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龙须峡
跑过一个又一个村落，距离北边的皤冢山是越来越近了，到了距离山脚下一个不远的村子前面，一群村民迎过来，为首的老者慈眉善目，老者朝下马的胡捕头走来，胡捕头赶忙作揖施礼招呼道：“岳父大人，熟门熟路，还怕冲儿找不到村子怎么的？你老人家年岁大了，何苦在村前等着。” “岳父我可是老当益壮。你们看我老了，我倒是不觉得我有多老。你们风尘仆仆赶过来，”闵老爷子说，“先进村子喝口茶歇一歇。” 胡捕头说：“老爷子，不歇了。你这就让人带我们去龙须峡吧！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待案破之日胡冲再陪老爷子慢慢喝茶聊侃。今天就不耽搁了。” 闵老爷子也不勉强，转身看向身后人群，瞄着一个壮年男子说：“憨生，你和大山、桂生三个人这就带捕头大人去龙须峡，你们去了之后跟德福他们会合，全都得听命于捕头大人。” 看去长相呆头呆脑的憨生从人群里走出来，见过胡捕头，和大山、桂生一起辞别闵老爷，骑上马当即就领着胡捕头一伙人来到了村子后的皤冢山。 别看憨生长得呆头呆脑的，名字起得也憨，但是一听他说话，步天行就看出了这个憨生其实一点都不憨，精明着哩。打马走在山林间，步天行听憨生这会儿跟胡捕头说：“大人，照你的吩咐，村子的人一直以来都盯紧了外来人。原来那几个外来人前些天不见了，又来了两个一高一矮的陌生男人，看样子是把以前那几个人给替换了。” “嗯。”胡捕头说，“憨生，龙须峡的尸体是怎么回事？村子里有什么说法吗？” “尸体是德福的猎狗发现的。”憨生说，“我们昨天进山打猎，德福的猎狗追踪猎物，意外地发现了尸体。我们走近前一看，在龙须峡的一处回水湾里，竟然有十多个尸体……在此之前，我们见过死人，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还是在大山里，当时把我们吓着了，大伙儿商量，就让我出山回村子报信。我把情况报给闵老爷，闵老爷感觉事态严重，赶紧飞鸽传书转报给了大人你。” 胡捕头没有再说什么，骑着马陷入了沉思。步天行和凌云之不漏一字地听了憨生说的话，心里也深感惊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眺望一眼山头林立的皤冢山，互相对瞄一眼，想尽快赶到龙须峡看个究竟。 一路无话，行至难走之地，众人都下马牵马步行，赶到龙须峡的时候，夕阳已经快落山了。胡捕头行事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步天行眼见长相像极了他的捕头大人跃下马来，跟着憨生踩着大石头走过一条又一条曲曲弯弯的河流，听到前面有人大喊：“憨生，官家人来了？胡捕头也来了？” “来了！”憨生大声应道，“捕头大人带人来了。”爬山过河，终于算是到了现场。站在山林里，顺着德福他们手指的方向，借着黄昏的光线，众人一眼就瞄见了聚在回水湾里的扎堆的尸体。 胡捕头并不急于查看尸体，而是趁着夕阳眼看就要落山的一点天色，对附近山林的情况进行了勘察了解。夜晚来临，众人点燃火把，还烧起十几堆篝火，火光照亮了山林。 德福他们看守尸体的乡民有十来个之多，都是青壮年，加之众衙役，还有步天行和凌云之，几十个人在一起，夜里的山林倒还热闹。村民的十多只猎犬和多一半衙役被部署在山林里警戒，胡捕头跟余下的两个衙役，和凌云之和步天行一起，查验起尸体来。 在山民的协助下，十几个尸体被打捞上岸，在场的要么是衙役，要么是猎户，看到尸体，即使在夜里，在禽鸣兽叫的山林里，他们都一点也不胆怯。“好在这些尸体是泡在回水湾里的，这才留了下来。”胡捕头一边尸检，一边说，“这些尸体，初步看起来都是跌落河流中呛死的。” “这些尸体应该是从别的地方顺水飘来聚在回水湾的。”凌云之眺望着夜晚的龙须峡，哗哗的流水声不绝于耳，他询问过身旁的德福，算是印证了他的想象。这个龙须峡，地处皤冢山腹地，而皤冢山之所以会成为龙江的发源地，水源主要就来自于龙须峡。 可以说，方圆达百里的龙须峡山崖耸立，地下水从地底流到地面分叉成众多纵横交错的较小的溪流或是较大的河流，在龙须峡东边汇流成数条大河，数条大河在流出皤冢山的时候这才汇流成向东的龙江，向南的支流滢河。 忙了大半夜，逐一把尸体查验完毕，除了警戒的衙役和猎狗，胡捕头才和其他衙役、村民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就近躺在柴草上歇息。估计已是寅时，步天行和凌云之没有躺下睡，他俩盘腿面向篝火端坐，步天行正好借机参悟着乾坤心法。 越往深里参悟，步天行每次都有顿悟之感，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因为参悟乾坤心法给他带来的益处。首先他意识到乾坤心法如春雨润物一般在悄然中帮他夯实了武功的基础，增长了他的功力；再者，借助参悟乾坤心法，他可以神游于天界、人界和冥界三界，如清风一样已然可以在需要的时候穿行于三界，来去自如。 眼下，步天行聚集意念催生元神脱离躯壳，他的元神因此在夜里的山林中悄无声息地飞翔，跟他在龙山跟着父亲步重山修炼学成的幻隐术比起来，元神出窍的美妙的感觉不是幻隐术能及的。但是，尽管元神出窍的感觉惬意无比，但是出窍的元神无法言语，而借助幻隐术隐身的自己完全可以像常人一样说话，利用说话跟他人沟通。 黎明前的山野愈来愈寂静，禽与兽的鸣叫稀落下去了，元神飞翔在山林里步天行机警地听着山林的动静。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步天行看得真切，这个身影好熟悉呀！他记起来这个身影不是白天在巷子里回头那一瞄瞄见的那个身影吗？ “对了，就是的。”步天行暗中自语道。瞅准了，他像一只嗅到了猎物的猎狗，追踪而至，果然在距离胡捕头他们夜栖的山林不到百十步远的地方，他瞄见一个浑身裹着白斗篷的夜行人紧贴在树身上朝篝火燃烧的营地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