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审判
“我先走了，改天聊。” 阿黛尔跑出了电梯，跟罗成道别。罗成点点头，懒散地走出电梯，随便在街边找了一家餐厅便钻了进去。 阿黛尔驱车赶往市中心的军事法庭，当她降落在庭院广场上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广场上灯火通明，一辆辆空车接连降落在停车位上，从里面走出一个个光灵族人。阿黛尔将车停好后，也跟着人流走进了法庭大楼。 进了大楼，阿黛尔周围的人纷纷开始低声议论。 “来观看庭审的人还真不少啊。” “是啊，毕竟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成员第一次落在我们手里，听说他为了活命，提供了不少关于那个组织的信息。” “呸，肮脏的人类，果然贪生怕死才是他们的习性。” “这么说就错了，听说这次一共抓到两个人，另外那个人可是什么都没说，你也知道审讯科的手段。” 听到审讯科三个字，周围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观审殿的大门还没开，此时大家都站在门外，对即将获知的信息都有些忧心忡忡。 “阿黛尔！” 二楼一个声音传来，准确地钻进了人群中阿黛尔的耳朵里。 人们都望向二楼，只见一个身着军装，站得笔直的年轻男性光灵族军官，正微笑着看着人群中的阿黛尔，眉心处一道红色的疤痕状印记。 “赤痕大人……” “埃里克斯·赤痕大人，听说就是他抓到了这两个罪犯。” “赤痕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他还不到40岁吧？” “不愧是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啊！” 人群的嗡嗡议论声从被抓获的两名人类转移到了二楼的年轻人身上。 “请大家给美丽的小姐让条路吧，阿黛尔，上来吧。” 埃里克斯又说了一句，人们这才发现他们中间正站着一位贵族女孩儿，在大家纷纷让路后，阿黛尔还是涨红着脸顺着楼梯来到了2楼。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一扇小门。 “你不走贵族专用的通道，又戴着这么大一顶帽子，家族徽章也不带，怎么？这么讨厌自己的身份吗？” 埃里克斯笑着说道。 阿黛尔瞪了他一眼，摘掉了下车前戴在头上的帽子。一头橙色秀发舒展而下。埃里克斯不再说话，微笑着走在阿黛尔旁边，两个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后，进入了一个巨型的复式大厅。此时，大厅二楼和三楼的座位上已经熙熙攘攘地坐了有数万人，嗡嗡的交谈声中，大家的眼睛都望着一层，对面而立的的五个座位。其中那三个一排，跟观众席方向一致的座位上，正中间和左侧的座位都坐着一个人，只有右侧的席位空着，而对面的两个明显要大得多的椅子上同样没有人。 “贵族基本上来了80%，平民们估计足有上百万，庭审大厅恐怕要被挤爆了。” 埃里克斯说道。 “审判长大人和教皇大人已经到了，两个犯人呢？” 阿黛尔有些奇怪的问道。 “两位大人提前了1个小时就到了，犯人的话估计要等平民们进来后才会被押上来，毕竟这是一次面向整个光灵帝国的公开审判，宇宙各地的人都能从媒体上观察到这次庭审。” 埃里克斯回道。 “好了阿黛尔，莉莉和绮儿帮你留了座位，就在东北边A区的第二排，观礼的好位置，快去吧，我也要先下去了。” 埃里克斯拍了拍阿黛尔的肩膀，转身走向了一层。 听到了莉莉和绮儿这两个名字，阿黛尔显得很高兴，跑到A区之后，还没来得及到第三排，只见第三排中间的位置上，两个已经站起来的女孩儿正在朝自己挥手。阿黛尔笑着跑到了她们跟前，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的座位上。 “好久不见呀小黛！”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儿笑着对阿黛尔说道。 “是呀，5年没见了呢莉莉。” 阿黛尔的头转向另一边，看着另一个一头红发的女孩儿又说道： “你也是绮儿！” 绮儿笑着点了点头。 “绮儿还跟以前一样不爱说话！” 一旁的莉莉显然活泼多了，两个女孩儿和他们的哥哥一样，眉心处都有一个红色疤痕状印记。 “小黛，你这次退伍后是要去帝国学院进修吧？” 莉莉问道。 “是呀，我记得你们也从学校毕业了吧？难道说？” 阿黛尔有些惊喜地问道。 “嘿嘿，是呀，我和绮儿明天也要去帝国学院报道呢！说不定咱们还能分到一个班呢。” “真的啊？太好了！” 阿黛尔喜出望外，一旁的绮儿也是满脸通红，显得很兴奋。 “哥哥已经到了！” 莉莉努了努嘴，示意阿黛尔和绮儿看向一楼。果不其然，埃里克斯·赤痕已经来到了一楼，坐在了3个并排座位的最右边的座位上。 “对不起两位大人，我来晚了，路上碰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熟人。” 埃里克斯对着两位明显已经上了年纪的光灵族前辈致歉。 坐在中间的审判长温和地点了点头，而左侧戴着高高礼帽的教皇则慢慢说道： “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年轻的赤痕，我们这次对神秘组织的调查能有如此进展，全都是你的功劳。无愧于你父亲的威名，你是当之无愧的年轻一代的榜样。” “您的话语让我惶恐，大人，我和所有战士们一样，只想为帝国尽忠。” 埃里克斯谦逊地躬了躬身。另一侧的教皇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哥哥作为这次抓捕最大的功臣，被特许坐在审判席上旁听呢。” 观众席A区，莉莉很是为自己的哥哥自豪。 “小黛，哥哥追了你这么多年啦，这次你回来，不准备和哥哥结婚吗？” 