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飞鸟照着未来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小笠原的住处，这里是一片普通的社区，不是麻衣所租住的那种单身公寓，而是一片低矮的平房。他攀上一段楼梯，刚爬了两级台阶就迎头遇上了一个老妇人，老妇人怀里抱着一堆脏衣服，发现家里来了个陌生人，便立即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飞鸟。 “你找谁？”老妇人开口问飞鸟，堵在楼梯上。 “我找小笠原智明。”飞鸟说。 “你是他什么人？找他干嘛？”老妇人又问。 “我……我是他同学……我找他有事儿。” “就你这样还是他同学？”老妇人的话一针见血，“我看你不是学生吧？” “诶？” “诶什么诶？”老妇人凶巴巴的说，“我是他的房东，这里可是我的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进来的。” “你说我是乱七八糟的人？” “怎么，”老妇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飞鸟，“你哪里像正经人了？” 飞鸟无比郁闷，怎么一上来就撞见一个不讲理的泼妇。他气呼呼地盯着这个老妇人看，要不是答应了梦比优斯不乱来，照他的性格他早就把老妇人甩到一边冲上去了。 “干嘛？”老妇人见飞鸟的眼神不太高兴，立即火冒三丈，“不高兴是吧？你家里人是怎么教你的？知不知道要尊敬长辈？” “这个……”飞鸟的话音刚落，突然看见小笠原的脑袋正从楼梯上探下来，他一看见飞鸟就跟看到了鬼似的立马撒腿就跑，飞鸟管不了那么多了，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他一把推开老妇人直接蹦上了楼。老妇人“哎呦”了一声，跌坐在楼梯上，手里捧着的脏衣服天女散花似的被抛向空中。 飞鸟冲到小笠原的房门口，发现小笠原已经躲进了屋子，反锁了门，他拉了拉门把手，发现门被关得死死的。 “小笠原！”飞鸟叫了一声，拍了拍门。 没有动静。 飞鸟又拍了一通门，还是没有动静。 飞鸟心里面一慌，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抓着门把手，发力，手掌上闪过一道白光，门把手被击毁了，他一把推开了门。 “不见了……？”飞鸟奇怪的环视着狭小的居室，居然没发现小笠原的踪影。 飞鸟闭上眼睛，想要现学现卖地用未来告诉他的方法通过感应小笠原身上的生物能量把他给找出来，不料他刚刚闭上双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 “小笠原。”飞鸟转过身看着他。 “你不要过来！”小笠原浑身发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球。 飞鸟向小笠原展示着两手空空的双手，示意他自己毫无恶意。 “我知道你是谁！”小笠原叫道，“你杀死了那个cop！” “我没有……” “你在撒谎！我都看见了！” “你在哪儿看见的？不，等等，是谁让你去找GUYS的？” “没有谁让我去找GUYS，我只是把我看见的都说出来！” “是一个男人，对不对？四十多岁，皮肤很黑？是他给你视频的，对不对？” “我只知道你想杀了我！”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住在这里吗？”飞鸟又说，“我已经看过你的口供了，是GUYS给我看的，我只想知道是谁在陷害我。” “没有人陷害你，我说的都是事实！” 飞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下去了，他焦急的看着小笠原。小笠原突然举起手，把手里的那个球扔向飞鸟。球落在地上，屋子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烟来，小笠原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防毒面具给自己戴上，飞鸟捂着鼻子坚持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抵抗不了自己的意志“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待屋子里的浓烟逐渐散开，小笠原取下了防毒面具，他走到飞鸟跟前踢了踢飞鸟，然后又在飞鸟的身旁蹲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你没说错，他果然来找我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好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真是太悬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好的，我知道了……” 小笠原挂断了电话，又重新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喂，GUY……GUYS吗？有个宇宙人要杀我……他——”小笠原的话尚未说完飞鸟突然一咕咚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接把他扑倒在地，小笠原的手机也滚到了一边。飞鸟压在小笠原的身上，一只手抓起手机挂断了电话。 “好不容易才搞定梦比优斯，你想干嘛！”