绘那东西,“掉地上却无影无踪……” “是金龟子。少见多怪!”盘二狗嘟哝着去开门。 金龟子是种黄褐色的昆虫,手指头一般大,夏季昼伏夜出。 老三去给盘二狗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去,金龟子五月份才化蛹,现在还不到四月。” 盘二狗摸着后脑勺,“也是哦。那是什么呢?是萤火虫吧!” 这厮越说越离谱,弄得老三心里越来越没底。他心生惧意,觉得还是离开这里为妙,问盘二狗要摩托车钥匙,“二狗,把摩托车钥匙给我。” “干嘛?” “我还是回泽子坪去。” “你有病吧?”盘二狗骂骂咧咧。 “少啰嗦,快点!”老三催促道。他越想越不对劲,阿依莲既然会摄魂术,难免有其它歪门邪道。 盘二狗拗他不过,在裤袋里窸窸窣窣掏出车钥匙给他,“你小心点!” 老三拿钥匙跑盘四姐店子外,骑了摩托车赶紧跑了。清冷的山风吹在脸上,脸很快麻了。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山野久久回荡。
四周的山黑黝黝的,树木里闪烁无数野兽的目光,仿佛危机四伏。这一路老三风驰电掣,不到半小时就赶到盘师公家。 进了盘家院子,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撂下摩托车去敲门。 门开了,盘师公那张阴阳怪气的脸闪现,“怎么,碰鬼了?” “是,是……怪…….”老三语无伦次。 师公猛地抽抽鼻,似乎闻到他身上的异味,沉声道:“过来。” 老三愣愣地被盘师公一把抓去手,搭上腕的脉。 片刻,盘师公松了手,眉心拧成了结,似是琢磨什么。然后,去里屋抓了一把黄豆叫老三生嚼。然后,坐下拨弄火塘里的火屎灰,火塘里的火慢慢旺了。 老三不管不问嚼了生黄豆,盘师公问他有没有生腥味道。他说,有。 盘师公的眉结才慢慢舒展开来,问,“你遇上了什么?” 老三把方才遇到的一五一十说了。 “是金色的光?”盘师公问。 “是的。”老三点点头。 “这女人太歹毒了!”盘师公面色一沉。 “你是说阿依莲?”老三问。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想对你放蛊。”师公眼里放出寒光,“那金色的东西就是蛊虫。” “啊!”老三张大的嘴。他突然想起一个词:宿主。刚才那金色的蛊虫是找宿主的。太可恨了,想让我中彩当宿主!让我逮着她,非生吞活剥了不可。但他有些奇怪,为什么那金色蛊虫即将进入身体时,突然又逃之夭夭? “不要胡思乱想了,蛊虫没进你的身体,是怕你身上的护身符。”盘师公解答他心里的疑问。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因为我长得帅。”老三大失所望,心里酸溜溜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油腔滑调?”盘师公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是下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