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殊死鏖战
吴铮对于自己的“死而复生”确实很困惑，刚才有那么一段，他彻底失去了知觉，好像已经飘到了天国。不过甫一“还魂”苏醒，第一眼就看见行凶的休斯，愤怒还是盖过了一切，四下环顾，抄起地上的一把铁钩咬牙切齿：“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说！” 话音刚落，奇异的事情再次发生……还没等吓尿的休斯说话，吴铮双手紧握的铁钩倏忽间隐形，就像变魔术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重又变成了赤手空拳！ 本来怒不可遏的吴铮，面对这个诡异的变化一下子愣住了。 明明刚捡起的铁钩，怎么稀里糊涂的不见了？摊开双手观察，一脸错愕。 休斯目睹了这个场景，也从惊恐转为懵逼状态：这小子难道会什么妖法，居然变没了整根铁钩？ 不过他的经验更为老到，至少已经否定了之前的猜疑。对方不是什么僵尸化身，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定是这小子运气好，弗兰克射出的子弹偏离心脏，才没要了他的命。 这个念头一落定，休斯信心大增，坐在原地都没来得及调整动作，干净利落的拔枪瞄准吴铮，恶狠狠吼道：“特么的老子再送你一程！喜欢玩魔术，去阴间玩吧！” 砰！砰！咔哒…… 前两声是枪响，最后的“咔哒”一声则是空仓挂机，套筒卡住……没子弹了。 刚才追杀黄辉，那小子非常狡猾，差点就逃掉，还把他的弹夹耗费到仅剩两颗子弹。后来尘埃落定，休斯倒忘记了填补弹药，结果在这关键时刻出丑了。 不过接下来，他很快发现了比子弹耗尽更可怕的事情！ 吴铮也直愣愣的坐在对面，单掌高举，手心处青烟袅袅，留下了两个高温火药灼伤的黑圈！ 休斯一下子傻眼了，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 这个场景是不是可以解释成，如此近的距离下，吴铮只凭一只手掌就把那两颗出膛的子弹阻挡住了？！ 这怎么可能？ 休斯使用的这把贝雷塔92在枪界里大名鼎鼎，尽管老旧却依然经典，几乎就是“半自动9毫米手枪”的代名词。虽然实战中未必能每枪都穿透人体，但近距离射穿一个人的手掌还是毫无悬念的。 换句话说，吴铮出于恐慌和本能，伸出手试图在子弹的飞行路线上阻挡，其结果绝不是“受伤”那么简单，肯定会被贯透！ 可现在休斯看到的却是，吴铮手掌既没被贯穿，也没出现血洞，只是手掌烧焦，肌肤纹理中嵌满了青黑色的硝化粉末……这哪里是子弹创伤，充其量就是灼伤！ 他又惊又惧，最纳闷的问题就是：既然火药还在，弹头去哪了？冷不防手中一轻，那把贝雷塔92突然横飞而出，像受到了强烈的磁场吸引，嗖的一下飘到了吴铮手里！ 接下来的画面霎时定格为：吴铮反过来握着一把无弹枪瞄准了休斯，两人席地而坐，一起目瞪口呆！ 显然这个不可思议的变化，他们俩谁都没有思想准备。 吴铮的怒意终于变成惊疑不定，看着手中的枪，回忆刚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像樽石刻的雕像。 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上接二连三的发生这么多违反科学常理的现象。从中枪不死，到“吞噬”铁钩，到抵挡子弹，再到“隔空取物”抢来休斯的手枪……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匪夷所思，简直就像做梦！ 可如果真在梦境，为什么手掌还会传来火辣辣的灼痛？ 冷不防休斯一声虎吼，突然躬身前蹿，魁梧的身躯泰山压顶般扑来！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脸上泛起重重杀机！ 警员的良好素质令他的反应还是快了一拍。到这一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吴铮活着离开。既然如此，休斯没时间吃惊，只能选择殊死一搏，想办法把这个稀奇古怪的臭小子“再杀”一次！ 