他问小笠原。 小笠原吓得脸都绿了。 “你……你不是晕过去了吗？他……他说这药对宇宙人特别有效……” 飞鸟站起身，一脚踢开地上的手机，手机正好滑到了飞鸟的身后。小笠原不断地往后退缩着，直到后背接触到了冰冷的墙壁。 “你别杀我，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小笠原哆哆嗦嗦的说。 飞鸟在小笠原面前蹲了下来，两只手搭在膝盖上。 “说吧！” “那些照片的确是别人给我的，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我认识他，他叫蛭川光彦。” “蛭川光彦？” “是的，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这些照片，或许他手里的照片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给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帮他个忙，他说了，帮他这个忙他就托关系给我找个好点儿的工作……”小笠原一边说，一边把手悄悄地伸向屁股后面。 “他住哪儿？” “他家住在——”小笠原突然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只bishou，对准了飞鸟的肚子就是一下，飞鸟愣了一下，低头一看，一只锋利的bishou正插在自己的肚子上。小笠原呆在那儿，看着飞鸟，似乎是在等待飞鸟倒地不起。 飞鸟缓缓地从腹部拔下bishou，任由鲜血从锋利的刀口溢出。他看着小笠原，眼神十分冰冷。 “玩够了么？”他问。 小笠原战栗着身子，不敢说话。 飞鸟转过bishou，“哧啦”一声直接捅进了小笠原的身体，他的力道比小笠原大多了，bishou完全没入了伤口，只剩下短短的手柄露在外面。小笠原吃痛的捂住露在外面的那截手柄，侧身倒在地上。 飞鸟转身拿起手机看了看小笠原拨打出去的两个号码，又道：“这个是他的号码吗？” 小笠原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此时画面相当诡异，这人若无其事般的拿着手机站在那儿，任凭腹部的伤口鲜血直流。 “1，2，3快说，说出来了帮你叫救护车。”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之前找过我……说你会来找我……你想杀我……” “四十多岁？黑皮肤？短头发？” “我……我不知道……他戴着帽子……戴着墨镜……” “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人？”飞鸟手里拿着手机又蹲了下来，看着小笠原。 “因为……因为他是……奥特曼……” “奥特曼？” “……我……看见的。” “是像我这样的吗？”飞鸟浑身被彩色的光芒包裹，待光芒褪去之后出现在小笠原面前的正是和普通人同样大小的戴拿，几秒钟之后，又是一阵光芒闪过，飞鸟又变了回来。 小笠原吃惊的看着飞鸟，完全忘记了肚子上的剧痛。 “你……你是……不……你们不一样……” “我明白了，”飞鸟又道，“那么——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坏人吗？”飞鸟话虽是这么问，眼睛却瞟向小笠原的肚子。 小笠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让他遇见这些离奇的事……原来，奥特曼之间也有纷争？原来，奥特曼到地球来不都是为了保护地球？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笠原惊恐的眼神越来越涣散，好像马上就要睡着…… 飞鸟低下头，看着小笠原，研究了一会儿什么后他扯过一块布，仔细地擦了擦bishou柄上留下来的指纹，然后他又把手机放进了裤子的口袋，离开之前他不忘从小笠原的衣柜里抽出一件衬衣，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屋子，拭去了一切能够被发现的痕迹。 “这个笨蛋！”他最后给小笠原留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这间屋子，不过刚走到楼梯口他就顿住了，他狡黠的笑了笑，突然转身，从楼梯的拐角处揪了个人出来。 老妇人手中的空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低头看着飞鸟浸透出鲜血的衣服，触电似的大叫起来：“杀……杀人啦！杀人啦！杀——” 老妇人还没喊完最后一个词飞鸟就突然冲上前“咔嚓”一下拧断了她的脖子，老妇人眼珠子往上一翻，“咚”的一声倒在地上，正好摔倒在脚边的盆上，盆又“哐当”的响了起来。飞鸟一只脚踩住盆，阻止了它的响动。 “早就嫌你烦了！”飞鸟对老妇人的尸体说，“说我不正经么？” 飞鸟把老妇人拖进了小笠原的房间，又抹了抹老妇人断掉的脖子，清理掉了留下来的指纹。一抬头，目光正好落在先前被自己弄坏的门把手上，他看着门把手，奇怪的笑了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看着小笠原的尸体，目光深邃。他掏出手机，输入一串号码，给这个号码发送了一条信息。 也没等多久，楼下就传来了脚步声，飞鸟站起身，走到楼梯口看着下面。 一个熟悉的身影自楼下拾级而上，来人一看见现场的情况就愣住了。 “我来晚了，”飞鸟对未来说，“只差了一步。” 