一旁一言不发的绮儿，此时却忽然弱弱地问道。 “绮儿，你在说什么啊……我对埃里克斯的感情就像你们一样，是把他当作兄长，怎么可能会和他结婚呢……” 阿黛尔有些头痛地说道，这个绮儿，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是语出惊人。 “嘿嘿，哥哥恐怕不这么想呢。” 一旁的莉莉也开始起哄。 “好啦好啦，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阿黛尔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轰隆隆……” 三层观众席后方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光灵族平民们开始有秩序的入场，他们不像贵族那样拥有位置最好的座位，只能站在漂浮在半空中的，更高的观礼台上看完整场庭审。 在一百万平民全数到场后，审判长阿尔杰·青禾站了起来。 “请各位肃静。” 威严的声音传遍整个庭审大厅，嘈杂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庭审中，我希望诸位保持冷静和风度。” 青禾的目光扫过大厅中的人群，接着转向一楼另一侧的数排一层高过一层的座位，对着座位上的人们说道： “我也希望评审团的各位能够做到公正客观，而不是被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在确定大厅内所有人都听到自己的话后，青禾高声说道： “带嫌疑人上庭！” 一楼一侧的大门打开，先是走出几个身材高大的武装到牙齿的皇家卫队士兵，四人一组，站在了两个座椅后面，接着，一名衣衫褴褛、双手被反铐在背后，赤脚上拷着脚镣的人类大汉被推搡了出来。庭审大厅安静的氛围下，隐藏的是一股火山迸发般的愤怒。人们看似平静的目光下全是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了的意图，大家都知道，就是这个人所在的组织300年前曾屠杀了黄金舰队的十万同胞，又在20年前摧毁了阿尔法中队的旗舰和70%的有生力量。这个神秘组织与光灵族人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 然而光灵人的目光虽冷，这个人类壮汉的目光更冷，即使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也能从人类壮汉眼中看到一股刻骨铭心的仇恨。壮汉头上戴着一个半圆形装置，在身后穿着长袍的执法殿人员的推搡下，坐在两把审判椅中靠西侧的那把上。皇家卫队的一名士兵按了一下手中的按钮，椅子上顿时冒出一道道光晕，死死地锁住了人类大汉的四肢和脖子。 “听说就是这个人，在审讯科的逼问下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甚至被拷打时连哼都不哼一声。” 莉莉轻声对阿黛尔说道。阿黛尔看着这个黑发墨瞳的东方人类壮汉，皱了皱眉。 紧接着，大门中又被推搡出一人，这人比之前的人类壮汉还要高大壮硕几分，同样的衣衫褴褛，只不过这个金发壮汉的眼神涣散，步伐杂乱，显然已经被折磨到有些神志不清了。机械般的被锁在另一把审判椅上，刺目的光线下，金发壮汉终于回过了一点神来。看着对面坐在正中央的审判长，金发壮汉涕泪横飞地哀求道： “大人，我知道的东西我全说了，求你放我一命，我愿意为光灵帝国效命。” “懦夫！” “人渣！” “千刀万剐的魔鬼！” …… 观审的光灵族人还是忍不住骂出声来，他们实在太恨这个神秘组织了。 “肃静！” 审判长严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骂声终于慢慢平息了下去。审判长大手一挥，勒在金发壮汉脖子上的光晕又收紧了些。 “求你了，求你了……” 金发壮汉依然淌着眼泪小声哀求道。而坐在另一边的人类壮汉，平静的眼神下多了一分深深的鄙夷。 身穿长袍的两名执法殿人员在押送完犯人后便从一层的大门离开了，此时，两名人类囚犯的背后只站着8名皇家卫队的士兵。 审判长阿尔杰·青禾在注视了两名囚犯许久后，终于对着金发壮汉开口了。 “亚历山大·盖尔，我接下来将会把你提供的信息公布于众，在此之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话，我会给你几分钟的时间，然后你将面临宣判，你有疑问吗？” 金发壮汉像是哭累了，虚弱地摇了摇头。 “你所在的组织名为猎星会，成员大多以人类为主，你是猎星会第22战团的副团长，代号金狮子，旁边的这个囚犯是你手下第一小队的队长，是么？” 金发壮汉点了点头。 “猎星会的最高领袖，被称为盟主，盟主手下有两大理事，再往下是七名长老，十六名执政官，然后是50个战团团长，每个团长的手下有两名副团长，金狮子盖尔，我说的可有不对的地方？” 审判长严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金发壮汉。 “没有，这些信息都是真的。大人，我求您……” 还没等金发壮汉说完，审判长立刻打断了其的发言。 “2744年9月15日，默河星的白斧崖下，屠杀十万光灵族大军的人是谁？” 人群中的气氛凝重了起来，大家对那场令十万家庭破碎的残忍屠杀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阿黛尔的双手也死死地攥住，盯着审判台上的金发壮汉，迫切地想要知道凶手是谁。 金发壮汉似乎是想到了被严刑拷打时的痛苦，顿时哭着喊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两位理事之一，代号天魔！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