吴铮大惊失色，猝不及防中被他重重扑倒，手枪直接攘上了天。眼前银光一闪，那把匕首的利刃直逼脖颈，吓得他拼尽全身力气，死死扼住休斯持刀的手，对峙抵抗。 不过这样的近身较量高下立判，休斯人高马大，又受过专业训练，战斗力极其强悍；而吴铮的力量有限，胸口和手掌都负伤在先，明显落于下风。双方僵持了不到十几秒，休斯的匕首开始一点一点下压，离吴铮的颈动脉越来越近！ 这样的威胁惊心动魄。吴铮心里明白，要让对方的匕首割实了，自己全身的血液就会在脖子“开闸”，比之心脏挨上一枪也好不到哪去，须臾之间就会丧命。 奈何休斯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拼命反抗下仍然无法挽回颓势。眼瞅着对方圆睁的牛眼越挨越近，充满残暴和兽性……情急之下，突然微微嵌头，狠命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嗷”！休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手劲一偏，半截匕首噗的一下刺入吴铮肩头！ “啊”！吴铮吃痛，也是厉声嘶吼。奋力一拳砸在休斯的喉结上，对方仰天便倒。他勉强的狼狈翻身，手脚并用，刚刚爬出几步，猛的右脚又被休斯拖住，双手交替，拔河般将他硬生生拽回！ 两人纠缠厮打，再次翻滚作了一团。 这次依然是休斯占尽优势，喘着粗气刚刚压住吴铮，突然当啷一声，他肩头的匕首自行脱落……循声望去，只见足足5寸长的刀身居然少了大半截，遗失的部分刚好和刺入吴铮肩头的长度相仿。 两人同时看见这一幕，又怔住了。 尤其是休斯，他的吃惊较吴铮更甚。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把挺进者BIG匕首全身采用精良的高碳钢材质，刀刃部分更混入了军工级别的钨合金跟钛合金，经过数次改良后的穿刺力和切割力足以用“恐怖”形容，别说正常的人体，就是分解一头牦牛都不在话下……可为什么刺入这小子肩膀里，掉落出来就凭空少了大半截？ 休斯对自己的称手武器向来极具自信，他绝不相信吴铮的肩胛骨可以崩断挺进者匕首。 就算较力，崩断的也只能是人骨头，不可能是匕首！ 两人的眼神闪烁不定，再次对视之际，休斯突然狂性大发，猛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掐住吴铮脖子，恶声吼道：“怪胎！你这个怪胎……老子掐死你！” 吴铮呼吸受阻，马上奋力挣扎，喉头被压的咯咯作响，奈何却推不开休斯小山一般的身躯。短短几十秒后，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双脚乱踢乱蹬，不时翻起白眼仁……休斯放声狂笑，猎物越是濒临死亡，他凶残的杀机越浓烈，丝毫不缓手劲。 再僵持一会，吴峥的挣扎已经毫无力道，嘴角甚至泛出了白沫，双手软软垂下。 休斯双目赤红，狰狞咆哮：“你能吃枪子，能吃刀子，还会用魔法，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就比你的同伙晚上路十分钟……”猛的看到吴铮目光暴涨，紧紧盯着他的左肩方向，随之绽放出灼热的光芒！ 濒死之人的心态都是绝望的，不可能迸发出如此强烈的眼神。 休斯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了一丝不祥。缓缓的一侧头……瞳孔迅速收缩，浮起满脸惊惧！ 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的半截匕首已经近在咫尺，像被灌注了生命一样，居然自行悬空凝立，寒光四现的刀锋虎视眈眈！而吴铮的眼睛就紧紧盯着匕首，仿佛两者之间有一条隐形的连线。 说时迟那时快，匕首突然毒蛇吐信般发动破袭，猛地刺入休斯脖颈中，直没至柄！ 噗！鲜红的血液迸溅，足足蹿出两米有余！休斯的身躯剧震，双手死死捂住伤口，眼珠瞪的像死鱼，喉头咯咯嘶吼……噗通一声斜斜栽倒。 “咳咳，咳咳……”吴铮蜷曲着身体剧烈咳嗽，大口大口的疯狂喘息，仿佛要吸尽世上所有的氧气。 这场惊心动魄的火并，他只差几秒钟就死在休斯手里了。最后却以如此血腥又如此诡异的方式收场，是吴铮做梦都没想到的。 