未来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飞鸟身侧的房间里，靠近房门口的地方躺着一个老妇人，脖子已经被人折断了，极度扭曲的歪到了一边，小笠原智明躺在墙边，一只bishou没入了他的腹部，地上有一大滩血迹。 “这个应该是脖子被折断了，”飞鸟对正蹲在地上查看尸体的未来说，“另外一个是被人捅死的。” 说话间，未来侧着眉头，他感到飞鸟已经把所有的气息都铺张了开来，他有些惊疑的看了一眼飞鸟。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未来问飞鸟。 “你都看见了，”飞鸟抄着胳膊站在门口，“我到这儿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不过一开始门是反锁着的，我想办法进去后就发现了这两个人，当时小笠原还有一口气，不过很快就——死了。我在地上看见了他的手机，所以我马上就拿这个手机给你发了个信息，”说完飞鸟把手上的手机扔给了未来，又道，“这应该就是小笠原的手机，我拿到手的时候发现上面刚拨打过两个号码。” 未来接过手机一看，最近一个号码拨打的是GUYS的报警台。 “GUYS？” “普通人找GUYS只会有一个原因——有危险，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险。” 未来点了点头，又继续往上翻查着号码，当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他顿住了。 “蛭川……光彦？” “怎么？”飞鸟挑起眉头看着未来，“你认识他？” 未来皱着眉毛：“是的，我认识他，他是一个记者，十年前揭露过我的身份。” “揭露过你的身份？” “嗯，曾经发生过一个意外，我和他一起卷进了某个未知的空间，我在他的面前变过身。” “看来他们认识啊！”飞鸟突然笑道，“那你现在还认为那些照片只是通过正常的途径搞到手的吗？” 未来终于疑惑了起来，是啊，只要什么事和这个蛭川搭上了关系就不会是那么简单了，十年前的那件事至今还有点心有余悸。他厌恶的收起了手机，走到小笠原的跟前察看了一下伤口。 “如果不是一般的危险，那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死法呢？”未来问飞鸟。 “很简单，掩人耳目，不过小笠原应该知道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所以他就打了GUYS的电话。” 未来凝视着飞鸟，似乎是在判断飞鸟的话。 飞鸟两手一摊：“你不会和你们的队长一样认为这些事都是我干的吧？我答应过你不会乱来！” 未来也不相信这些事会是飞鸟干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一直都像有人在打鼓一样在敲打着他。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飞鸟又问未来。 未来一边拿着小笠原的手机一边掏出了自己的通讯器。 “我去确认一下小笠原是不是给GUYS打过电话，如果真打过我想我应该知道该从哪里查起。” “你的意思是先查这个记者？” “嗯。” “唔——我怎么觉得他只是一个记者罢了，你不会不知道地球上的记者一辈子只想制造新闻吧？他们也许只是恰巧认识罢了。” “有个情况你不知道，”未来说，“你在隅田川河击毁那个机器人的时候被一个姓加藤的人拍了下来，我们的人去找加藤取证的时候加藤已经死了，这个蛭川就是加藤的邻居。” “加藤？就是你说的那个身上有我的气息的死者？” “是的，除了他还有幸田和龙桑，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陷害你吗？” 飞鸟突然又笑了起来：“嗯，这件事我还欠你一个交代，这恐怕也是一直困扰你的一个最大的疑问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不过——”飞鸟脸上的笑容僵止，“这次我不会再私自行动了，我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有人在不停地给我设圈套，等着我往里面跳。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们很快就会输的。” 未来点了点头，他相信飞鸟的话。除了飞鸟的身份以外，他也实在想不出飞鸟有什么理由跑到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来实施什么阴谋。 “戴拿，”未来突然对飞鸟说，“你托我找的人我找到了两个。” 飞鸟看着未来。 “绿川麻衣在一家医院，弓村良就是……” “就是你们GUYS的井上友香队员。”飞鸟接过了未来的话。 未来诧异的看着飞鸟。 “你知道？”他问。 “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了。” “第一次？”未来想了想，好像听井上队员说到过，在隅田川河爆炸事件发生之前，他们在基地附近的秋田社区探测到了异常的微能量反应，随后井上队员见到了飞鸟。 “你怎么会……”未来又问，“她对你很重要么？” 飞鸟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一丝惯有的嘲弄，他出神地看着窗外，淡淡地解释说：“你的这个问题只有傻瓜不知道也只有傻瓜才知道。有人对另外一个世界的她许下了一个承诺，只要这个承诺一天没有实现，他就永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