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脱不了干系

    胡不三愣怔在那里，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瞄着脸上略带微笑也瞄着他的胡捕头，想不透胡捕头为何对他这般客气，捕头大人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哪！既然这般客气，想来捕头大人无事是不会找他胡不三的，毕竟人家是郡衙的捕头，他不过是个街头混混，平日里也没有多少交往，只是有事的时候胡捕头才会来找他。

    “大人，今天找胡不三是为何事？”胡不三试探着问道，“这屋子里就大人和不三两个人，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不三这条命是大人救的，别说不三帮大人办事，就是大人这会儿要不三这条命，我胡不三也丝毫不会犹豫的，大人要小人的命随时拿去就是了。”

    “哈哈、哈哈！”胡捕头朗声笑道，“不三兄弟言重了。这次来的确要请不三兄弟帮我个忙。听说今天你这里招募了不少帮工，我想请问兄弟，是不是有个自称是收购兽皮的余姓客商要你帮他招募的？”

    “是！是啊！”胡不三面露惊讶之色，浑身轻微打了一个哆嗦，看去有点担心地一边冲胡捕头点头一边应道，“怎么？捕头大人认识这个客商？”

    “何止认识……”胡捕头轻声言道。要说的话没有说完，他忽然收敛笑容双眼眯着瞄着眼前的胡不三，瞄得胡不三浑身好不自在。

    胡不三不由得满脸堆笑，讨好地跟胡捕头说：“大人哪！你这样看小的，不三心里可就怯了。想不到大人不但认识余掌柜，原来跟余掌柜还挺熟的，小的……小的……”

    胡不三结巴着说不话来，胡捕头看在眼里寻思这个胡不三怎么听说我说了跟姓余的何止认识，他就这么胆怯……想知道胡不三怕什么？胡捕头便顺着胡不三的话头追问道：“不三哪！谁不知道你这张嘴会说话呀！怎么今天结巴了？说吧，你我是谁？都是兄弟，你可不能瞒我啊！”

    “不敢……不敢！”胡不三当下很不自在地说，“大人，你可得绕过小的这一回，之前我……我真的不知道大人跟余掌柜会是好朋友，所以才勒索余掌柜的。就今天余掌柜请我帮他招募三四十个帮工这事来说，我本只是勒索余掌柜十两金子，不曾料到余掌柜一下子给了我二十两金子。余掌柜还说，只要我帮他招募的帮工能帮他把他收的堆积如山的兽皮从皤冢山里搬运到大青石渡口装上船，他还会再给我二十两金条的。大人哪！不三是心贪了点，可是余掌柜根本不在乎十两二十两金条……”

    “不三兄弟。哈哈！”胡捕头笑道，“原来你担心的是这呀！我才不会管兄弟勒索谁呢！那余掌柜既然有花不完的金银，兄弟就该多勒索一些！”

    “什么？”胡不三以为他听错了，瞪大了双眼，瞄着胡捕头说，“既然余掌柜是大人的朋友，我哪里还敢勒索呀！大人就是借我胡不三再多的胆，我也不敢哪！”

    “哈哈、哈哈！不三兄弟说哪里去了！”胡捕头意识到胡不三把他这次的来意想错了，笑了两声，跟胡不三纠正道，“不三兄弟有所不知，姓余的可是郡衙要捉拿的匪首，怎么可能跟我是好朋友呢？”

    “啊！大人……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胡不三闻言着实吃惊不小，浑身抖了三抖，半晌才反应过来，赶紧问道：“余掌柜的不是收兽皮的客商吗？怎么会……会成了匪首呢？”

    “这里面经文深得很，三言两语我也跟不三兄弟说不清楚。”胡捕头神色郑重地说，“姓余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我说他是匪首，都说轻了。”说到这里，胡捕头朝胡不三轻轻地招了招手，示意胡不三朝他走近一点，他这才压低声音跟胡不三又耳语道：“姓余的乃朝廷重犯，包括他的同党也都是。他们说的收兽皮是假，实则是在皤冢山与关岭交界的觅迹山私铸兵器，妄想起事谋反的逆贼。”

    “什……什么！”胡不三惊恐地喃喃道。胡捕头的几句话吓得他不轻，呆在当地浑身颤抖的更厉害，胡捕头都瞄见他的额头渗出了虚汗。“私铸兵器……谋反……”

    胡不三双眼发直，忽然他双腿一软跪倒在胡捕头的身前，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哀求胡捕头说：“大人！大人哪！你这次可一定得救我啊！我……我，听大人说起之前我和我的一帮混饭吃的兄弟真的不知道姓余的是……是……”惊恐之际，胡不三都不敢再往下说了。

    汇流到胡不三滚圆的下巴的汗水低落下去打湿了他穿着的灰色袍衣，扬起左、右手，借衣袖狠狠地擦了擦汗水。半晌，胡不三长长地出了口气，眼光依然惊恐地瞄着不动声色的胡捕头，压低声音说：

    “大人，大人哪！还望给不三指条明路啊！事到如今，不三帮姓余的招募帮工，才晓得姓余的是要用这些帮工帮他从山里运送……运送兵器！要是大人提早一点跟不三说了，不三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胡乱造次啊！”

    胡不三一声不吭，瞄着沉默不语的胡捕头，胡不三这会儿心里可是七上八下，他紧闭了一下眼睛，十分惶恐地瞄着胡捕头，再想要说什么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来。

    “其实，我是知道的，不三兄弟跟姓余的不过是几面之交，还谈不上是姓余的帮凶。不三兄弟呀！平时看你横行街头，可是从来没有怕过谁呀！今天怎么就怕成这样了？上次，你带着一帮兄弟在这条巷子围攻我的那两个朋友，你也不曾怕过。”胡捕头脸色温和地瞄着胡不三说。

    “那……那……”胡不三心有余悸地说，“大人，往日在街头为非作歹，恃强凌弱只要不闹出人命，是不会掉脑袋的。但是今天这事，我帮姓余的招募帮工，即使我压根不晓得心姓余的要我帮他招募帮工干什么，至少此事事发，我和我的一帮兄弟，还有我招募的这三四十个帮工，一个可都脱不了干系啊！”

    沉默了片刻，胡不三略微低了一下头，再次扬起头瞄着身材比他高出半个头的胡捕头，双手冲胡捕头一边作揖一边说：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胡不三是个小人，还望大人别忘心里去。说起上次我带着一帮兄弟在巷子里围攻大人那两个朋友的事，那……那事……可不是不三要那么干的，而是背后有人主使，要说这主使之人，正是这姓余的。姓余的来静宁巷，发觉有两个人跟踪，就给了我十两金子，让我带着一帮兄弟把跟踪他的两个人要么干掉要么赶走，这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