他在挣扎中侧头瞥见了那把残刃，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好像这把匕首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虽然明明间隔着一米有余，两者之间的肌体、神经和脉络却链接的浑然天成、严丝合缝！ 接下来，吴铮惊奇的发现，他可以轻而易举的“cao控”住匕首徐徐离地而起，在空中随意游动！就仿佛此时此刻，他的人被休斯束缚住，但元神已经出窍，正站在那里亲手cao持住匕首！ 而且维持这种状态，似乎并不需要耗费多大的精力，非常轻松非常自然。就像他安逸的躺在摇椅里，随便动动手指，眨一下眼睛。 突然领悟到这种强大、逆天的能力，吴铮甚至都没时间细想，第一件事就是结果掉休斯！ 再不动手，他真要同杰西、托马斯等人汇合，结伴上路了。 一缕夕阳的残辉投入窗内，吴铮缓缓坐起，影子被拖的又细又长，陷入深深的沉思。 一连串巨大的疑问在他脑海里涌现，仔细思考起来，哪道都是难解之谜。他摊开手掌观察中弹的部位，发现高温已经灼焦了伤口皮肤，脓水和着那些青黑色粉末不断流出，四周一片淤黑。 这种状况接近于2级烧伤，皮肤和部分组织的末梢神经已经被彻底烫死，所以吴铮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但就算他再笨、再没常识，也知道这和所谓的“枪伤”相差甚远。 无比的震惊下，他又“嗤”的一声撕开前衣，看到胸口的创伤面和手掌上的如出一辙！ 答案似乎找到一半了，所有中弹的部位只有灼伤，还残留了少量的硝化面，唯独不见了弹头。而缺少弹头破坏力的“枪伤”，显然是不足以致命的，只带给了他高温高热的伤害。 吴铮的心头怦怦乱跳，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一定出现了什么状况，否则就算运气再好、命再硬，也不可能在这样一场劫难里侥幸活到现在。 他歪头又去看肩膀的伤势，发现锁骨周围的皮肤只裂开一个小口，是典型的皮外伤。可大小长短刚好和那把匕首刺入时吻合，下面的肌rou与骨骼却都活动自如，哪里像被重创过？ 休斯刚才咆哮“你能吃枪子，能吃刀子，还会用魔法……”这句话好像真没说错。单以伤势来看，解释只有一种：就是当子弹和刀锋进入吴铮身体的一瞬间，都被他给“吃”掉了！ 还不止如此，之前那根铁钩，也莫名其妙的被他“吃”掉了。 吴铮仔细回忆，那根米许长的铁钩有拇指粗细，应该是用来撬压封闭木箱的工具，他当时明明紧握在手里，想攻击休斯……结果突然之间就凭空消失了，弄得他一头雾水，不知缘于何故。 无意间，胸口的半截红绳飘起，吴铮的目光一下僵住了！ 这不是串在老曹“传家宝珠”上的红绳吗？和休斯的一番殊死搏斗后，红绳还在，宝珠呢？他一把扯下红绳，摸遍前胸后背，又向周围地面仔细观瞧……宝珠不见了。 吴铮失望之极，低头握住红绳摩挲，突然发现毛茸茸的两端像被火焰或高温烘燎过，原本柔软的纤维体变得卷曲、黑硬，已经被焦化了……猛的脑海中灵光闪现，蹭的站了起来！ 弗兰克那追魂夺命的一枪……最先击中的应该是他胸口的宝珠！ 那么之后发生的这一系列离奇现象……吴铮惊疑的睁大眼睛，仰首向天。 “老曹！不会是你吧老曹？” “这颗珠子……这颗珠子真救了我的命？” 四下里一片沉寂。 吴铮陷入巨大的震撼中，戳在原地像樽雕像。 难道老曹这么多年敝帚自珍的“家传宝珠”不是牛粪蛋，真是一颗蕴藏着某种神秘能量的稀世之宝？ 不太可能吧？二十多年来，谁也不曾听他提起过这颗平凡的珠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就算有，老曹活着的时候藏着掖着；死了以后把宝珠传给吴铮，总该向他吐露一二吧？ 否则老曹把秘密带进棺材，吴铮再傻乎乎的不把这颗蒙尘之珠当回事，岂非暴殄天物？ 他惊疑不定的苦苦思索，目光无意间看到地上的手枪……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意念稍稍一动，那把手枪竟然像刚才的匕首一样，冉冉浮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