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裙带_第119章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天刚亮,小姨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一个劲问我起床没有。 我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搂着赤身裸体的薛冰,探出身子从柜子上抓过一包烟来,撕开点燃,长长地吸了一口说:“几点钟啊,大过年的,你不休息,我姨父还要休息呢。” 小姨吃吃地笑,压低声音说:“早就被我赶起来了,在漱口呢。” “你自己呢?” “我还在被窝里,怎么啦?”小姨质问着我说:“大男人,赖被窝不光彩呀。” 我看了一眼睡意朦胧的薛冰,她好看的身体在被窝里如棉一样温暖而有弹性,散开的黑发衬着她如玉的面庞,让人顿生怜爱和欲望。想到小姨肯定也是裹着被窝,光着身子在给我打电话,小腹底下就涌上来一股热浪,霎时高涨起来。 烟味刺激了薛冰的鼻子,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扭转身子背对着我,露出光溜溜的背脊出来,如同鱼腹般翻转。我拉过被子,盖住她裸露的背,手滑过她的肩膀,在她脖颈上温柔地抚摸。 薛冰睁开眼睛,慵懒地问:“谁那么早打电话呀?” 我说:“是小姨。” 薛冰就暧昧地笑了,说:“小姨也真是啊,姨父刚回来,小别都胜新婚,她一年到头就几次见面,还记挂着给人打电话。” 我稍微用了一点力捏了一下她的脖子,她疼得反转身来,伸手握住哪地方,一使劲,反倒痛得我叫出声来。 小姨在电话里关切地问:“怎么啦?” 我抽着凉气说:“没事,被蚊子咬了一下。” 小姨嘻嘻地笑起来,说:“你们家冬天还有蚊子呀,真厉害。怕是薛冰那只小蚊子吧。” 我不敢回答,只好把身子缩进被窝,伸出一只手来,抱着薛冰的腰,薛冰恶狠狠地瞪着我,样子又可爱又气愤。 我亲亲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对着话筒说:“十点钟再说吧,那么早。”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扔进枕头底下,翻身压在薛冰的身上,作出一副吃人的样子说:“敢谋杀亲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冰反倒舒展开身子,摊手摊脚地说:“来呀,看谁收拾谁。” 还没入港,薛冰张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说:“我想跟你一起去表舅家。” “好不好呀?”她在我身下心不在焉地扭动,急切等着我的回答。 我喘着粗气说:“下次去吧。” 她眉头一挑,黑着脸把我推下来,扯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紧,再也不容我有半点进攻的机会。我叹口气,翻身下床,打开窗户,一缕早春的气息穿透寒冷扑面而来,窗外的枝头,已经可以看到蓓蕾在悄然地凸起,一场雪过后,春天就要来了。 吃早餐的时候薛冰没起床,我去房间看到她把头藏在被窝里,叫了几声,她没回答我,试着扯扯被子,纹丝不动。心里冒上来一股火,不就是不带你去表舅家吗?犯的着这样对我! 接到黄微微电话,说忘记了来我家的路,现在正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我告诉她停着不要动,我去找她,顺手给小梅姐拨个电话,问我表舅起来了没有。 小梅姐很惊讶我那么早给她电话,直到我说小姨和黄部长的女儿要去表舅家拜年,她才慌慌张张地告诉我说:“何书记昨晚感冒了,叫了保健医生来了,正在看病呢。” 我赶紧给小姨打电话,把何书记生病的情况告诉她,问她是不是还要去? 小姨坚决地说:“当然要去。这个时候才会让表哥知道什么叫家庭的温暖。” 踏着污浊的街面我急匆匆去找黄微微。这个城市在年后显得无比的疲倦,街面到处是鞭炮的纸屑,烟花的空筒子和着大雪消融后的积水,寒冬里没有掉落的树叶这个时候也飘零下来,整个世界显得杂乱而浮躁。 黄微微开着音响,双手按在方向盘上听歌,听到我敲车窗玻璃,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嫣然一笑说:“不怪我啊,哪天是晚上送你回去的,今天我转了半天,头都快转晕了,就是找不到你家的那条小街。” 我大度地说:“哪里能怪你呢。是我家确实不好找。” 她抱歉地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在这个城市都生活了二十年,找不到一条街。真丢人。”说着递给我一杯热牛奶,说:“快喝掉,早上喝牛奶,好处大大的。” 她调皮的话让我心情明朗了许多。 “黄奇善回春山县了。”她突然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话。 “不是初八才上班吗?”我说:“他们团委,又不是什么职能部门,去那么早干嘛。” “我没答应他去桂林。”她淡淡地说:“桂林的天气跟衡岳市差不多,有什么好看的呀。” 我想起黄奇善与我的约定,过年几天了,我还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歉意就冒上来,想象着他一个人孤零零上路去春山县,与我当年去苏西乡的境况一样,不由心生悲凉。
正说着话,小姨的电话追了进来,问我在哪里。 我告诉她说:“小姨,你们在家楼下等我,我就过去。” 车快到小姨楼下,黄微微突然问我说:“等下我叫你小姨叫什么呀?” 我说:“随便。” 她很认真地说:“不能随便。她是你长辈,我不能随便。我可是有家教的人。” 我笑着说:“难道我就没家教了?” 她羞羞地一笑说:“不是那个意思,要不,我跟你一样叫吧。” 刚挂了电话,小姨又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薛冰呢?” 我回了一个说:“在睡觉。” 看着身边专注开车的黄微微,我的心潮起伏。一个人再傻,都会看出来别人对自己的喜恶!想起她在自家楼顶雪地上的那句话,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究竟爱着谁呢?谁又让她的爱如此艰难?在我眼里属于玫瑰花的黄微微,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在春寒抖娑的枝头,吐出幽幽暗香。 脑海里交叠出现郭伟、黄奇善的影子,我的心沉重起来,茫然中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在向我压过来,堆积在我的胸口,让我无法呼吸。 黄微微扭开了音响,欢快的音乐流淌在小小的车里,一挂鞭炮在路边点起,炸开的红纸花在空中飘飘扬扬落下来,落在街上的积水里,转瞬变成污浊的垃圾。 小姨看到我从车里钻出来,不相信地看了看黄微微,满脸的疑惑。 我只好介绍说:“黄微微,市妇联的干部,我们原来在春山县搞社教的同事。” 黄微微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姨。你真漂亮。” 小姨心花怒放地拉着黄微微的手说:“你才漂亮!真漂亮,像七仙女一样呀。” 黄微微羞羞地微笑,看了我一眼说:“小姨,我们一起吃过饭,唱过歌。” 小姨笑着点头,拉着黄微微的手爱不释手的样子。 “小姨,你在市房管局上班吧?。” 小姨惊讶地看着她说:“是啊,我在房管局工作。” 黄微微顿悟一般说:“我在你们局搞过调研。当时我几个男同事老是要我找你的电话。他们还以为你没结婚呢。”她看着站在我小姨身后笔挺着身材的姨父,吃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