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远去的背影
迎着白马小跑过去，雁落不住地朝着白马呼唤着：“布烈！布烈……”眼见白马跑到近前，雁落十分失望，白马背上不见骑马人。白马见到主人，亲热地用嘴触碰着雁落。雁落用纤纤玉手抚摸着白马的长脸，漂亮的双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儿。 骑上白马，雁落拽了一下马的缰绳，白马仿佛懂的主人的心思转身驮着主人便飞奔而去，雁落知道白马会把她带往哪里。遥望部落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毡帐的影子，听到熟悉的马头琴的琴声雁落激动不已，瞬间眼泪迷糊了她的眼睛，循着琴声再跑过一道缓坡，雁落看见布烈就站在眼前。 “布烈！”雁落泪流满面地冲布烈叫道，还说，“我知道白马会带我来见你的。姨母……姨母……她……她没有来……” 下了马，雁落走到布烈跟前，她望见他也泪流满面，他左手抱着马头琴，右手拉着琴弦，在如诉如泣的不忍耳闻的马头琴的琴声中，布烈仰望着蓝蓝的天空。 “我劝了姨母，她说她怕成为你的累赘，她执意不想回到你的身边。还有……还有……” 雁落本不想再多说，但是话到嘴边她犹豫片刻还是说出来了，她要让布烈对母亲的安危心中有个底，她就接着又跟布烈说：“我父王待姨母还好。并没有虐待姨母，让姨母单独住在一顶大毡帐里，有十来个男女奴仆伺候着姨母……布烈，你就省心吧！有雁落在，我会帮着你照顾好姨母的。” “雁儿，你的心意我布烈领了，我母亲既然心意已决，作为母亲的儿子，我了解母亲的脾性，她即使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累也不会跟我说起，更不会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我把母亲托付给你。尊敬的索尔沁的公主，拜托了！” 如诉如泣的马头琴的琴声戛然而止，伴随着的是怀抱马头琴的布烈向眼前的索尔沁的雁落公主深深的一鞠躬。 雁落在那一刻呆住了，当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她看到布烈这个跟她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出生的青梅竹马自小玩到大的玩伴步履坚定地朝漠北以北走去了，望着远去的再熟悉不过的背影，雁落再一次以泪洗面。 泪眼模糊的雁落忽然眼前一闪，她以为又是在梦里，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看清隔三差五会在梦里跟她约会的北海的敖京三太子竟然站在她的面前。她吃惊地问：“是你吗？这不是在梦里吧？” “不是在梦里，雁儿。”说话间，敖京三太子走近伸过右手替她擦拭脸上泪水，伤心的她刹那间感觉浑身无力、天旋地转眼看要摔倒，好在敖京反应快就在她要倒地的一瞬间把扶住了她，她动情地顺势扑到他怀里嗡嗡嘤嘤地哭泣起来。 敖京刚才化作一股清风在空中目睹了雁落跟布烈相见的场面，他不认识布烈，不知道他是雁落的什么人。听了他俩的对话以及看他俩泪流满面的样子，敖京感觉得到他俩亲密的关系，他多多少少有点醋意。 直到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离开，雁落跟他之间并不见有恋人似的亲热的举动，敖京才压住火气没有现身打搅他俩，不过敖京记住了布烈。布烈已经走很远了，雁落呆在原地还在泪流满面地望着他，醋意促使化作清风的敖京在最后十分不满地朝身影即将消失在远处山丘背后的布烈瞪了一眼。 “他是谁？你们之间怎么了？雁儿，你流泪了，是不是他惹你了？你……你怎么哭了？”敖京三太子语气温和地问雁落。 “哦！”雁落听敖京这么一说，认识到自己失态，赶紧从敖京三太子的怀里脱开，她望着敖京，他跟布烈一样的英俊，待她也一样的好。已经在梦里跟敖京三太子在北海之上幽会好多次了，雁落意识到了什么，她喃喃地说：“要是只在梦里该多好啊！” “你在说什么？雁儿，什么只在梦里好？”敖京惊讶地问。 雁落不好意思地冲敖京三太子勉强笑了一笑，默不吭声，她想用笑遮掩她的心思……她的呢喃之言被敖京听到了，她说的模棱两可，所以敖京理解不了这才惊讶地问他。她这一笑，也算是回答他了。她不会把少女的心思说给他的，现实中她只爱布烈，要是回到梦里，她也爱眼前的敖京三太子。 “他是布烈，是我儿时的伙伴。”雁落说。敖京三太子帮她牵着白马送她返回部落，她不想骑马，想跟敖京边走边说说话。眼见了部落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有布烈遭遇的坎坷，她一下子成熟多了，身上难得再见到不谙世事的爱撒娇的公主气。 “我流泪，不是布烈惹了我，是因为同情他不幸的遭遇才伤心的……”还想再继续说下去，扭头看了一眼一直边走边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的敖京三太子，雁落欲言而止。 对于敖京，雁落意识到不能对他说得太多，毕竟自己和布烈只是凡人，而他是北海龙宫龙王的三太子，属于天界的仙神，眼下她作为一个凡人没有必要把耳闻目睹的凡人的伤心事对敖京说得太多。 布烈走着走着，他猛然转身前扑下跪，望一眼困住母亲的索尔沁部落，他额头撞击着草地，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说：“母亲，孩儿对不住你，孩儿会好好地活着，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给母亲看看。” 仰起头，沉默片刻，他又说：“母亲，儿去了，我要去善阿国，我要去投靠逐行之女王。母亲，你曾经跟孩儿说过，若是有一天莫希部落遭遇不测，可以去善阿国，你说善阿国的女王了不起，治国有方，把一个国家治理的国泰民安。布烈去了，母亲，你好好保重啊！” 向后使劲一仰，布烈有气无力地仰面躺在草原上，他泪眼模糊地望着天空，不知不觉地昏睡了过去……等到有寒凉之物侵袭，布烈才醒来，见天色已晚，秋雨飘落。好凉的秋雨，在布烈看来上天似乎同情他陪他在落泪。 站起来，他感觉一阵眩晕，饿了几天了，又加上绵绵秋雨下个不停，气温下降，衣衫又单薄，布烈第一次体会到了家破人亡绝处逃生的心酸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